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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桂廖晓 - 2012/1/13 21:02:00

湘桂廖晓阅读评论《邓力群自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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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四年的日常工作和矛盾
一 思想政治工作三件事
    一九八四年除了前述有关反对精神污染这件事之外,日常工作也做了不少。简要叙述于下。
    一 思想政治工作三件事
    1 对高校思想政治工作的论述及遇到的障碍
    在高等院校的思想政治工作方面,做了几件事。我写了一篇《从对“三个面向”的理解谈起》。①这里面也遇到了困难。本来书记处同意,对高校的思想政治工作进行调查以后,起草一个加强高校思想政治工作的决定。为此,教委做了很多工作,经过好几次讨论,也准备了一个方案,即文件的起草方案。可是,到1984年4月提交书记处讨论的时候,胡耀邦和万里却突然提出:现在高校不是什么思想政治工作的问题,而是改革的问题。事先他们也不通气,在会上突然提出来,弄得我和教委的同志一点准备都没有。原来准备的都不算数了,而是提出一个高校的改革问题。究竟如何改,我们固然没什么准备,他们也没提出什么成熟的意见。
    我写的这篇“三个面向”的文章,是根据我当时的理解,结合高校师生的情况,作了一个估计和设想。共讲了六个问题:一、对邓小平同志最近提出的教育要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的初步理解;二、对目前在校的大学生应该怎么样估计;三、对教师队伍,包括党政思想工作人员队伍的分析;四、高等学校思想政治工作要在改革中发挥重要作用;五、思想政治工作队伍的建设;六、高等学校领导体制的改革,最重要的是三条:实行校长负责制;建立和健全教职员工代表大会制;党委应该摆脱行政事务,集中精力做好思想政治工作。现在重看这篇文章,觉得对当时的情况的确讲了一点自己想讲的意见,还是有点价值的。
    2 学习三明经验,推动城市精神文明建设
    在职工政治思想工作方面,我抓了两个会议。一个是在福建三明召开的,1984年4月就开始做准备。福建三明是一个小城市,城市精神文明工作做得比较好,是一个典型。6月18日,中央"五讲四美三热爱"活动委员会在这个市召开了城市精神文明建设工作会议。我在会上有篇讲话,题目是《两个文明一起抓,两个建设一起上》。②讲话中还总结了一下三明的经验。主要是:一、要从实际情况出发,充分考虑本地经济文化发展的水平,科学地、客观地估计本地经济、文化发展的可能性和趋势,总结已经取得的成功经验,在这样的基础上制定城市建设的规划,包括近期规划和远期规划。二、物质文明建设和精神文明建设一起抓,这是我们经过成功与不成功的比较之后,得出的二个共同的认识。三、旧城市的改造,新城市的建设,做规划的时候,用人、用钱的时候,都要把绿化放在重要的位置。此外,讲听了三明市的经验我提的两点意见。一点是,卫生保健工作本来做得好,但是介绍经验的时候,怎么样做工作,做了一些什么工作,起了什么好作用,讲得很少。另外一点,今后设想中没有说到儿童少年工作。他们已经有相当规模的少年宫。建议三明的同志更加强调为儿童少年多做事,做好事。从那以后,在城市里面学习三明的经验,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起了很好的作用。
    3 在东北三次讲思想政治工作中的新问题
    1984年7月在延边开了一个城市改革的宣传工作会议。那时,书记处研究室和宣传部一部分同志,从雇工问题的研究开始接触和研究多种经济成份的问题,起草了一个经济体制和多种经济成份的研究提纲。当时这个东西没拿出去,也没下发。最近我重新看了一下,应该说,这是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之后,对经济体制改革和多种经济成份有关问题第一个进行比较系统研究形成的材料,讲了一些比较好的意见。我在延边、哈尔滨各讲了一次,后来在吉林又讲了一次。主要内容是:一、城市经济改革,给思想政治工作提出了很多新问题。经过这次会议,我们自己,并且要通过我们的工作来影响周围的同志,共同来增强信心,提高本领,把全党的思想政治工作推进到新水平。,二、马克思主义的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已经深入基层、深人人心。我们要靠这条思想路线取得城市经济改革和整个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的胜利。三、在坚持国营经济主导地位的前提下,不仅发展集体经济,而且支持、指导和鼓励劳动者个体经济的发展,积极引进外资,我国的社会主义经济一定会越来越壮大。四、全面准确地理解、执行和宣传"各尽所能、按劳分配"的社会主义原则。
    以后回来,又整理了一点东西。前前后后,在这一年里有关这个问题(包括反映情况)及如何改进这方面的宣传,做了一些调查,大概写了五六篇东西(包括反映情况):《经济体制改革若干问题的研究宣传提纲》(1984年6月25日)、《研究经济关系,掌握思想动向,宣传党的政策》(1984年6月29日)、《在城市经济改革思想教育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7月31日)、《宣传部门需要研究城市经济体制改革》(8月9日)、《向中央书记处报告农村经济的几个问题》(1O月1O日)。现在都收在我的文集第二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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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四年的日常工作和矛盾
二 研究雇工问题
    1 邓小平说:雇工问题看两年再说
    关于雇工问题,1983年,邓小平说:要看个两年,如果出了问题,下个命令取消就行了。邓还说:农业上归根到底还是要搞集体经济和社会主义。这样的意思,小平同志说过多次,王瑞林还给我写过条子。前面我已提到了。{评论二百四十二:说得真轻巧!这种“政治家”当然只能是名符其实的胡说八道政治家了!!}
    2 陈云说的几段话
    1982年12月16日,中央书记处研究室张云声不赞成发展以雇工经营为特征的私人企业,写了一篇《到处出现雇工剥削引起的思考》供领导同志参考。万里看了很不高兴。我送给了陈云同志。陈云同志看了以后说,党内有不同意见,是党兴旺发达的标志。如果党内鸦雀无声,党就处于危险的状态。
    1982年12月31日,陈云在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讨论1983年的中共中央1号文件《关于当前农村经济政策的若干问题》时发言说:“我过去说过,不怕人家讲错话,就怕人家不说话。讲错话不要紧,要是开起会来,大家都不说话,那就天下不妙。有同志提不同意见,党组织应该允许,这是党的事业兴旺发达的好现象。”这段话讲得很好。现在陈云的这个讲话稿还保存着。
    同时,陈云就农村雇工限额问题说:“过去国务院规定最多不超过7个,现在实际上多了一些。究竟限不限,限几个合适,还要看一看。但对这类问题,报纸上不要大张旗鼓地宣传。这几年农村变化很大,许多问题既不要干涉,也不要在报上大吹,看一段时间以后再说比较稳妥。"
    3 对雇工问题的调查受到胡耀邦、万里的指责
    当时,中央书记处研究室分两个组下去调查,一个去西北,一个到南方。回来后写了调查报告,征求意见。对这个调查报告,在中央书记处研究室内部就有争论。林子力、吴象等人不赞成这个调查报告的讨论稿,把稿子送到万里那里。万里看后大发脾气,骂了一通。当时写调查报告的梅行、有林等受到两方面的反对,一方面是万里说调查材料是“左”;另方面是研究室内部也有人表示不赞成。我说:对于雇工问题,中央决定看两、三年,这就是说要了解情况嘛,要做调查研究嘛,况且这个稿子本来就是提出来征求意见的,让大家摆事实、讲不同意见。在书记处会议上,我说雇工要分清有没有剥削,多少雇工算是小业主,多少算是私营企业的雇工。胡耀邦则说,这是从概念出发。我想,这真是奇怪的逻辑,带着问题到实际中去做调查研究,怎么会变成了从概念出发了呢?当时,我们曾设想召开省、市、自治区研究室主任会议,讨论对雇工问题进行调查研究,因此曾编发了一个简报。简报送到胡耀邦那里,他看了大发脾气,说:这样做会使下边的人感到中央的政策变了。当时,我对他的这种说法表示很难理解,我认为,进行调查研究正是为了了解中央政策的实施情况嘛。
    4 我的意见和研究
    我也提了意见说,不要在报纸上公开宣传。1983年11月:,书记处讨论雇工问题和一号文件,规定雇工问题不公开宣传。上面已经说了,到1984年7月在延边召开城市改革宣传工作会议,我在会上的讲话,基础就是书记处研究室和宣传部一部分同志,从雇工问题开始接触和研究多种经济成份问题,起草的那个经济体制和多种经济成份研究提纲。
    当然,那时雇工、私营经济、对外合资才刚刚开头。虽然提出了公有制为主体,这些都是补充,但其消极方面的东西没有充分暴露。所以这个研究还是肯定,在公有制为主体的前提之下,多种经济成份要允许发展,对公有制给予补充。实际上上述研究是维护这个政策的。但不知什么原因,引起了胡耀邦的反感。他没直接和我讲,却到总工会去追查,问延边开会究竟谈了什么问题?开这种会议有无必要?而且要王兆国调阅我在延边工作会议上的讲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结果胡耀邦把这些东西拿去以后,没找到任何毛病,因为我的讲话实际上是为多种经济成份说好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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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四年的日常工作和矛盾
三 我与胡耀邦同志关于文物工作的分歧
    1983年我到山西、西北走了一趟,接触到一些文物方面的问题,为开文物工作会议做一点准备。
    这里又要说到胡耀邦。因为那时文物保护法刚颁布,在实际工作中究竟如何贯彻?搞文物工作的同志不只一次地向他汇报、送材料,提出召开一次会议专门讨论这个问题,他也同意了。那么就按照预定程序开会了。一开会时,人家讲文物工作的重点是首先要保护。他马上就讲,我不同意你们的看法,文物工作的第一位工作是利用,利用要放在第一位。{评论二百四十三:看来,只要能弄到钱,就是把祖坟拿去卖,胡耀邦也会同意的。当然不能是胡耀邦的祖坟!!}我一听到这话,就感到奇怪,原来听文物工作的人员讲,和他谈得好好的,怎么到了会上突然调子就变了。有的人在会上甚至还提出以文物养文物,这样一来就要准备卖文物了。在会上懂得一点文物、了解一点文物的人要算谷牧。我当时希望他出来说公道话。但谷牧他们看到这种情况,觉得不便于出来说话,没吭声。这时,我只好出来说:利用当然要利用,但不保护好,怎么利用;利用一次,下二次就没法利用了。但这说不说得通胡耀邦呢?这样就触发我讲了一次文物工作要处理好的几种关系。
    1984年10月31日,我在这次会议上讲了题为《正确处理文物保护和其他工作的关系》。我讲了十二个方面的关系:一、文物保护和文物维修。二、文物的保护和文物的使用或者叫利用。三、文物保护和地下文物的考古调查与发掘。四、文物保护和城乡建设。五、占用的古迹、名胜(包括古建筑)保护问题。六、文物保护和宗教寺院。七、文物保护和园林管理、建设。八、文物保护同旅游。九、文物保护和文物市场、文物出口,以及防止和打击文物盗窃和走私活动。十、文物保护和文物事业的经营。十一、文物管理工作中,中央和地方分权或者职责划分问题。十二、文物保护和涉外关系。讲话最后说:"我们应该采取积极又慎重的方针,眼界要更宽一点,思想要更解放一点。不是孤立地谈文物保护,不是单纯的守摊子思想。在各项事业的发展中,摆正文物保护工作的位置,处理好各种关系,建设事业能够更好地发展,文物也能更好地得到保护。""这是个前提,文物不保护,还有什么经营?""另一方面,也不能够因为文物珍贵,就采取消极保护的办法,不论什么东西,谁也不许动,谁也不许看,谁也不许知道,这也不利于文物保护。” ③
    在这之前,即当年的5月6日,我在全国文物工作会议上就讲过类似的意见。我讲的题目是《保护·研究·利用--对文物、博物馆工作的几点意见》。我在讲话中,我介绍了夏鼐同志说的话。因为郭沫若同志主张挖武则天墓,以便早点揭开历史上的一些奥秘,解答二些疑难问题。夏鼐同志说,你这个发掘的愿望很好,可是要考虑到我们现在对发掘出来的东西,还缺乏保护的办法,就算发掘出来很多好东西,没有把握用科学方法保护,可能受到很大的损失,这个损失很难弥补:与其这样,不如继续让它留在地下,我们自己看不到;让我们的子孙有把握挖掘的时候看到,也是可以的。郭老一听,这个道理比他那个道理对,就撤销了自己的意见。我们要学习他们两人的态度。{评论二百四十四:难能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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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四年的日常工作和矛盾
