1、我规劝我之学生,乃至同志朋友,再不可以身份名位看人,区区高宗,岂如岳飞?婆娘慈禧,岂如板桥?大多权贵,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泛泛名流,多嘴皮利索,思想肤浅,皆不可宠也,更不可溜须拍马也。岂不知,曹雪芹老先生早已告诫我们,假亦真来真亦假,假语存,真事隐。真正的大家,都是返璞归真的,矫揉造作、混充大牌的,一定是初级阶段,你们不要轻易上当,你们给这种人当粉丝捧臭脚,将来是要脸红害臊的。一个人只有达到了不屑于装、不在乎象的大境界,才有可能当大思想家、大学者。你看主席,什么时候装过象?他就要求在游泳池里聊,边游泳边与赫鲁晓夫谈判,也不会掉分子,反而创造了一种不拘一格的大外交气象。他坐座位主动把主位让给对方,抽烟给你递烟点烟,吃饭给你夹菜,但仍然不失大国领袖尊严,在场上所有人心目中,他仍然分量最重。他写文章,从无拿腔弄调、矫揉造作之痕,总是开门见山,有啥说啥,而且谁都能看得懂,道理特深刻,文字却特浅显。除了早期或偶尔的古风古韵文章,老百姓读不大懂,绝大多数文章都能读懂。即便是主席诗词,也是通俗晓畅,一气呵成,一马平川,根本就不用大伤脑筋,“东方欲晓,莫道君行早,踏遍青山人未了,风景这边独好。”还用劳神解释吗?文字上几乎没什么障碍,关键在于背景下的内在含义,主席预见到第五次围剿是必败的,因为博古李德那种打法不可能不败,败了怎么办?不能眼巴巴看着红军被彻底围歼吧?主席虽然那时说了不算,但却仍然心系红军队伍,那是革命火种啊。所以,主席暗暗盘算红军可能撤出的路线,当他发现并找到了的时候,当然会感到由衷的欣慰,自然会发出“风景这边独好”的如释负重的慨叹。主席的词,绝大多数如此。读了他的词,连苏轼、陆游、辛弃疾的词也目不忍睹了。《三国演义》里的曹操、孔明、陆逊、司马懿是最有智慧的几个人,可出身都不高,曹操只是个校尉,孔明是白身,陆逊是一介书生,孔明的的真正对手,只有司马懿,可司马懿在出山前,连个县令都没当过,擒拿关羽的第三任大都督吕蒙,出身寒微,连书都几乎没读过。也不要迷信知识分子,书呆子向来只是掌握死知识,最高价值就是在学校里当个传声筒,真正的大家,在于心里存储了多少书,不在于外面摆放了多少书,火烧赤壁,以数万兵打败曹操八十三万大军的周公瑾,书房里居然没有摆放一本书,而孔明的书房里也只摆放一本书:黄历,大概只是怕久卧草庐而忘了日期吧?
2、读四部古典,少年时读的小人书,青年时读的大人书。所以好读,绝非生性好学,概因那时除读书外无以为乐,便是读,也不过读读故事,再给人讲,以显其才,借以网络数几农村孩童,齐集于己,以图共同玩耍。其实,那时最讨厌曹雪芹,书里均是婆婆妈妈、琐琐碎碎,实在读不进去,远不及其他三部印象更深,也从不给小朋友讲,因为即使编造也难。后逐渐成熟,方觉内有深意,遂感佩之至。
窃以为,在《红楼梦》里,和尚与道人之对话,贾雨村与甄士隐之接触,冷子兴演说宁荣府,贾雨村断案徇私情,贾宝玉幻仙情窦开,这几个回合虽不大引起读者兴趣,却当属于“红楼梦”的“纲领性文件”。
近日扫视李少红导演的《红楼梦》,多有不和我意处。
贾元春,何许人也?大家闺秀也,又受皇宫奢靡文化熏陶,岂是那般模样?真令人扫兴也。
黛玉、秦可卿、当为婀娜多姿、体态轻盈、多愁善感的绝代佳人,不同在于未婚和已婚,纯洁和有污,孤独与哀怨。遗憾,两者皆欠缺,绝不和我心中之特色也。
王夫人不该是归亚蕾那样的,不该的。
袭人丝毫不“袭人”。
秦钟大嘴又兼小下巴,贾宝玉岂能爱上他?
风格、氛围还是有几分象的,核心人物贾宝玉也是有些象的,在叙述中展示镜头,也好。仅凭这些,青年女导演李少红,就可以被原谅了,实在也没有理由要求她更多了,因为她的功力也只能到此为止了罢。
十二正钗与副钗,皆美女也,岂能如此平平且有所丑陋?演员显然是有花钱买的角色,这是艺术腐败。真正献身于导演艺术的,便是一生只导演一部戏,也当追求不朽之作,无论如何也要导出自己心中的“象”来,又岂能为金钱利益所动?
多有不象,无须多言。
市场运作,金钱交易,极易玷污艺术贞洁。若欲打造不朽之作,绝不可似港人那等随意也。
红楼里那些华丽的人体废物,不但不劳而获,连吃喝玩乐都要大批人力伺候,实在令人厌恶,唉,当今社会,又何尝没有此类尤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