四 组织编辑出版《中国美术全集》、《中国美术分类大全》
    由文物工作的讨论,引发了我要编辑美术全集和分类全集。我在1984年4月提出这个问题。在《中国美术全集》编辑、出版会议上讲过两次话。4月14日我在讲话中开宗明义地指出:"中华民族的文化,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文化之一。由于各种原因,这些文化遗产过去没能让全国人民全面了解。现在编辑、出版《中国美术全集》,是美术界多年的愿望。这件工作开始了,应该努力做好。""用画册来进行形象教育,不但培养美术工作者要进行爱国主义教育,培养各方面的人才都要进行这样的教育。进行爱国主义教育应有多方面的、丰富的内容。我国历史上丰富多彩的美术作品就是其中一项。对学生进行教育:除了概念的东西,还要有形象的东西。" ⑤1994年美术全集60卷出来了,分类全集也做了规划、定了型。
    这个工作得到了有关部门的支持,其中包括计委拨了一点钱。房维中讲得很好,他说:这类书册的出版,等于开了很多的博物馆。几千年的文物,取自各地,把其中最好的选出来,编成60卷尊一个地方或图书馆买一套,看了以后,就知道全国文物的情况。所以计委表示支持,经费上也给予帮助。
    如果胡耀邦不批评我们,我还可能想不到办这个事,也是坏事变成好事。在一些问题上有争论,倒引出了一个美术全集和一个分类全集。由此也可看出我这个人的性格。分类全集出完,那是前无古人了,实际美术全集就已经是前无古人了。分类全集要出400多卷,最好的东西都收进去了。在出版局来说,就成为他们的重点书籍。这件工作总算是坚持下来了。后来在1986年我与邓小平同志说:我要退下来了,以后还有几件事情要做下去,其中就有美术全集和分类全集。这件事在邓小平那里是备了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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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四年的日常工作和矛盾
五 组织编撰出版《当代中国》丛书
    另一件编书方面的大工程,便是组织编撰出版《当代中国》丛书。
    《当代中国》丛书于1984年开始出版。前面已经提到过,这件事是1982年5月胡乔木在青年社会科学工作者座谈会上倡议的。提出对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以来各条战线的历史经验做出有科学价值的总结,编写若干专著。为落实这一倡议,11月,中宣部向中央呈送了一份《关于编写出版(当代中国)丛书的报告》,陈述编书的指导思想、目的意义、规划和组织领导。就在这个月,中央书记处讨论通过了这个报告,批示由中宣部转发党政军各部门和人民团体,并组织实施。我,还有马洪、武衡担任丛书编委会主编,正式开展工作。1984年9月,《当代中国的气象事业》、《当代中国的经济体制改革》首先出版。到1990年末,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出版了74卷。成立当代中国出版社以后,转由当代中国出版社继续出版。一直坚持下来,坚持了10多年,1998年出到了150卷。这套丛书是跨越国家"六五"、"七五"、"八五"、"九五"计划的重点出版项目,动员了10万人历经15年精心编写的一套中国社会主义事业史。也是出版总署的重点书籍之一,是撑门面的书籍。出了美术全集,又出了《当代中国》丛书,从这两件事上来看,也反映了邓力群这个人有股牛脾气。尽管不如意的事情很多,但还是憋着一股劲,干点能够干、也应该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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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四年的日常工作和矛盾
六 适应中央经济体制改革决定,改进宣传工作
    这年年底,开了个宣传工作会议,讨论经济体制改革的文件。我在会上讲了一篇话,题目是:《学习中央经济体制改革决定,研究改进宣传工作》(收入《邓力群文集》第二卷)。讲话中提出了几个供研究参考的问题:1、这个《决定》同党中央从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确定的一些重大方针、政治原则、思想原则的关系。2、社会主义商品经济同资本主义商品经济的本质区别是什么。3、公有制经济同其他经济成份的关系。4、改革的目的是发展社会生产力。5、正确对待改革中出现的各种思想认识问题。还讲到今后进行各项经济体制改革时要处理好几种关系:一、服从大局、顾全大局。二、改革工作要与整党密切结合。三、理论工作者要密切联系实际,实际工作者要重视理论。并且提出"宣传战线同志的思想工作同经济建设形势的发展不相适应的状况要改变为相适应"。为此要抓住三件事:"研究经济关系,掌握思想动向,宣传党的政策"。最后谈了一下怎样进行爱国主义教育、革命传统教育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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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四年的日常工作和矛盾
七 我与胡耀邦同志的磕磕碰碰
    1 调王忍之去《人民日报》搁浅
    在这一年里,研究室出现了各种矛盾。在1983年3月发生雇工问题的争论,在书记处会议上,我说要调查研究,胡耀邦就说这是从概念出发。后来说要召开各省市研究室主任的会议,胡耀邦又说:这个会一开就给下面一个印象,中央关于雇工的政策变了。{评论二百四十五:这是在说,一切工作都必须给“私有化”让路了!}
    到了1984年1月,胡绩伟不当《人民日报》总编,王若水也不当副总编了,就要调人进去。我找秦川谈话,与他商量意见,那时想把王忍之调去当副总编,另外还从社科院和其他单位调人,其中包括调沙健孙去理论部等。同秦川当面说得好好的,秦川还说,这次收获很大,但一转身他就到组织部去了,找到李锐,向他说了一通。接着,李锐就与内蒙周惠通了消息。周惠就打电话给万里,说:在一次会上,他与王忍之都参加了(王那时在计委吧,记不准了),在一起开会,王忍之在那次会上发表了反对雇工的意见。周还和万里说:让这样的人去《人民日报》当副总编,我们不放心。这些事情我事先都不知道,等到我把原来商量好的名单提交书记处讨论时,万里就说:周惠来电话了,说王忍之反对雇工。让这样的人当《人民日报》副总编,他们不放心。李锐在这个问题上没说话,但从另一方面说话,他说:我这个人还算搞过新闻工作,这个工作可不简单,王忍之以前也没搞过新闻工作,一下到《人民日报》,工作很难接得上。这样,原来的调人方案就搁浅了。后来,我问王忍之:你是反对雇工吗?王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我在会上只讲过,包产到户以后,很多户都有剩余劳力、剩余时间,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有些专业户、重点户积累了资金,有钱;因此这两个东西合在一起,出现雇工这种现象是不可避免的。我只是说明这种情况。
    后来,我专门把会议记录找来,从记录上看,王忍之确实没有反对雇工。这样,我就给胡耀邦写了封信,说明实际情况。王忍之并没有反对雇工,当然王也没表示坚决赞成雇工。我还把那个记录原件附在信后,还建议组织专门的同志对此事进行调查,弄清真相。我的信是写给书记处和常委的,王鹤寿说了句公道话,他说:王忍之这个同志,我知道是个不错的同志,不必专门组织调查了吧。但是,调任人民日报副总编的事就搁下来了。
    到了1984年4月21日,那时邓小平同志说要做一个思想工作的决议,乔木组织了几个人在玉泉山搞方案,准备材料。一直不怎么成熟。后来乔木去了杭州。其他几个人在向书记处做汇报时,会上提出了各种各样的意见,没做结论,让我去杭州向乔木通报书记处讨论的意见。我星期六启程去了杭州。
    2 为陈伯达写的材料,胡耀邦对我责难
    我到杭州以后,在下个星期一上午的书记处会议上,胡耀邦拿出一份陈伯达写的材料,说:陈伯达摆出一付教师爷的架势,引用列宁的话来教训我们,这样的事情是邓力群干的,邓力群不能这样干,今天他不在,等他回来以后,要和他谈这个事。乔石出来说:王力出来以后,表现疯狂啊!
    为什么会出现陈伯达写材料的事呢?这里需要回溯一下。处理"四人帮"问题的时候,王力、关锋免于刑事处分,从拘留所放出来后回家了。陈伯达是保外就医,也回了家。一天,胡耀邦来到我的办公室,对我说:这几个人出来了。他们以前是做文字工作、作研究工作和写理论文章的,出来以后,还可让他们继续做点研究工作,写点文章。你去和他们联系一下。胡耀邦这样安排是好意,我当时就问胡,以什么名义去和这几个人联系?胡耀邦说,代表中央。这样,我就找王力谈了。王力这个人不安分,给我惹了一些麻烦,先不去说他了。至于陈伯达,我就想到"文革"中他这个人不负责任,推卸责任,最使我讨厌的是,他那时每次去红旗机关,都要问邓力群死了没有。因此我对他很反感。所以就找了他原来的两个秘书王保春、王文耀,让他们去与陈联系,转达中央对他的这个意见,说明他出来后还可以做研究工作,为党做点事。后来,陈伯达陆陆续续地写了些东西,有些东西属于小品,有些东西还有些看法。其中几份,我还交给了周扬,让周想办法处理一下。有一份讲对佛教的一种理解,我觉得有点意思,后来化名送给辽宁出版了。大约是1984年春天,陈伯达送来一份根据报纸材料写的东西。那个时候,对重点户、专业户进行贷款资助,陈把这些材料汇集起来,然后说:根据列宁的主张,对合作化将给予财政上的支持,而我们现在不支持合作化,而是支持个体户。陈伯达认为这违背了列宁的教导。以往陈伯达送来的东西,都在小范围里给几位同志看看,都没说话;而这份东西我没看,当时我正帮邓小平同志准备二中全会的材料,也照样送给有关人看,胡耀邦看了后就发了火。我想,可能胡耀邦看陈伯达写的材料时,认为与自己的意见不一致,看不下去,生气了,就忘记了这原本是他布置的工作。
    那次会议,书记处研究室苏沛列席旁听。我那时在杭州,他就来电话说:胡耀邦发了脾气。乔木也为这事为我抱不平,他说:看来胡耀邦要整你,要搞掉你。乔木好像要为这事写信,那时陈云也在杭州,薄一波也在。这时正好《人民日报》又发表了根据胡耀邦的意见写的关于富民政策的文章。乔木对这个富民政策也不满意,想就这个问题给胡耀邦写个意见。原来乔木想三个人联名(他、我和陈云)写,陈云同志在党内有经验,说:这个形式不好,好像我们三个在外地的人,联合起来给中央提意见。这样就没有联名写信。乔木是想为我说话,我说,你不必这样做,我自己会写信的。
    我从杭州回来后,就写了封信给常委,其中把这些事的原委都讲了。我还把胡耀邦当时委托我去做事的原话都附在信后面,使常委都知道这事。胡耀邦看了信后说:是不是在书记处的会议上议论一下这个事情。陈云看了信后,作了如下批示:邓力群在这件事上没有责任,以后对象江青、王力这样一些人,再也不要做工作了。
    3 我的对照检查和一次谈心会
    这时,宣传部和书记处研究室的整党工作已到了对照检查阶段。我代表书记处研究室室务委员会做了一次对照检查,我个人也做了一次对照检查。在此前后,在宣传部,我代表部委做了一次,个人也做了一次,先后共做了四次对照检查。据整党指导委员会的同志讲,书记处的成员在整党里头个人做对照检查的只有邓力群一个,更不要说政治局的成员了。我当时是认真对待这个事的,检查得好不好、深不深姑且不说,但态度还是很认真的。大概在1984年10月间(具体时间记不准了),有一天,习仲勋、万里、胡启立、乔石说要和我开一次谈心会。好像是习主持,乔石说了什么,我记不得了。万里说:你这个人,前几年我对你的印象不错;这几年,我越来越感觉你不对劲,看来,你没有冲破"左"的思想框框。这是尖端的话。胡启立则现身说法,说自己吃亏吃了好几次,对于那些当面说好话的人,不能相信,不是那么回事。劝你对那些当面说好话的人,也提高一点警惕。这是一个谈心会,最后我表示:你们这些意见,我会好好考虑,既没表示同意,也没表示反对。这种小范围的谈心会在书记里面大概也只有这么一次。
    4 书记处研究室内部的矛盾
    这里面有很多原因,其中重要的原因之一,是在进入对照检查阶段之后,书记处研究室内部发生争论、发生分歧。表现出来的是:梅行管的经济组,有林当组长;林涧青管的理论组,组长是林子力。开始时因为一些小的事情,发生争论;慢慢地争论得越来越厉害,其中尖锐化的就是雇工问题。突然有一天,理论组有一个书面的发言(支部书记朱述先),我收到这个发言后,就问朱述先,这是你个人的意见,还是支部的意见?他说:这是代表我们支部的。后来又问林子力,他说这是他们的共同意见。这个书面发言提出四个问题:一是深圳特区问题,二是雇工问题,三是精神污染问题,四是对于张云声的个人问题。总的结论是:书记处研究室在政治上和中央不保持一致。{评论二百四十六:孤掌难鸣!当整个路线发生错误时,组织上所选择的干部必定是紧跟错误路线的人。相当于在土匪窝里,想不做土匪都难!!}实际上,在此前此后,理论组的一些人就在陆陆续续向习仲勋反映研究室内部的情况,其中包括对我的意见。收到这个东西以后,我做了认真的准备,对这四个问题的前因后果,做了一个摆事实、讲道理的长篇发言。事先准备了一个提纲,然后再讲,讲完后又整理成一个挺厚的文字材料。
    在这个时候,林涧青有时候说有病,有时候说他参与中指委工作脱不开身,因此不来研究室露面。到了1984年底,他自己写了封信,公开出面支持那个书面意见,其中说:你(邓力群)公然接受人家对你的歌功颂德和当面吹捧。另外一个叫王愈明的,就在小组里面针对我发言,他说:耀邦同志在与各个部委的谈话中间多次强调端正业务指导思想;室领导的业务指导思想不端正,要端正业务指导思想。实际上这是胡耀邦把整党的主题换了,整党是四句话:统一思想、整顿作风、纯洁组织、加强纪律。统一思想是要在四项原则和党的各项方针政策的基础上来统一,要防止和制止"左"的、右的倾向,这是统一思想的含义。胡耀邦开始还讲这个,到后来讲着讲着,统一思想就成了端正业务指导思想。这又和赵紫阳发生了矛盾,成立了中央财经领导小组,经济工作的决定和决策权归了财经领导小组。整党一来,胡耀邦用整党的名义,一个部、一个部地谈、听汇报,实际上是要按照胡耀邦自己的办法来搞经济工作、来搞整党。实际上,上述活动得到了习仲勋的支持和胡耀邦的默认。王愈明还要他所在党小组的其他同志以小组的名义往上报,其他人说:你个人有意见,你个人讲,你要以我们党小组的名义往上报,我们不同意。{评论二百四十七:背后有手!!}
    这样一来,林涧青、林子力、吴象和理论组的同志经常嘀咕这个、那个。一直搞到1985年2月16日,习仲勋召集会议,把研究室的梅行、王玉清、林涧青和其他室务委员、顾问林子力、吴象、张云声等人找去开会。在开会之前,习专门和我讲:在这以前,只听了林子力他们的意见,只听了这一方的意见,这次会是要听听另一方的意见,他们没讲,给他们一个机会。这个另一方,是指梅行、王玉清和张云声。他说,你就不要参加了吧?我说:好啊。结果一开会,习就讲了一通,根本没让王玉清和梅行他们发言,这个讲话记录还留着。然后,胡启立也讲了,讲完以后,问:你们有什么意见?王玉清讲了几句,林涧青就和他吵了起来。王说,让我讲,三个钟头也不够。林说,让我讲,五个钟头也不够。这样,习只好说:行了,行了,到此为止。其中决定的一条是,整党不是要整改么,研究室整改问题、组织机构和人员的问题一概不动。这就剥夺了邓力群整改的权力。
    这事有点什么因由呢?原来理论组办了个《调查研究》,经济组办了个《经济研究资料》。在整党过程中,吵着吵着,理论组利用自己办的刊物来批评梅行他们的意见。我发现了,认为这样不好,决定梅行他们办的刊物停办,理论组的刊物不归他们办,由室里来办。这引起了他们的不满意,就反映到习这些人那里去了。这样,内部的调整_和内部的工作分工变动都一概冻结了。,这里要顺便讲到宣传部。本来部里的司局干部是由部门任命的,报组织部只是备案。这个期间;组织部特别给宣传部发了个通知,说:你们的司局级干部不要变动,要变动就得得到组织部的同意。这个时候大概是乔石当组织部长。
    后来,习等人召开会议的讲话整理出来了。我原来不知道他们会讲些什么,现在一看到这些话,我说:你们讲是讲了,这个东西是不是往下发?如果往下发,我就有话可讲啊。让大家都知道。很多事情,你们的这种讲法,我不同意,那就不行啊,你们的话让大家都知道,我的话也得让大家都知道。这时,胡启立只好说,这个东西不往下发。实际上,他们做的这些事情都得到了胡耀邦的默许。
    5 胡耀邦三次批评书记处研究室
    1986年1月16日,胡耀邦批了一个报告,说书记处研究室用书记处的名义向有关单位要大米,这件事情不能允许。他这段批语印在中办系统的整党通报里。这个事我原来根本不知道。梅行看了以后,就写了一个说明:我们是用书记处研究室的名义,向军队里有关单位采购了一些大米,是按照他们的价钱付的,信是我(梅)批的,没有用书记处的名义要。梅行要求把他的信,在中办通报上登出来,结果胡对此置之不理。
    过了一些日子,胡耀邦又批了一个检举信,说书记处研究室到湖南什么地方压低价格采购桔子。这些事都是梅行他们管。后来,梅行说:采购桔子确有其事,但我们是按当地出售的价格付的钱,没有有意去压低价格。有人告诉我,那个写信的人是奉命检举。这些事说明,胡耀邦对书记处研究室的活动盯得可紧了。
    1月16日,胡耀邦看到东北一个省和中南一个省的简报,上面说苏沛向省委研究室的人介绍书记处研究室的经验,张德成也和哪个省介绍类似经验。胡耀邦看到这两个简报后,又来了一个批示,大意是:这样瞎吹一通,吹研究室如何了不起,做了这个、那个,后果不堪设想,要捅出乱子。这时,我不在机关,梅行他们看了胡的批示,就和苏、张两人谈,让两人写材料,两人都写了。他们说:他们自己当时讲的和简报上说的有些出入,其中讲到三中全会以来的文件汇编,书记处研究室参与的、帮助搞的、多少有点关系的分成几类,合起来占多少百分比。而反映情况给人的印象是,这些东西都是书记处研究室搞的。反正,研究室的一举一动都在耀邦同志的监视之下,弄得我和研究室同志很紧张,感到无所措手足。
    所以,实际上到了1986年年底,即使胡耀邦同志不出问题,他也非解散研究室不可。总起来说,我和胡耀邦同志的关系,在1980年以前,合作得很好,1981年以后,就出现这个事、那个事,磕磕碰碰,特别是进入整党以后,在胡的印象里,书记处研究室成了他的一个麻烦和心病。
    6 "一室两制"
    而研究室内部呢,后来人家说,是“一室两制”,林涧青、林子力这些人是一套办法,其他人又是一套办法。梅行这个同志也有毛病,说话不谨慎,脾气也大。比如,他发表一些意见,反对农民经商,对包产到户初期工作的评价有片面性。这些说法确实被人抓住了一些辫子。后来,研究室的矛盾越来越多了,研究室也确实难以为继了。所以,后来赵紫阳要解散研究室,我当时也觉得解散了也好。实际上,解散了以后,好处很大。其中之一,我们的干部制度官本位色彩甚浓。我曾一度设想一部分当“长”,一部分当“员”,但实际上当了“员”以后,他还想当“长”。室委会原来都是老一点的人,想提点年轻的、比较有发展前途的,都很难提上来。当了“员”以后,有些人应该提上来当室委,也不行,老家伙不赞成、通不过,要比资格。所以赵紫阳把研究室解散了,对我倒是一个解脱。而解散之后,这些人到了各个单位之后,都显出了他们的本事,得到了重用。到了“八九风波”时,原来书记处研究室的工作骨干,没有一个参加那类活动,态度端正、拥护中央。
    注释:
    ①邓力群:《从对“三个面向”的理解谈起》。《邓力群文集》第2卷,当代中国出版社1998年12月版。第425页。
    ②邓力群:《两个文明一起抓,两个建设一起上》。《邓力群文集》第2卷,当代中国出版社1998年12月版,第442页。
    ③邓力群:《正确处理文物保护和其他工作的关系》。《邓力群文集》第2卷,当代中国出版社1998年12月版,第550页。
    ④邓力群:《保护·研究·利用——对文物、博物馆工作的几点意见》。《邓力群文集》第2卷,当代中国出版社1998年12月版,第412页。
    ⑤邓力群:《关于编辑(中国美术全集)、(中国美术分类大全)的意见》。《邓力群文集》第2卷,当代中国出版社1998年12月版,第40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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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五年要事回忆
一 党中央文件起草工作的转手
    1 胡耀邦亲自组织起草的两个文件
    1984年10月召开的十二届三中全会,做出《中共中央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接着,1985年3月,中共中央做出《关于科学技术体制改革的决定》。《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是胡耀邦同志组织郑必坚、龚育之、林涧青、林子力及其他一些人起草的,也吸收了于光远的意见,当然也做过调查。自始至终,没让胡乔木参加。我只参加一般讨论,提提意见而已。
    邓小平对这个文件评价很高。通过《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时,他说;这个决定,是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和中国社会主义实践相结合的政治经济学,是一大发明、一大创造。
    制定《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时,在实行改革方面,赵紫阳主要强调了两条,一条叫“利改税”,改变统收统支的政策,使企业在交税后还有一部分利润。当时这样做主要是解决两个“大锅饭”的问题:既解决企业吃国家的“大锅钣”,又解决工人吃企业的“大锅饭”。在这一点上,赵紫阳采取的措施不能说全不对。另外一条叫“拨改贷”,除了360多亿国家拨款外,基本建设都用贷款来办。这个措施不好说是完全正确的。现在"拨改贷"搞得太宽、太滥,因而有人提出,对国家的重大基本建设项目,国家拨款的方式还应多采取一些。我看对赵紫阳强调的这两条,恐怕应该有所分析。{评论二百四十八:问题的关键在于,你要搞“利改税”和“拨改贷”的同时,正如私有企业不用负责其退休人员一样,就必须把国企的退休人员这一块,最低限度是从此时往后的退休人员,也拨到统一由国家来负担才公平。否则无疑就是在对国企进行“釜底抽薪”式的有目的毁灭它!}
    《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还提出了“放权让利”的十条措施,这些措施究竟哪些搞得好,哪些不对,现在都研究得不够。总之,对“利改税”、“拨改贷”和“放权让利”的十条措施,哪些措施正确,哪些不正确,还有待研究。
    这两个文件的起草工作是胡耀邦抓的,赵紫阳与他是合作的。
    在文件的起草过程中有些传言,说邓力群这个人是反对发展商品经济的。赵紫阳有一次问我,说:你还坚持你1979年的观点吗?我说:我一直坚持,没有放弃啊。这就证明了赵紫阳也知道这种传说。听到此话,我就把1979年我讲商品经济的小册子找出来,①专门送给了胡耀邦。我和他当面说:现在有人说我一向反对商品经济,这儿有一本小册子,是我1979年讲的。胡耀邦收到我送的小册子,从头到尾认真地看了,有圈有点,还划了横杠、竖杠。他看了以后,还转给胡启立看了。这个小册子起码产生了这样一种作用,即表明邓力群不是一向反对商品经济的。
    2 全国党代会文件的起草
    接下来,准备开全国党代表会议。党代会韵文件起草工作也是胡耀邦亲自抓的,文件起草班子的成员还是郑必坚、龚育之、林涧青等人。按胡耀邦原来的安排,胡的报告,小平、陈云、先念同志的发言都由这个班子起草,只有赵紫阳讲经济工作的报告,由赵自己找人起草。
    邓小平的发言稿起草出来以后,邓一看就不满意。陈云同志说:我的发言一向不让别人起草,我自己起草。先念同志看了给他起草的发言稿,也不满意,他自己找人修改了。
    3 陈云在党代会上讲重要意见
    这里要特别说一下,在党代会上,陈云同志的讲话很好。短短一个发言,讲了很多重要的意见,如:社会主义经济,还是要有计划按比例;社会主义的体制改革是社会主义制度的自我完善;我们是共产党,共产党干的是社会主义;等等。文字不多,但内容非常好。这是陈云自己起草的,我们都没参与。这是一篇很重要的讲话。
    4 邓小平发言稿起草情况
    这里主要讲一讲邓小平同志发言稿的起草情况。
    大约在1985年9月上旬,邓看了起草小组拟的初稿,不满意,就把我找去了。我好像是约了林涧青一起去的。
    (1)邓小平平批评胡乔木、夸奖赵紫阳
    见面后,邓小平同志一开口就说:你们知道吗,胡乔木讲反对精神污染搞错了,以后不要提了。{评论二百四十九:这有一种可能,鉴于邓上台后胡乔木在毛时代对邓所“犯下的错误”,此时的胡去抱彼胡的“大腿”了!}
    我们没有吭声。接着,他非常严肃地说:我不收回我的那个讲话(指在十二届二中全会上的讲话),将来编我的《文选》,我要原样不改地收进我的《文选》里面去。{评论二百五十:这话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实际上做的与此相反!!}
    邓小平说的胡乔木讲反对精神污染搞错了,可能是指乔木帮助胡耀邦修改《关于党的新闻工作》讲话稿的事情。1985年2月8日,胡耀邦在书记处会议上作了《关于党的新闻工作》的讲话,讲话中有一段话专门说到"精神污染"的问题。胡耀邦说:"的确,党中央也曾考虑,'精神污染'这个名词一般人比较生疏,可能在国内外引起这样那样的误解,如果在前面用了'清除'的字样就更是如此,并且在事实上也办不到。所以不到十分必要的时候,可以少用或者不用这个名词。但是这决不是说,反对精神污染的原则有什么错误;更不是说对于真正的精神污染即剥削阶级腐朽没落思想的侵蚀,我们可以不抵制,不反对。"嘿'胡耀邦对这次讲话很重视,是他请乔木帮助修改还是乔木主动帮助修改的,我不知道。涉及"精神污染"这段话,乔木改了没有,改了什么,我也不清楚。
    接着,邓小平同志说:赵紫阳在人代会上的《政府工作报告》讲了四项原则,讲得不错,态度鲜明。
    邓对此比较高兴,对赵夸奖了几句。
    (2)邓小平对四项基本原则的新认识
    接着,邓小平同志说:这个稿子(指起草小组拟的初稿)不能用。关于四项原则,我有点新的意思,今天找你们来谈,你们就按这个意思加以修改整理。这个意思是:四项原则是党中央决定内外政策的基础,各种政策既来源于四项原则,又有利于四项原则;如果不讲四项原则,纠"左"就会纠到社会主义,纠到马克思主义。{评论二百五十一:说的与做的相反!最终邓小平还是选择了“做”的实惠,“说”的就只能由邓自己“吃”了它!结果当然就是作者的“失宠”了。}
    四项基本原则是制定各项内外政策的基础,是邓和我们谈话中的新认识、新概括。这段话确实讲得好!
    小平同志说完后,我要林涧青把谈话记录整理一下,如实地向胡耀邦报告。(3)胡乔木的加工和我做的工作我们把小平同志的讲话稿起草出来之后,我有意识地帮了乔木一下,想缓和邓和他之间的关系。我没有告诉乔木邓对他有意见。我向邓提出想请乔木帮助看一看讲话稿,邓小平没有吭声。胡乔木很积极,他加了一个内容,即理论学习的重要性,乔木把这个内落作了很好的表述,这一段话加得好。
    在整理了邓的讲话之后,我与王忍之合作,写了一篇《四项基本原则是各项政策的基础》的评论员文章,1985年10月在《红旗》杂志上发表了。除了邓小平讲话中的那些重要思想之外,对四项基本原则有进一步的认识和阐述。以后只要有机会,我就宣传这个思想。在宣传和理论工作者里面,我多次讲邓小平的这个观点。当时,多数人还没有感到这个问题的重要性。
    (4)对邓小平思想发展的一点看法
    现在有人说,邓小平的思想滑坡,或者说思想转变,从1984年就开始了。我不同意这个说法。根据我与他的接触,不好这么讲。至于他的威望,1984年确实是达到顶峰了,"小平你好"嘛。我所接触到的邓小平自己表达出来的思想,好像不能说在1984年就变了。{评论二百五十二:作者没有注意到邓小平为何会有这种转变的根子所在,这涉及到高层力量对比与利益所在两大问题!这个根子是极隐蔽的,但只要把他当作一个掌握着极大权力的普通人来看,即绝对不要迷信他表面上表现出来的东西,其实并不难发现!!}因为在1985年8月28日,邓小平与津巴布韦政府总理穆加贝有一次谈话,当时穆加贝怀疑中国搞"非毛化"。邓小平说:"坚持社会主义道路,坚持人民民主专政,坚持共产党的领导,坚持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这是四项基本原则。如果不坚持这四项基本原则,纠正极左就会变成‘纠正’马列主义,'纠正'社会主义。" ③
    接下来,就是1986年夏季起草《中共中央关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指导方针的决议》。奇怪的是这个《决议》得到了邓的支持。究竟是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
    5 简要的评论
    起草文件本来是胡乔木的专职,但从1985年党代会以后他就受到冷落。在邓小平那里表现出来的,就是不满意胡乔木跟着胡耀邦讲反对精神染污不要再提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其他情况、原因,使得小平冷落乔木,我搞不清楚。{评论二百五十三:跟错人了!跟上另一个胡了!“皇帝”只能有一个,而另一个胡只能是个“二主子”!}
    党中央文件的起草由谁来负责,1985年是一个转折。先是转到胡耀邦手里,后来又转到赵紫阳手里。这不是一个好兆头。以后的事情,也证明了这一点。
    胡乔木尽管有这样、那样的弱点,但他经手的中央文件,基本内容和主要精神是站得住的。毛主席在世的时候,文件主要由毛主席定夺。从1975年至1985年,共十年时间,由乔木经手的文件,除了个别地方和个别问题外,基本上是站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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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五年要事回忆
二 我在一九八五年的一些活动
    当时,尽管我被夹在中间,处境很困难。但我没有被这些苦恼和问题压倒,还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做了一些事情,表达了一些自己的思想。在今天来看,能够选进《邓力群文集》的文章,也还不少。这里,把当年做的比较重要的事情约略说一说。
    1 支持走正路的电影工作者
    胡耀邦《关于党的新闻工作》的讲话,应该说这是一篇好的讲话,重中了党对新闻工作的基本方针。可以看出来,胡耀邦感觉到文艺界不按党的原则办事,惹了很多麻烦。这以后,政治空气确实有所转变。在这种情况下,恰好遇到这样一件事。那时,北影厂和电影局进口了一批带有黄色镜头的影片,在内部放映时,看的人很多,包括一些儿童,造成了恶劣的影响。邓大姐为此写了一封信,措辞恳切,也非常严厉,叫做"救救孩子"。这封信引起了胡耀邦和其他同志的重视。有了这封信之后,3月20日,北京电影制片厂17个同志给中央写了一封信,表示对电影界现状的忧虑,以及他们对电影工作的一些想法。此信经我转给胡耀邦同志,得到了胡的支持,来信印发政治局和书记处各同志了。后来,我与朱穆之还同这十几个同志开了一次座谈会,对在北京从事电影工作、走正路的人给了一点帮助,表示了一点支持。当然,这些人中也有投机分子,但多数人是好的。
    2 到川黔鄂三省调查
    4月23口至6月8日,我到四川、贵州、湖北三省调查研究。在四川走访了十个地市、二十一个县。在贵州走访了四个地市、七个县。在湖北走访了两个地市。在四川的时间长些,川东、川南、川西、川北都走到了。在成都主持了《当代中国》丛书地方卷的编写工作座谈会。我提出:编写好地方卷,是各个省、市、自治区向全国人民和全世界做的科学报告,是解决理论联系实际的中心环节,各级领导部门要认真做好领导工作。在成都和贵阳听取了宣教部门的汇报。我出去只听宣教部门的汇报,省委书记和省长要汇报,我一般不听,只是和他们个别谈谈,交换一下意见。我通常和他们说:这些事是胡耀邦、赵紫阳同志的事,我只管部门工作,只听部门同志的汇报。
    5月6日,听完四川省宣教部门同志的汇报以后,我讲了一篇话,强调了三个问题:一是艰苦奋斗、勤俭建国;二是研究商品经济;三是如何看待自由的问题。这是针对作协的一些人无条件、无限制地谈创作自由、新闻自由的。
    这是1985年上半年我在比较大的范围内的一次讲话。现在看,问题谈得有深有浅,在当时总算表示了一种不同的调子和看法。这篇讲话已收入《邓力群文集》。
    在贵州的时候,我初次接触了朱厚泽。他是贵州的省委书记。这个人在反右时受到过打击,但没有因此消沉,而是读了很多书。当时对他的印象不错。后来提名朱当中宣部长,我投了他一票。
    3 邓小平的两次重要讲话和我的传达宣传
    3月7日,邓小平就科技体制改革的问题发表讲话。念完稿子以后,邓大姐请小平同志即席发言。他又谈了两个问题,一个是国际问题,一个是国内思想工作的问题。这个讲话让科委整理时,整理者删掉了一些他们不喜欢的话。我就把原始记录找来,把他们删掉的那些话又加进去了。小平同志在讲话中重新强调了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讲话中还有一个重要的内容,就是重申他过去的观点,认为"一切向钱看"是错误的。他说:"现在有一些值得注意的现象,就是没有理想,没有纪律的表现,比如说,一切向钱看。”④他还说:"对一部分先富裕起来的个人,也要有一些限制,例如,征收所得税。”⑤小平同志的这个意见对于避免两极分化,实现共同富裕,有重大的指导意义。陈云同志看了邓小平的讲话以后说,我们讲问题,就要像小平同志那样鲜明。
    这样,胡耀邦、邓小平分别在2月、3月讲话以后,虽然各种说法、议论都有,我还在受围攻,但气氛已经有所好转。恰好这时,邓小平又一次发表讲话。5月20日,邓小平会见原台湾大学教授陈鼓应,讲了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问题。邓小平说:"我们大陆坚持社会主义,不定资本主义的邪路。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不同的特点就是共同富裕,不搞两极分化。创造的财富,第一归国家,第二归人民,不会产生新的资产阶级。{评论二百五十四:事实胜于雄辩!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当邓小平以权谋私利用权力,为自己的儿女们成为“先富”阶级而奔忙时,一定认为其他党员干部都会按照他所说的“对社会主义、共产主义要有信心”的“皇帝旨意”而行的。当然就不会出现“两极分化和新的资产阶级”了!只要不是白痴,有谁会相信邓小平的“好心”呢??}国家拿的这一部分,也是为了人民,搞点国防,更大部分是用来发展经济,发展教育和科学,改善人民生活,提高人民文化水平。中国在粉碎'四人帮'以后出现一种思潮,叫资产阶级自由化,崇拜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民主'、'自由',否定社会主义。这不行。中国要搞现代化,绝不能搞自由化,绝不能走西方资本主义道路。对搞资产阶级自由化并且触犯了刑律的人,不严肃处理是不行的。因为他们搞的这一套无非是大鸣、大放、大字报,出非法刊物,实际上是一种动乱,是'文化大革命'遗留下来的做法。不能让这股风刮起来。全国人大一九八○年专门做了决议,废除宪法中肯定'大鸣、大放、大辩论、大字报'的条款,这个条款是'文化大革命'中写进宪法的。那些崇拜西方'民主'^每人总想搞这个'四大'。中国经过十年'文化大革命'的沉痛教训,再不能那样干了。""我们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决定实行开放政策,同时也要求刹住自由化的风,这是相互关联的问题。不刹住这股风,就不能实行开放政策。要搞四个现代化,要实行开放政策,就不能搞资产阶级自由化。自由化的思想前几年有,现在也有,不仅社会上有,我们共产党内也有。自由化思潮一发展,我们的事业就会被冲乱。总之,一个目标,就是要有一个安定的政治环境。不安定,政治动乱,就不可能从事社会主义建设,一切都谈不上。治理国家,这是一个大道理,要管许多小道理。那些小道理或许有道理,但是没有这个大道理就不行。”⑥{评论二百五十五:邓小平这几段讲话中的“社会主义”及其具体执行政策,反民主、反人民的言论、批评自由,实际上就是反人民的当家作主。这连资本主义都不如,必须理解为“封建主义”。这可决不是什么“反资产阶级自由化”,那是在重新树立中国封建皇帝的统治体制,至少都是如旧中国蒋介石的“训政”统治。那么,致使中国出现如此剧烈的社会倒退,邓小平就只能是历史的罪人了!!}
    邓小平的讲话是作为统战部的内部文件整理的,在书记处没有引起注意。我看到之后,认为非常重要,首先就在北京市委党校的一个会议上宣读了。我传达以后,胡耀邦在党校期间的一个秘书,说要组织几个人写文章,公开批评邓力群。党校也有人听了我的传达,知道我宣读的是邓小平的讲话,回去和他一讲,他们准备写批评文章的班子就只好撤销了。
    这时,正好召开全国法制宣传教育工作会议,会议上我除了照念稿子以外,我还说:邓小平同志最近有一篇谈话,我给大家宣读一下。把这个谈话也传达了。
    法制宣传教育工作会议后又开了一个宣传部长的座谈会,6月19日,我也讲了一篇话,着重宣传邓小平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思想。
    7月,我把邓小平的这个谈话和其他几个重要讲话,合起来编成了二个小册子。给薄老看了,薄老也赞成。小册子后来公开出版了,叫做《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
    4 请胡德平转告邓朴方慎言慎行
    6月或者7月,我记不太清楚是哪一次会议了,在会议的讲话中间,我说了一句话,我说:过去一年里,我的日子很难过。"我的日子很难过"这句话传到了胡耀邦那里。那时我们家住在万寿路。耀邦的公子胡德平专门到我们家里来。他倒是很客气,说:邓叔叔啊,我们听说你在一个会议上讲了一句话,中央一位很负责的同志,认为这句话讲得不好。{评论二百五十六:老子得道,儿女就都升天了!这是封建主义吗?}
    我当时和他谈了一段话,其中讲了我之所以说在这一年里的日子很难过,因为包括邓朴方讲,反对精神污染的讲话是邓力群强加给他父亲的。还有刘有光的儿子也这么讲。我说:这个事情可冤枉啊!我把事情的原委跟胡德平说了。
    我说:我是9月6日从外地回来的,之前在外地跑了一个多月。9月7日邓小平找我去谈话。邓小平同志说了很多,很有准备。我当时什么意见都没讲。{评论二百五十七:这与网络上出现的《邓小平遗嘱》中的谈话情景相同!}事后把邓小平和我谈话的内容作了整理,交给了书记处。之后是邓小平在二中全会上的讲话。真相是这么回事嘛!
    我把两套有关清除精神污染的材料及我在这期间的有关讲话,给了胡德平,请他转送一套给邓朴方。我对他说:你把这些材料看完之后,会明白事情的全部过程和真相。我还请他转告邓朴方:对中央的事情,不要乱说话。作为他这样的高干子弟,地位很特殊,今后应该慎言慎行。这几句话不知道胡德平是否转告了邓朴方。如果转告了,那就一定会得罪邓朴方的。
    同时,我还对胡德平讲:那个时候,你有一篇文章,叫做《为自由鸣炮》,邓朴方在《三月风》杂志上发表了王若水的人道主义的文章。我认为这些都不妥当。{评论二百五十八:如此多的“高干子弟”(包括四五时)受命于其高干父母,本人又无参与相关事情的明确职务,直接参与并干预国家高层政治活动。实际上,正是封建传统世袭制或蒋介石封建家族制统治社会的前奏曲与事前预演。难道作者对此就没有一点预感或警觉性吗?那么,共产党就势必只能走向蒋介石国民党的“家族党”了。}
    这是到目前为止,我与胡德平的最后一次见面。
    5 建议提高中青年表演艺术家待遇
    8月,我和文化部合作,为有突出成就、有影响的中青年表演艺术工作者提高待遇的问题给书记处提出了建议。他们提高待遇以后的最高工资可达160元,低一点的工资也可达到120元,大致相当于正局长的待遇。这些同志主要在北京,约有80人。我们还建议,依此办法,对全国有突出成就、有影响的中青年表演艺术工作者提高工资待遇。这算为这些中青年表演艺术家说了一句话、办了一件实事。
    6 辞去中宣部部长以后
    大概从四川、贵州回来之后,我正式向胡耀邦、胡启立提出自己不想当宣传部长了。他们也乐得我不当,故而答应得非常爽快,说积极物色人选。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先是宋任穷提了一个名单,选了几个对象,偏重于朱厚泽。胡启立又专门到贵州去做了一些调查。回来后就确定了,由朱厚泽接任中宣部长。
    这个事情没有完全确定之前,还有一个小插曲。那时干部要实行年轻化,老的要退下来,中青年要提上去。本来中组部的规定是各部委的司局级干部由各部委自己任免,只报中组部备案,不需要中组部审批。可是中组部唯独对中宣部下了一个通知,要求中宣部司局级干部的调整——老的退下来、新的任命要报中组部批准后才能实行。这个决定很明显了,是胡耀邦要控制中宣部的人事权,这是习仲勋、乔石替胡耀邦出面做的。{评论二百五十九:作者确实是难做事、做事难矣!!}
    不当部长这个事情定了以后,我就和部里各司局的同志说:新部长要来了,来了之后首先要了解情况,你们各个司局好好准备一下,把这几年的工作回顾一下,把以后的打算也想一想。按理说,新部长上任之后,总要找大家谈谈的。因此,大家都做了认真的准备。
    1985年7月8日,中共中央任命朱厚泽为中宣部长。任命后不久,朱厚泽报到了。我当时在北戴河,就请他到北戴河来。我与他谈了一个下午。主要谈了宣传部总的情况,以及今后工作的一些设想。他来北戴河没几天,我就要回北京。本来我和他约好一起坐车回北京。但他说启立给他打了招呼,让多住几天。胡耀邦和胡启立还要找他专门谈一谈。这样,我就先回来了。又过了三天,朱也从北戴河返回了。
    原来我和他讲过,各个司局已做好了汇报的准备,希望你能和他们一个一个地谈谈,并且大体定了个时间表。但朱回北京后,采取了一个非常特殊的做法,哪个司局也不找,就找了理论局。当时理论局的局长是卢之超,但朱又不找局长汇报,却找副局长理夫、贾春峰谈了话。卢之超和贾春峰虽然都是由书记处研究室调到中宣部的,但贾和卢的意见不一致,关系也不太好。朱还找了理论局其他一些人,由此和王惠德接上了头。
    因此,我说胡耀邦和胡启立给了朱厚泽一个路线图,即到宣传部之后,先找谁,后找谁。不找谁。这种做法实在无助于了解全面情况。
    由此,王惠德、理夫和贾春峰这些人得到了一个靠山。本来,王惠德在整党期间说自己有病,一直住在医院里。我那时也照顾他,得病的人嘛;会议可以不参加,学习也可以自由一些。整党结束了,王也从医院出来了,但说病还没好,还要继续休息。可自从朱厚泽找到他以后,他就特别积极起来了。
    也就在这种气氛下,王惠德这些人就组织对胡乔木和邓力群有意见的人,不同程度、不同层次上倾向搞自由化的人、向我和胡乔木发难。表面上看这件事很突然,但其由来和背景就是上边所说的。王惠德作为主管理论宣传的副部长召开了两个座谈会,一个是中、老年的理论工作者座谈会,一个是青年理论工作者座谈会。把王若水、冯兰瑞、廖盖隆这些我和胡乔木的反对派吸收进来,当然;参加座谈会的也有一些态度比较端正的同志。
    在会上发言最多、调子最高的是王、冯、廖。廖的尖锐语言是:胡乔木和邓力群从改革开放开始就一直反对改革开放。王若水对我们批评他的观点进行了系统发言,说我们批评他的观点怎么错了,他的观点如何正确,为他自己的错误进行辩护。
    王若水不仅在中、老年理论工作者座谈会上作了长篇发言,青年理论工作者座谈会也把王若水请去作了一次系统发言,发言的矛头还是针对我和胡乔木的。而也就是在这一年,王若水给胡乔木写了一封长信,为自己所受的批评逐条进行申辩。看得出来,这是有意安排的。
    两个座谈会的发言记录送给我们时,那些尖锐的语言都被删去了,发言时冲着胡乔木和邓力群来的那些人的名字都没有写上。我收到以后,请宣传部把原来发言的话全部补齐了,是谁讲的都写上名字。我觉得这样对发言的同志负责,也便于我以后和他们交换意见。
    王若水逐条驳我在十二届二中全会上对他的批评。我当时批评他的作法是先引他的一段文字或讲话,然后说这是什么意思。他为此进行辩护,说他的意思与我指出的意思相反,无非是要证明他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他的反驳让我考虑,在个别细节上,我也有批评得不准确的地方。
    不了解情况的人,听了王若水的讲话,看了他的申辩书,可能产生这样的印象:王若水是正确的,邓力群对他的批评处处都是歪曲的;王若水是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而批评他的人则是背离了马克思主义。
        当时,王若水的发言稿散布得有多宽,我不清楚,我现在也还留着。如果说当时他还糊弄了一些人,到了今天,王的真面目就昭然若揭了。1993年,他写了《我的马克思主义观》。有了这篇东西,他以前的那些辩护就不攻自破、不驳自倒了。《我的马克思主义观》的第一个标题就是"从追求到幻灭",他自己说对马克思主义幻灭了一这不是把自己的面目暴露无遗了吗。由此我想到,毛主席曾分析共产党里面有没有同路人的问题,的确是对的。王若水就是同路人的一个典型代表。胡绩伟、李锐这一类人,也都是如此。胡绩伟自己都不否认这一点。他说参加革命就是为了民主,{评论二百六十:是“同路人”还是“投机分子”?“参加革命就是为了民主”并没有错,问题在于是为了“谁”的民主罢了!!}他自己一直坚持民主革命时期的观点,因此对社会主义革命就格格不入,一直到今天他还是一个民主主义者,对党的看法也还是从这个思想基础出发的。他本想用这种辩解来证明自己有理,但适得其反,恰恰清楚地暴露了他自己是党的同路人。
    说这些人参加革命就是投机,不好完全这么说。民主革命的要求推动他们参加革命,革命越深人与他们的资产阶级世界观就越来越冲突,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对。用这种世界观来判断和观察一切,以至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也就一点都不奇怪了。从现在的情况看,当年毛主席讲党内有同路人的意见的确是有先见之明的。{评论二百六十一:作者怎么就没有认识到邓小平亦是另一类型的“同路人”呢?}
    7 落实邓小平干部要学习理论的要求
    (1)王惠德与我们的分歧
    邓小平同志在党代会上讲了干部要学习理论,意思是邓小平提出的,文字则是乔木落实和发挥的。本来,我和乔木都想,既然邓小平讲了要学习理论,那么就应该准备学习理论的书籍和材料。正在这个时候,河北省宣传部的一个干部写了一封信,提了一个建议:学理论不必要学马恩列的著作,也不用学习毛泽东的书,只学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中央的路线、方针和政策就可以了。
    王惠德是我推荐给王任重的。那时王任重当中宣部长,要找一个管理论的,我推荐了王惠德。王去了以后,对三中全会以来的路线、方针和政策,包括真理标准的讨论,从来都不吭声。他是中宣部理论局的局长,还在中央编译局工作过,有同志认为他从来只是读书本,从来不谈理论要联系实际。要说教条的话,这倒有点像教条主义了,但他的教条也没几条。
    河北的信一下子被王惠德等人抓住了。他们坚持说:学习理论就是要按照河北省那个干部提出的建议办,只学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路线、方针和政策,这就是理论;因此,干部学习也要按照这个意见来重新安排。{评论二百六十二:这可是正中邓小平们的下怀,正如邓们打磕睡时就有人给送了枕头。此人堪称“马屁王”,马屁都能够拍得如此“科学”、如此“恰到好处”,实属于难得“奴才”必需重用!特别是,能让邓们使用权力,强行用“科学猫论-一切向钱看”给全国人民彻底“洗脑”,“功”莫大矣!}
    乔木同志看到这封信,也表示了意见。他说:这封信不够的地方有两点。一点,不能够把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所有的政策都说成是理论,应该有所区分。基本的方针、政策,实践检验证明正确的理论,是对马克思主义的发展。有一些具体的政策,同提高为理论形态的东西,还不是一回事。另外一点,不同意说只学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路线、方针、政策,其他就不要学了。
    在这种情况下,由乔木主持召开了一个会议,我、朱厚泽、王惠德和理论局的一些人都参加了,讨论干部的理论学习问题,重点先解决在职干部的学习。在职干部的理论学习,本来早就有布置,当时估计还要一、两年才能完成。王惠德这些人提出:学理论就是学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文件,原来的计划是否就算了,尽管还没完成,也就停止了吧,现在来重新布置。经过讨论,没有完全采纳他们的意见,确定原来的计划不要停止,学完为止;新的计划还要再研究和商量。
    乔木在会上讲了一篇话,中心意思是:学习理论很重要,学习理论不要简单化。他讲到三中全会以来的方针和政策,不能说都是理论。经过实践检验证明是正确的,包括中央领导同志讲的一些很重要的话,应该算做是对毛泽东思想的继承和发展,应该当做理论来学;但有些具体的政策和规定不能都当做理论来学,应该加以分析。
    (2)胡乔木认为邓小平比毛主席更重视理论学习
    乔木还对历史进行了回顾。大意是:相比之下,毛主席不太重视学习理论,尽管过去在延安规定过“干部必读”,要求读多少本书,但后来忙于打仗,就停止了;解放以后,又重新出“干部必读地;以后又指定学习30本书,但实际上没有认真地读。
    乔木的意思是说:相比之下,邓小平比毛主席更重视理论学习。
    乔木还附带讲到了对“实事求是”的解释,大意是说毛主席对“实事求是”作了他自己的解释,从辩证唯物论认识论的高度赋予了深刻的新涵义。“实事求是”本来是汉朝人的用语,其原意是一种朴素的唯物主义。乔木认为,这个概念过于强调从实际出发,本身是不重视理论的,就是从实际本身找些道理出来,如此而已。{评论二百六十三:有点道理!但“从实际本身找些道理出来”,本身就是毛主席的一贯方针。马克思主义基本也源于此。不过马列毛们还有一个更为根本的东西,是胡乔木未能认识到、邓小平就更加不懂的东西,那就是人类(人民)立场问题!!问题在于还必须从人类历史中找出一些规律性的东西来指导实践!只不过严重缺乏这种“理论”罢了!}
    乔木的讲话,给人的印象是有点贬低汉朝人提出的“实事求是”这个认识,与毛主席的解释距离比较大。会上就决定在成都召开一个在职干部理论学习的座谈会,定了两条方针:原来在职干部理论学习的计划不动,将其学完;学完了以后,究竟怎么学、学什么,广泛听听大家的意见。
    在这个座谈会上,经过王惠德、理夫这些人的活动,就冒出了不少对乔木、对中宣部的意见,其中突出的一句话,是说胡乔木反对“实事求是”。{评论二百六十四:对于此类本身理解能力不高、水平有限,却有意无意地歪曲他人议论之人,必须特别警惕!!}
    (3)邓小平问我胡乔木是否反对"实事求是"
    这个话也传到了邓小平的耳朵里,邓有一次问我:乔木是反对“实事求是”吗?我就把乔木的原意和讲话经过原原本本地讲了。我说:乔木不是这个意思,毛主席对这句话的解释和引申,乔木还是肯定的;乔木只是讲汉朝人最早用这个话是什么意思,说与毛主席后来的引申并不那么一致;乔木对汉朝人提出的"实事求是"的意义估计得不够高,甚至于有所非议,我认为这不能说胡乔木反对"实事求是"。
    (4)我组织编了四本书
    在这期间,我和乔木考虑,邓小平同志在党代会上提出了要学习理论,即要学习马列主义和毛泽东思想,究竟应该学习哪些著作呢?经过反复商量,确定了根据现实生活需要的原则,编几本马列著作选读。这个原则定了以后,我组织了北京的高等院校、编译局和有关单位,分头负责。大体是1985年8月后,把队伍组织起来了。原来计划要编三本: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后来想到有必要编一本书,专门论述马克思主义是发展的理论。这样就成了四本书。
    落实小平同志关于干部理论学习的要求,也是1985年做的一件事情。
    以前,我们学习用的马、恩、列、斯选集都是苏联版的,这次我们编的四本书是根据中国的情况,把马、恩、列、斯对我们特别适用的一些著作选辑在一起。政治经济学就把《资本论》三卷中的精华部分都编进去了,马、恩等论科学技术的内容也编进去了。现在来看,这一套书是切合中国实际的。
    这四本书,从1985年11月开始组织编辑,中间有些反复,到1986年8月,各卷都有了一个编辑方案,然后就把编辑四本书的主要负责同志集中到玉泉山,大家一起看这四本书,不仅看自己的,也看别人的。这样做的目的,既能使缺陷得以弥补,又能使内容互相衔接,既是一个整体,又各自有分工,内容更科学了。
    在这件事情上,也反映了我这个人的性格。王惠德这些入得到了朱厚泽的支持,提出马列主义的理论可以不学了。他们出来说只要学三中全会以来的东西。我和乔木不同意这样做。我们认为:三中全会以来的一系列文件、著作要读,但马列的书也要读,不能不读。认定了这一条以后,我不管你刮的风浪有多大,反对的办法有多少。当时,闲言碎语、挑剔的话多了,但我硬是要把这件事情搞起来。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只要认定了党的工作需要,我就坚韧倔强地做下去,你说你的,我干我的,直至干成。
    这样,最后费了一个月的功夫,总算把初稿调整好了。之后,发给大家征求意见,同时还有些技术性的工作,如注释、排版、校对等等。
    真正出书大概是1986年底,当时耀邦已经要下去、赵紫阳要上来了。实际上,这套书只作为教材发给了中央党校的学员,只有一两期的学员学习了。"八九政治风波"后,这套书又再版了。据说发行得还可以,但也是一阵风。这套书没有真正地利用起来。{评论二百六十五:这是“邓小平比毛主席更重视理论学习”吗?}8月23日,在玉泉山统稿快结束时,我讲了一篇话,除了讲这四本书的调整问题以外,顺便也澄清了几件事。在8月之前的一件事是"马丁事件"。理夫这些人,包括于光远,利用这个事情攻击乔木,我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了。
    还有就是把学理论还是学政策以及所谓乔木反对“实事求是”的情况也说清楚了。我说:“胡乔木同志用历史来说明学习理论的重要。他指出:我们学习理论没有坚持下来,多次停顿。他还讲了理论问题不要简单化。他举了个例子,例如‘实事求是’,单这四个字,孤立起来,无产阶级可以接受,资产阶级也可以接受。胡乔木同志谈这个意见时,有位同志还接了个话,说资本家才最讲实事求是,做生意要了解行情、把握行情,否则他就要破产。‘实事求是’这四个字,是古人说过的,并不是马克思主义者创造的。我们都知道,毛泽东同志在延安引用‘实事求是’这句话,用马克思主义加以科学的说明,改造为有科学内容的命题。‘实事求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理论问题,邓小平同志1978年在全军政治工作会议上也作过阐述,归纳成为马克思主义的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我们讲'实事求是',有我们的特定含义,就是讲认识客观规律,按客观规律办事,把马列主义普遍原理同中国革命具体实践相结合。在这个意义上,正如小平同志说的,'实事求是'是毛泽东思想的出发点、根本点,是毛泽东思想的精髓。乔木同志讲得很清楚,意思是不能把具有丰富科学内容的'实事求是'简单化了,不能把理论问题简单化了。简单化了就离开了毛泽东同志的本意,可以成为资产阶级也可以接受的东西了。"⑦{评论二百六十六:邓小平这实用主义水平!!}
    当时还有一件事情,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有一个同志叫秦柳方,他选了几篇他认为是经济研究领域中有自由化观点的文章,送给了乔木、我、胡绳同志。秦完全是好心,希望引起注意。3月1日,乔木批给胡耀邦、赵紫阳、胡启立、朱厚泽看。3月3日,赵看后有几句批语:"批判经济理论上的自由化,可要慎重。现在更需要的是大胆探索。"这就表露出了在思想领域里反自由化,赵是积极的;而在经济领域里批自由化,他就不赞成,以至于后来保护《世界经济导报》。{评论二百六十七:赵紫阳的理论水平和基本预见能力也不怎么样!按照赵后来所说“干自由化没事,说自由化有错”来看,这一结果不正是赵掌权时造成的吗?}
    这是赵紫阳表露出来的一个意见,但这种思想究竟是来自赵的,还是来自邓小平的,当时我没想到这与邓有关系。到了“八九政治风波”以后,赵像是有苦难言,流露出这么一个意思,即对有些问题的主张不是他自己的,而是来源于上面的压力。那么,1986年批示秦柳方的信,究竟是他自己的观点,还是来自于别人的影响,也可能在1986年还是赵自己的观点,而到后来得到了邓小平的支持。从1992年南巡谈话看出,邓的这种思想表现得更清楚了。{评论二百六十八:如果此言属实,则赵紫阳不过就是如胡耀邦式的另一“傀儡”而已。这时的问题就在于,为什么邓小平必定要选择这些“傀儡”呢??}
    8 一项极不正常的任命被收回
    1985年9月25日,中央书记处召开书记处成员局部调整后的第一次会议,胡耀邦同志在说到要给中青年同志压担子时,突然提出:力群是不是就不当书记处研究室主任了,让王兆国同志兼任。遇到困难问题可以找力群同志谈谈。
    我在会上谈了其他问题后说:王兆国同志兼任书记处研究室主任问题,耀邦同志事先没有跟我商量。在这次会上提出来也好。
    我当时还是想积极配合的,所以接着又说:我同意耀邦同志意见,做如下补充:现任正副主任一起下,现任副主任,林涧青同志、梅行同志退下。不是离休退休,都还可以做工作。如果他们二位不一起退下来,王兆国同志的工作很难做。至于副主任提什么人,干部调整,机构调整,我准备以后同启立、兆国同志商量。
    接着我这个话,胡耀邦却说:“我是提个意见。”出席会议的其他同志,对这个问题都没有表态。
    当天,我给政治局常委写了一封信,主要说明我对林涧青、梅行退下来的意见。同时,我还表示:“书记处研究室领导是否同中央在政治上保持一致?邓力群的思想体系是否'左'?从中央让我当宣传部长以后,我的讲话、文章,经手的文件和材料,还全部保存着。如果中央需要审查,请随时通知,我将把材料送上。其中包括关于清除精神污染问题的九次讲话。"⑧
    1985年9月29日下午,我忽然接到28日中央下发的一个文件:《关于邓力群、王兆国同志兼任职务变动的通知》。《通知》说:"九月二十五日,中央书记处会议研究书记分工时确定:邓力群同志不再兼任中央书记处研究室主任职务,继续协助胡乔木同志负责思想政治和宣传战线的工作;由王兆国同志兼任中央书记处研究室主任。"
    这个《通知》发出后不到半个小时,突然又宣布收回。这是什么原因呢?原来是陈云同志看到了这个文件后,立即制止了。显然,变动职务的事,没和当事人谈,也没有征求其他常委的意见,是极不正常的。
    9 到意大利休养
    10月12日至25日,我和罗立韵去意大利休养。这是罗立韵第一次和我出去。休养好像是胡启立有意安排的。在党代会以后,政治气氛有所好转,胡启立有意安排我出去休息一下,带有一种安慰性质吧。别的意思也许还有,我就搞不清楚了。在意大利休息时,我把它的著名城市、著名建筑统统看了一遍。每到一地,我把画册也都收集了,这是我在外国旅行时最高兴的一件事。
    从意大利回来,写了一个报告,没有多少意思。
    10 在两个思想政治工作会上讲话
    11月下旬,我去了"二汽",在十堰市开了一个企业思想教育工作的座谈会。25日,我讲了一篇话,宣传邓小平提出的四项基本原则是各项政策的基础的思想。在"二汽"调查时,我还发现他们与其他企业不同,有一点创造吧,别的地方是党委做思想政治工作,“二汽”不仅是党委在做,他们还要求厂长也做。党委和厂长同时做了政治思想工作以后,成效很明显。这个经验对我们有启发,我们肯定了这个经验。“二汽”的厂长是陈清泰。
    12月,又在上海开了一个企业政治思想工作的年会,在会上我除了讲十堰会议上讲的重要问题以外,又讲了"两个文明"一起抓,多种经济成份、多种经营形式应该经常研究,还讲了社会主义社会里的分配问题,多种经济成份、多种经营形式的关系问题,企业的领导制度,干部的以身作则和批评自由化等问题。
    召开这两个会,贯彻了邓小平的讲话精神,总结了好的经验,对思想政治工作起了好作用。在两个会上,我都作了长篇讲话,讲话都收在《邓力群文集》里面了。可以说,尽管我还受到围攻和压制,但自己还是争取讲了一些想说的话,批评了当时的错误思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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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五年要事回忆
三 研究多种经济成份
    党的十二大提出,国营经济在整个国民经济中要居于主导地位,很长时期内需要多种经济形式并存。在党中央工作期间,我始终注意对多种经济成份的观察和分析。收进《邓力群文集》里的文章有七、八篇,没收进去的还有几篇,包括一些调查报告,加起来约有十几篇。我这个人在党的上层机关工作多年,但不大喜欢所谓“官场周旋”,更不愿意揣摩逢迎,而是比较关注实践,关注群众的创造。既要处理大量的日常工作,还要跟踪研究这种宏观的问题,对我来说,虽然忙,却是相得益彰的。
    对外开放、对内搞活,实际上就是允许多种经济成份共同发展,并不只是一个地域观念。这的确是一个新问题,既要允许,更要研究,只强调一个“放”字,放了以后会带来什么问题,自己不注意研究,也不允许别人研究,而是任其泛滥,未必是妥当的办法。
    不同所有制发展起来,会对公有制、国有企业造成什么威胁,开始时还看不清,愈往后就愈成为一个问题了。我想:大陆的资本主义经济已经被改造了,到了1979年,允许个体、私营经济发展起来。从我们的政策和邓小平的意思来看,是要使它们成为社会主义的补充。因此,在政策上给予放宽,在财政上予以支持。开始时,它们乐得、愿意当补充。可当其发展到一定程度,就不能不和公有制、国有企业发生矛盾了。它们就不安于现状了。它们就要与公有制、国有企业分庭抗礼、平起平坐。最后,它们要从每个领域挤掉公有制和国有企业,从补充地位变为主体地位。在许多领域中,到二十世纪末,个体和私营经济,加上港、澳、台和外国资本,正在把公有制和国有企业挤掉,由它们占据优势。
    在港、澳、台实行“一国两制”,对这些地方的资本主义,我们的政策是保留,但他们并不就此满足。他们的要求是,港、澳、台的资本主义,你必须保留;在大陆,他们也要搞一份,先是补充,然后平起平坐;再往后就一个一个领域里争取主体地位。海外和国外的资本都是如此。
    和过去的国民党统治不同了,现在我们是一个拥有独立主权的国家,与外国资本是平等互惠。外国资本为了进入我们的市场,也接受平等互惠的条件。但搞着搞着,他们就要占领我们的市场,挤掉我们的公有制和国有企业。
        这些外国资本和大陆的私营企业以及港、澳、台来到大陆的资本主义企业还不一样,外国资本是要把整个中国变成他们的附庸。在这一点上,大陆的民族资本、港澳台的民族资本与国外的资本有矛盾。{评论二百六十九:这种矛盾仅仅在民族资本比较弱小时较大,当民族资本比较强大后就必然趋向于与外国资本进行联合,并进而或向国外转移资本或者争夺政权了。这是“改开”发展的必然结果。最终,或者共产党下台由民族资本掌权,则有可能不向国外转移资本和技术。但仅仅因为中国的人口众多这一个原因,就必然使得民族资本发大财的根本目的无法实现,从而绝不可能维持下去;或者共产党仍能维持,则民族资本向外转移资本或作为外国资本的附庸,等待经济危机的到来以促使共产党下台。}看来,趋势是这种斗争愈来愈明显、尖锐。
    多种经济成份刚发展的时候,对我们的经济和生产力的发展确实起了好作用,我们应该允许和扶持。但同时也应该防止其不利方面的发挥和膨胀,对其有所限制。邓小平同志也讲过这一类的话,即对内搞活有限制的问题,也有限制什么,如何限制等问题。话是都说到了,但到今天,在实施和执行中,哪些应该限制,限制什么,还没提上议事日程。
    我是支持改革开放、支持发展多种经济成份的。我提出上述那些问题是为了更好地改革开放,完善社会主义制度。廖盖隆说我一开始就反对改革开放,这完全不顾事实。只要把我历次的文章、讲话拿出来,有大量的文字可以回击他的歪曲。但是也应该承认,尽管我提出了这些问题,也进行了一定的研究,但因为有些问题刚露出苗头,有些问题还没有暴露,所以,不以为自己的研究解决了多大的问题。我只是提出了问题,比那种只是强调一个“放”字,既不做调查,更提不出问题,连一点防御都不做的领导人多做了一些。
    一年就这样过去了。从事政治思想工作的同志反映,感觉1985年是个"春天"。但风浪起伏,并不平静啊!对我而言,在这一年里,要说挣扎也可以,要说压不倒也可以。我是在为党工作,因此无所畏惧。你想压倒我,办不到;你想封住我的嘴,也封不住。一有机会我就讲一些自己想说的话。但也由此产生了一番感慨,宣传工作难做啊!
    注释:
    ①邓力群:《商品经济的规律和计划》。《经济研究参考资料》第118期,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79年7月出版。《邓力群文集》第1卷,当代中国出版社1998年12月版,第189页至第224页。
    ②胡耀邦:《关于党的新闻工作》。《十二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人民出版社1986年10月版,第639页。
    ③邓小平:《改革是中国发展生产力的必由之路》,《邓小平文选》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10月版,第137页。
    ④邓小平:《一靠理想二靠纪律才能团结起来》。《邓小平文选》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1O月版,第111页至第112页。
    ⑤邓小平:《一靠理想二靠纪律才能团结起来》。《邓小平文选》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10月版,第1I1_页。
    ⑥邓小平:《搞资产阶级自由化就是走资本主义道路》。《邓小平文选》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1O月版,第123页至第124页。
    ⑦邓力群:《同(马列著作选读)书稿部分编辑人员的谈话》。《邓力群文集》第3卷,当代中国出版社1998年12月版,第103页至104页。
    ⑧1984年9月25日,邓力群致耀邦、小平、紫阳、先念、陈云同志的信,手稿复印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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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寻常的一九八六年
一 一九八六年春天的思想混乱
    1986年春天,胡启立到上海搞调查研究,在小型的座谈会上多次讲话,主张在思想文化战线上形成"民主、和谐、相互理解和信任"的气氛。这以后,朱厚泽提出在意识形态领域要提倡宽松、宽容、融洽、和谐。朱厚泽还发表了他自己的一些意见,其中尖端的语言就是: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这是一个政治概念,它并不直接等同于或者取代日常生活中的具体行为规范。{评论二百七十:朱算是抓住了邓小平的精神核心了,即“说”要说得尽可能好听;“做”与“说”截然分开甚至相反都行!邓小平的这种“改开理论”政策是极符合当时中国社会的民情的,因为从毛泽东时代过来的人都“最傻(老实)”,绝大多数人都相信“党”说的话。如此才能让那些在当时就“不信广告信疗效”的“聪明”人先富。不像到了改开30年后的今天,现实教会越来越多的人“聪明”起来,“傻子”就不够用了。但是,这时那些提前领会了邓小平精神核心的“聪明人”早已经“先富”,而当那大多数原来相信“共富”的人逐渐也“聪明”起来,也想“先富”时,“先富”的门口你都找不到了,因为“傻子”不够用了!当整个中国社会“聪明人”越来越多时,尽管距离美好社会越来越远,但是,社会却越来越“和谐”了。}他们认为,在思想战线跟这种、那种错误思想做斗争,批评这个人、那个人,造成了一种紧张局势,于是提出宽松、宽容、宽厚的所谓"三宽"方针。在后来的一次书记处会议上,胡耀邦讲:几任宣传部长的名誉都不好。这时赵对胡讲:你当宣传部长时的名誉还不错嘛。胡耀邦说:也一样不好。
    原来我对朱厚泽寄予希望,胡耀邦他们也是如此,以为他的名誉会比我们好一点,没想到更糟糕了。
    当时,上海的市委书记是芮杏文,他在上海组织了一个大文化战略的讨论会。与此同时,武汉也组织了类似的讨论会。在这些会议的讨论中,由于“三宽”方针,导致鼓励各种错误意见发表。一些搞自由化的人以蔡元培在北大提出“兼容并包”的治校方针为根据,宣扬这一方针在社会主义时期,在我们现在、今后的文化和思想建设中也同样适用。他们提出各个学派、各种观点,古代的、现代的,西方的、东方的,无产阶级的、资产阶级的,马克思主义的、非马克思主义的,应该和平竞争、百家争鸣。{评论二百七十一:百家争鸣并没有错!问题在于路线错了,一、就直接导致整个社会邪恶思潮泛滥;二、给那些人提供了非常好的言论场所和待遇;三、反文革反毛、整党又把社会中坚持正义的那部分人给彻底镇压下去了。}
    这样一来,冒尖的人物和冒尖的言论就纷纷出笼了,乱得不得了。最突出的几个人,外地以方励之、王若望和张贤亮、温元凯为代表;北京则是王若水这些人。张贤亮给温元凯的信,全文在《文艺报》上发表了,他说:“我们知道,马克思主义思想史上,在马、恩逝世以后,只有列宁一个人清醒而深刻地肯定过资本主义在人类历史发展中的重要作用和不可逾越性。我们不能迁就由于极左思潮造成的恐惧心理和感情倾向。关于种种强加于资本主义头上的‘污蔑不实之词’,现在是需要我们理论工作者大力给以‘平反’的了。给资本主义‘平反’,会使我们更好地解决我国当前政治、经济、法制改革中的种种实际问题。" ①这是很有代表性的言论。{评论二百七十二:这些言论,实际上是符合邓小平路线的发展方向的。只不过稍微比邓路线走“早”了一步,就有点让邓小平下不来台了。所以,禁止的“样子”是必须做的,但考虑到属于同道精英中人,他们一般又不反邓,今后也许还要“合作”的,就决不能用枪杆子、坦克那类东西来对付,不如“请”他们出国好了。这与对付六四中反邓的学生屁民们可截然不同。}
    那时,方励之在上海、北京、合肥讲话,可是时兴得很啊!当时就有人尖锐地提出:一个共产党员这样讲话,行吗?而胡耀邦对此采取宽容的态度,本来是要由组织出面找方励之谈话的,但后来好像也没有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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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寻常的一九八六年
二 一九八六年做的几件事情
    不当宣传部长了,胡耀邦高兴;对我是一个解脱,我也高兴,两方面都高兴。这样,我自己想做什么事情,就比较自由了;不想做什么事,我也可以不管了,争得了这个自由和主动。在1986年这一年里,我经手的重要事情也还不少。
    1 组织电影《迷人的乐队》座谈会
    1月11日,组织了一个座谈会,讨论王好为、李晨声拍的电影《迷人的乐队》。这个电影反映的是实行包产到户和农村经济体制改革以后,农村生活的新变化。在当时的电影界,表现这种现实题材的电影,只有两部。一部是上海拍的《咱们的退伍兵》。一部是北京的,就是王好为拍的《迷人的乐队》。
    这个座谈会邀请了对此事热心的人和一些部门的领导,薄老、乔末、启立还有中宣部朱厚泽、广电部的艾知生、文化部的朱穆之等同志都出席了。座谈会开得还不错,表示推崇和提倡一种风气吧。同时,对电影界一些不好的事情,也作了些批评。座谈会之后,电影界有些人为此感到高兴,有的人则在挑毛病。
    胡耀邦对此事冷淡,但他也没有批评。
    2 在电子部讲保证社会主义商品经济的主导地位
    1985年,我对多种经济成份这个问题讲了好几次。1986年1月21日,李铁映请我到电子部去讲了一次。主要讲四个问题:当前多种经济成份、多种经营形式的调查研究问题;消费品分配问题;关于多种经济成份及其相互关系问题;对企业管理的一点意见。讲话的大意是:十二大已经决定了公有制为主体,。多种经济成份共同发展;同时也确定了每个时期要注意各种经济成份的合理配置,政策的实施及其后的检查,都要注意这个合理配置。所谓合理配置就是要始终保持公有制的主体地位、国有企业的主导地位,其他的经济成份只能是补充的地位,要经常注意这个问题。
    当时,大家对十二大报告和决议的了解,只想到各种经济成份共同发展,但在发展过程中,一般不注意是否削弱了公有制的主体地位这个问题。从中央到地方及部门的领导,也都不注意这个合理配置的问题。我的这次讲话,着重提醒注意这样一个问题:“我们要保证社会主义商品经济的主导地位,使其它性质的商品经济作为社会主义经济的补充。不能削弱、更不能由其他性质的商品经济取代社会主义商品经济的主导地位。"
    3 肯定《光明日报》宣传知识分子中先进人物的做法和经验
    4月5日,在《光明日报》国内部记者座谈会上,我讲了一篇话。此前,《光明日报》根据我的意见陆陆续续报道了知识分子中间先进人物的事迹。在这次座谈会上,我肯定了《光明日报》的做法和经验,同时希望他们以后更好地注意这个问题,力求做到每天都有宣传和介绍知识分子中先进人物的报道。
    就宣传和介绍先进的知识分子这件事情而言,在一段时间里,《光明日报》做得最好。有的时候,几乎隔一天就宣传一个先进人物。
    4 希望中国翻译工作者发扬革命传统
    4月,中国翻译工作者学会召开了一个全国代表大会,要我去讲话。26日,我去讲了话,主要讲了历史上马列主义和革命文学的翻译者对中国革命的发展是做出了突出贡献的。我也回顾了自己投身革命的经历:首先是看翻译的小说和革命小说,包括被压迫民族起来争取民族解放的文艺作品。这样自己的思想才逐渐左倾。然后才读一点马列主义的初级读物。由此提出希望我国现在搞翻译的同志要把这个优良传统继承下来。
    当时还酝酿了一个意见,就是如何把翻译工作组织得更好,力争在几年之内把世界的学术名著(包括资本主义社会里产生的)和文学名著,都翻译过来。为了把这个工作组织好、管理好,可以由中国社会科学院成立一个编译馆。书记处都同意开展这项工作了,但后来由于社科院不积极,一直没有实现。
    5 要求外事工作者是爱国主义者、共产主义者
    对外联络部、外事小组、文化部联合起来,在几个大学里举办了一个对外联络工作的专业训练班。到1986年,第一期学生学过两年以后毕业了,共有百把人。这些人到中南海西楼开了一个会,国家教委的彭佩云、中央对外宣传小组的朱穆之在会上对这些毕业生表示祝贺,对他们今后分到国外做文化工作表示了一些希望。
    我讲了一篇话,对他们提出一些要求,寄予了希望。这是一篇热情的讲话。讲话提出:做外事工作的人,应该是百分之百的爱国主义者,百分之九十九都不行;这还只能算是最低限度的要求,因为爱国主义和共产主义是互相结合的,在这个基础上,应该使自己成为一名共产主义者。
    6 在安徽调查
    6月5日至6月21日,我到安徽搞调查,安徽的重要城市基本上都走到了。我还参加了蚌埠市的文明城市表扬先进人物、学习先进经验的会议。
    (1)传达小平同志的两段话
    在安徽调查的过程中,6月21日,我与徐乐义和牛小梅同志谈了话。这是一次重要的谈话,其中说到1986年1月17日和4月4日小平同志的两次谈话。1月17日,邓小平在中央政治局常委会上讲话,他说:"经济建设这一手我们搞得相当有成绩,形势喜人,这是我们国家的成功。'。但风气如果坏下去,经济搞成功又有什么意义?会在另一方面变质,反过来影响整个经济变质,发展下去会形成贪污、盗窃、贿赂横行的世界。所以,不能不讲四个坚持,不能不讲专政,这个专政可以保证我们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顺利进行,有力地对付那些破坏建设的人和事。” ②4月4日,邓小平会见南斯拉夫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主席团主席弗拉伊科维奇。邓小平说: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我们确定了一些新的方针和政策,概括起来是两条:一条是坚持社会主义道路;一条是反对霸权主义、维护世界和平。他说:"十亿人的中国坚持社会主义,十亿人的中国坚持和平政策,做到这两条,我们的路就走对了,就可能对人类有比较大的贡献。”③
    我认为这两段话非常重要,讲的是国际、国内长期性、全局性的问题,是任何地区、任何岗位的同志都必须遵循的。
    (2)谈对"三宽"的意见
    我还讲了对“三宽”的意见,这也是我第一次讲对“三宽”的看法。这时,胡启立和朱厚泽讲“三宽”的话已经几个月了。我主要是讲了这样一个意思:首先,我们的一切方针、政策,都要以“四项基本原则”为准绳。“宽松”也好,“双百”方针也好,都必须以“四项基本原则”为前提。其次,既然强调宽松,就应该对大家都宽松,不能只对一方面宽松,而对另一方面就限制得很厉害。{评论二百七十三:作者作为一个长期搞宣传工作的人,对此都不敏感,奈何!!实际上,在所谓“言论自由”上出现这种反常的“一边倒”,本身就是整个国家路线错误、复辟倒退的前奏。正如我刚开始上网参与网络辩论时的亲身体会一样,至少我当时仍然能够自问“这个社会怎么啦?”}搞自由化的人有宽松,反对自由化的人也应该有宽松。而朱厚泽这些人的宽松,是让搞自由化的人无所顾忌,而对坚持马克思主义、批评自由化的人,则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并不宽松啊!
    (3)一件令人惊讶的事
    这里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是:在我离开安徽后,中宣部理论局去了两个人,任务是到安徽去调查邓力群的言论。受谁之命,我不清楚。党内的政治生活到了这样的程度,真是令人惊讶。{评论二百七十四:几件尖锐对立的事碰到了一起,就能够看出邓小平最根本的立场所在了!而事实胜于雄辩!}
    7 在江西调查
    6月22日至7月11日,在江西搞调查,走了七个地市、十四个县,老区和新区都看了一下,帮助地方的同志解决了几个问题。
    (1)支持修建井冈山水电站
    修井冈山水电站,几经反复和周折,最后总算帮他们实现了此事。水电部倒是一直支持的。到了前两年,水电站总算修好了,井冈山的生活和工业用电及长期经济发展的用电问题都解决了。
    (2)请邓小平批示资助瑞金中学
    到了瑞金,看到瑞金第一中学办得不错,但学校的教室、教员和学生的宿舍破烂不堪。缺200万元维修费。这个中学的校址和邓小平有历史上的联系,是邓创办中国工农红军学校的地方。在学校里面还有-个祠堂,是贺龙、郭沫若等同志入党宣誓的地方。我回来之后,9月8日给邓小平写了一封信。我在信中说,请小平同志批一下,计委同意资助一点钱。9月10日,邓小平批准了报告,还给瑞金一中题写了校名。宋平同志那里也拨了钱。前后拨了两笔,把校舍和职工宿舍修得比较完善了。{评论二百七十五:拍马屁与办实事结合到了一起,如此“拍”法也还说得过去!之所以说作者是“拍马屁”,那是因为当时全国县一级中学破烂不堪的可不是瑞金第一中学一家。仅仅为此一家拨了钱,无疑就是专为邓小平歌功颂德、树碑立传的。}
    (3)提出党委领导、厂长指挥都要以依靠、调动职工积极性为基础
    在江西萍乡,找了几个搞得比较好的企业的厂长、党委书记、工会干部,开了个企业管理的座谈会,他们介绍了一些经验。后来,又在湖南岳阳与长岭炼油厂的同志就这个问题交换了意见,长岭炼油厂的工作做得特别好。其间,企业管理协会在青岛召开了企业管理工作会议,我没去,只提了一点意见。
    在这几次交换意见中,归纳起来的问题是这样的:我们的企业管理工作是三句话,党委集体领导,厂长行政指挥,职工民主监督。但哪种形式能使这三者的关系真正协调起来,这是问题的关键。对此,我提出了这样一个看法:党委集体领导就是说不能由书记一人说了算,要集体讨论和做出决定,而党委的领导集体要想团结一致,又必须全心全意地依靠和联系全体职工;厂长负责制是要解决企业管理无人负责的问题,但厂长的行政指挥也不能是厂长一个人说了算,也要全心全意地依靠全体职工,厂长的行政指挥要有力量,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调动起全体职工的积极性。因此,党委领导和厂长的行政指挥,都要以依靠、调动全体职工的积极性为基础,两者的基础是共同的。
    直到现在,这个问题也没有彻底解决。搞得好的,如大庆等先进企业,比较好地解决了这个问题。多数企业这个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评论二百七十六:在思想理论的最根本问题取得共识之前,难以解决。或者是通过盲目的实践跌跌撞撞地冒出来!}
    8 在湖南调查谈干部理论学习
    10月和11月,两次到湖南。第一次是1O月11日至28日,第二次是11月6日至27日。第二次去还到了湘西,参加贺龙同志铜像的揭幕仪式。在湖南走访了六个地市州、十个县市。
    我在岳阳与长岭炼油厂党委同志开座谈会时,向他们提出了干部学习理论的问题,第一次说了我和乔木共同准备的干部学习理论的一系列书,马列关于哲学、政治经济学、科学社会主义和马克思主义理论是一个发展的理论共四本著作选读;然后是毛泽东著作选读,和刘、周、朱、邓、陈的著作选读。这样,体现毛泽东思想是党的集体智慧的结晶,毛泽东思想就与马列著作串起来了。这些著作选读的总标题叫做《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及其在中国的运用和发展》。然后再编《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重要文献选读》。
    9 为军队政治工作决定加写一个纲
    12月,中央军委要起草《关于新时期军队政治工作的决定》,总政邵华泽受杨尚昆、余秋里的委托,让我帮他们把文件搞得好一点。稿子修改了很多次,最后形成的文件是这样的,即首先必须确定中国人民解放军在实现国家三大任务中的历史责任是什么,这样,军队的政治工作就是要从各个方面来保证官兵能够履行自己的职责--军人的天职。为这个新增加的内容写了约一千字。加上这样一段话以后,就为这个《决定》以至整个军队的政治工作确立了一个纲。这一段加得和写得都比较好,杨尚昆、余秋里都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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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围绕《中共中央关于精神文明建设的指导方针的决议》的争论(1)
    1986年夏天,《中共中央关于精神文明建设的指导方针的决议》(以下简称《精神文明指导方针的决议》)初稿已经起草出来了。当时把7月25日的稿子发到下面来征求意见。8月5日,我和书记处研究室的几个同志对征求意见稿提了一个书面的修改意见。等到《精神文明指导方针的决议》送审的稿子改出来后,胡启立在北戴河连续打来几次电话,要我去参加讨论。开始两次,我表示:我在北京要主持马列著作选读的讨论和定稿,不想去了。但胡启立第三次又打来电话,非要我去不可。这样,我只好去了。
    1 我在北戴河会上的长篇发言
    8月8日,我去了北戴河。我带了一部分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有关精神文明问题的材料,认真一对照,就发现在不少问题上,《精神文明指导方针的决议》送审的稿子比原来的提法后退了。
    8月9日,我做了一个发言,讲了一个多小时,下面就是这次发言的记录全文。
    送审稿发给我以后,正好启立同志回到北京。我跟他讲,准备在研究室找几个同志认真地研究讨论这个稿子,负责地提出修改意见。他说很好,确实需要找几个同志好好地研究讨论。
    小平同志看了送审的第一稿,说了三句话:架子不行;太长太空,要压缩到八千字以内;纪律问题、法制问题要增加分量。这同原先在北京时听到的不一样。最早听到说,行了。后来听说,要压缩到八千字。送审二稿送去以后,小平同志说,可以作为讨论的稿子,让大家多提意见。他还对几位同志讲,你们有不同意见,在讨论的时候提出来。所以,不是像原来传的,只是“行了”这么两个字。
    我想讲几点意见。
    第一,同意说送审二稿可以作为一个供讨论的好稿子,一个有修改基础的好稿子。根据大家的意见再进行修改,以后再听取大家的意见。反复修改几次,可以成为一个好文件。时间很紧迫了,另起炉灶,推倒重来,要误事。
    第二,秋里同志发言,指出现在的稿子有四五段写得很好,表达了党中央十二大以来讲这些问题的精神,表达了小平同志和其他中央同志讲这些问题的意思,实际上就是小平同志和其他常委同志讲的话。我同意秋里同志这个意见,还要补充的是,稿子里不只是这四、五条,可以举出十几条来,表达了十二大、党代会以及这一时期中央领导同志有关精神文明建设的意见。从这些地方也可以看出,起草的同志在用心地体现十二大、党代会这一时期中央领导同志关于精神文明建设问题的意见。
    第三,在前两条的前提下,我讲三个不够。一个,认真学习、研究、领会、体现十二大、党代会前后中央领导同志有关精神文明建设问题讲话的精神不够。第二个,十二大、党代会以后,精神文明建设有了很多新经验,也提出了很多需要解决的问题,文件总结新经验、注意解决新问题不够。第三个,十二届三中全会通过了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大政方针定下来了,是正确的,可是经济体制改革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很多具体的政策、措施来不及规定,因此,经济体制改革的各项问题,方针、政策还没有配套,由于经验不足,也不可能完全配套,这样,就留下了很多空子可以被人来钻。耀邦同志也讲,党内出现了新的不正之风。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熟悉。确实有不少人在我们进行经济体制改革的过程串钻空子,搞歪门邪道的事。这是一个经验教训。精神文明建设指导方针的文件是个重要文件,起草和修改这个文件,我们要接受这个教训。不可能把所有的空子都堵住,但是在重大的问题上要尽可能想周到一些,不留下空子。而现在这个稿子,我看注意这个问题不够。
    我们在北京讨论第一次迭审稿,有个共同的感觉,就是体现十二大、党代会前后中央领导同志有关精神文明建设问题讲话精神不够。我主要是从这方面提一些意见。
    主要是根据记忆,十二大讲了什么,党代会讲了什么,这期间中央领导同志讲了什么,把这些对照起来,感觉到送审稿体现得不够。八日上午到北戴河,我在火车上把带的文件读了一遍,原来感觉到不够的还是不够。一些有关的文件没带全。如十二届二中全会文件、经济体制改革决定、陈云同志在三中全会上的书面发言、小平同志和穆加贝的谈话,先念同志在春节联欢会上的讲话等等;都没带。实际上,这些都与这次精神文明决定有密切关系。没带的没办法了,带了的,一篇一篇看,看了两遍,同时对照送审稿,大概划了二、三十条,都没在这个文件上体现,而且都是重要的问题。由于时间的关系,不能把所有觉得需要体现的问题都在这里说出来,我只举十几条。
    文件有这么一句话:“全会强调指出,在经济建设走上轨道和全面改革逐步深入的今天,有必要着重地提出和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任务,进一步明确党在新时期对精神文明建设的指导方针。”这里一句不提十二大报告中精神文明建设部分,一句不提党代会进一步讨论了精神文明建设问题,还有中央领导同志讲到这些问题。十二大的报告是集中全党的智慧,在耀邦同志的主持下,在其他中央领导同志的指导下,起草同志做了很大的努力,写成了一个很好的报告。其中关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部分,我看理论的阐述,指导方针的确定,都讲得很好,讲得很明确。我们常讲,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党中央的路线、方针、政策对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是个发展。这个部分,就是重要的理论发展。今天的实践仍然证明它是正确的。去年(1985年)的党代会,对精神文明建设的意义、指导方针,又做了进一步的阐述、讨论、规定。现在搞一个中央关于精神文明建设的决议,准确地说,应该是进一步贯彻执行精神文明建设的指导方针,需要解决一些新的问题,做一些新的规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讲,好像过去根本没有讲过精神文明建设的理论,没有讲过精神文明建设的指导方针,到这一次才提出来。这样的提法不合乎事实。只要把这个意思讲清楚了,题目不改是可以的。但是,导言里头应该说清楚,是根据十二大、根据党代会、根据中央领导同志的讲话精神来写这个决定。我们需要有政策的连续性和稳定性,根本不提十二大、党代会已经确定、明确了精神文明建设的指导方针,好像完全是提出个新问题,那什么叫稳定性?有什么好处?
    十二大报告精神文明建设部分里有这样的提法:“社会主义精神文明是社会主义的重要特征,是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的重要表现。过去在讲到社会主义特征的时候,人们往往强调剥削制度的消灭和生产资料的公有,按劳分配,国民经济有计划按比例的发展,以及工人阶级和劳动人民的政权。人们还强调,高度发达的生产力和比资本主义更高的劳动生产率,作为社会主义发展的必然要求和最终结果,也是它的特征。这些无疑都是正确的,但是还不足以完全包括社会主义的特征。社会主义还必须有一个特征,就是以共产主义思想为核心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没有这种精神文明,就不可能建设社会主义。”十二大讲,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大体可以分为文化建设和思想建设,“一切文化建设当然也要在共产主义思想指导之下发展”。送审稿没有体现这样的思想,而是用什么“革命精神和科学精神的统一”一类提法来代替了。十二大对思想建设的主要内容概括得很好。现在的概括不如那个。十二大还指出:“我们不仅要努力提高每一个社会成员的精神境界,而且要在全社会建立和发展体现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新型社会关系。”精神文明建设问题提出来以后,究竟应该摆在一个什么位置?一九八四年在三明市开会,参加会议的同志都讲,我们一些省的领导同志、一些部门的领导同志一讲话就是只讲物质文明,不讲精神文明,精神文明问题提不到党委议事日程上,提不到部委的议事日程上,因此他们希望我讲几句硬话。我重读了十二大报告里面关于精神文明建设问题这部分,注意到其中这么一段话:"我们决不容许任何方面的政策和工作妨碍以至破坏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建设。""今后,党中央和各级党委检查一个地区、一个部门、一个单位的工作,除了检查物质文明建设的情况以外,一定要检查精神文明建设的情况。"我说要讲硬话,我看没有比这个更硬的话了。你们回去如果遇到哪个领导同志不重视精神文明建设,就请他们读十二大报告中社会主义精神文明这部分,特别是这段话。像这样的思想,在这次送审稿中,也没有体现出来。{评论二百七十七:这段不错!}
    小平同志十二届二中全会的讲话,文件没带在身边,不引证了。小平同志当时讲理论界、思想界思想混乱非常严重,现在理论界、思想界思想很活跃,但混乱情况比那个时候也更严重了。小平同志对当时各种错误思想的分析和批评是完全正确的,对处理当时各种错误思想的政策界限、指导方针、具体规定也是完全正确的。小平同志还说,现在有些错误观点自称是马克思主义的,有的公然向马克思主义挑战,对此,“马克思主义者应当站出来讲话”。有人公开在文章里批评这一句话。有的公开把开展批评自我批评和双百方针对立起来。这是对党的双百方针的严重误解和曲解。现在决议讲精神文明建设的指导方针,对这些错误思想进行充分说理的、实事求是的科学分析,是必要的。在思想理论方面的“左”的错误观点,仍然需要继续进行批判和纠正。但是,像小平同志说的,首先要认识改变思想战线领导软弱涣散状况的迫切必要性。这次讨论,有的同志提出,文件有片面性,只提了要反“左”。当然也可以不必讲“左”是主要的还是右是主要的,因为这个文件是长期管用的。但是,总不能只反一个方面的错误,不反另一个方面的错误。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是讲经济问题的,还讲了越是搞活经济、搞活企业,就越要注意抵制资本主义思想的侵蚀,越要注意克服那种利用职权谋取私利的腐败现象等等。
    陈云同志在十二届三中全会有个书面发言,讲到经济体制改革的文件说:“‘竞争中可能出现某些消极现象和违法行为’,这句话在文件里提一下很必要。什么是消极现象?例如,大吃大喝,送很贵重的礼品,以及其他种种为谋取小公和个人利益而损害国家利益的不正当手段',这些就是消极现象。有的地方总结'经验',叫做'二菜一汤,生意跑光;四菜一汤,生意平常;六菜一汤,生意兴旺;八菜一汤,独霸一方'。据说,现在八菜一汤也不大灵光了。还有的厂子,选两个二十多岁的漂亮姑娘当外勤人员,跑材料,推销产品,男外勤人员办不到的事,她们能办到。对这些现象,不必大惊小怪。因为,一方面许多企业的产品要自销出去;另一方面绝大多数的社队企业的原材料没有列入国家计划,没有指标,需要自己去找。这两方面合在一起,必然会出现这些现象,这是不奇怪的。但也要看到,如果我们不注意这个问题,不进行必要的管理和教育,这些现象就有可能泛滥成灾,败坏我们的党风和社会风气。因此,我们在抓物质文明建设的同时,必须抓精神文明建设,两个文明一起抓。只要我们的头脑是清醒的,看到这些现象,并加强精神文明的建设,这些消极方面是可以受到一定限制的。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我们既要有高度的物质文明,也要有高度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这是我们永远要坚持的奋斗方向。"
    十二大以后,党代会之前,小平同志几次讲“四有”,后来出了本小册子,里头涉及到很多重要问题。例如,“我们采取的所有开放、搞活、改革等方面的政策,目的都是为了发展社会主义经济”。"现在有人担心中国会不会变成资本主义。这个担心不能说没有一点道理。我们不能拿空话而是要拿事实来解除他们的这个忧虑,并且回答那些希望我们变成资本主义的人。我们的报刊、电视和所有的宣传工作都要注意这个问题。我们这些人的脑子里是有共产主义理想和信念的。要特别教育我们的下一代下两代,一定要树立共产主义的远大理想。一定不能让我们的青少年作资本主义腐朽思想的俘虏,那绝对不行。""中国在粉碎'四人帮'以后出现一种思潮,叫资产阶级自由化,崇拜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民主'、'自由',否定社会主义。这不行,中国要搞现代化,绝不能搞自由化,绝不能走西方资本主义道路。""自由化的思想现在也有,不仅社会上有,我们共产党内也有。要搞四个现代化,要实行开放政策,就不能搞资产阶级自由化。自由化思潮一发展,我们的事业就会被冲乱。""这是一个大道理,要管许多小道理。那些小道理或许有道理,但是没有这个大道理就不行。""在我们的国家,搞资产阶级自由化,就是走资本主义道路,就统一不起来了。不是同台湾的统一问题,而是大陆内部的统一问题。搞资产阶级自由化,我们内部就成了一个乱的社会,不是一个安定的社会,什么建设都搞不成了。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原则的问题。"{评论二百七十八:“要特别教育我们的下一代下两代,一定要树立共产主义的远大理想。”邓小平说的确实比唱的都好听得多!!}
    陈云同志在全国党风工作经验交流会上讲话以后,很多同志说,陈云同志短短的一篇话,十六次讲社会主义。他说:“我们干的是社会主义事业,最终目的是实现共产主义。这一点,非常重要。在党中央领导下,我们国家现在进行的经济建设,是社会主义的经济建设,经济体制改革也是社会主义的经济体制改革。任何一个共产党员,每时每刻都必须牢记,我们是搞社会主义的四个现代化。不是搞别的现代化;我们进行的事业,是社会主义事业。”他反复强调,要两个文明一起抓,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关键是搞好执政党的党风,提高共产党员的党性觉悟,坚定地保持共产主义的纯洁性,同一切违反共产主义理想的错误言行进行坚决斗争。
    去年(1985年)八月二十八日,小平同志会见穆加贝时说:"'四个坚持',就是坚持社会主义道路、坚持人民民主专政、坚持共产党的领导、坚持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这是四项基本原则。如果不坚持这四项基本原则,纠正'极左'就会变成'纠正'马列主义,'纠正'社会主义。......我们现在讲的对内搞活经济、对外开放是在坚持社会主义原则下开展的。""马克思主义的另一个名词就是共产主义。我们多年奋斗就是为了共产主义。我们的信念、理想就是要搞共产主义。在我们最困难的时期,共产主义就是我们的精神支柱。多少人牺牲就是为了实现这个理想。""我们拨乱反正,就是要在坚持'四项原则'的基础上发展生产力。"穆加贝听了小平同志谈话以后说,过去外国人宣传中国在搞"非毛化",八一年来访时,小平同志同他谈了,特剐是有了十一届六中全会关于历史问题的决议,他理解了,认为问题得到了澄清了。他说,"我们知道你们仍在坚持毛泽东思想,而不是搞'非毛化'。从那次访华到现在有四年了,我们很满意地看到你们在坚持毛泽东思想,坚持社会主义革命。"
    去年(1985年)的党代会上,耀邦同志的开幕词讲了个很重要的思想: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这些年,我们党中央的政治生活,是严格按照民主集中制原则进行的,是很正常的。关于民主集中制问题,陈云同志讲了:"历史经验证明,实行民主集中制,做起来很不容易。""希望新进各级领导班子的中青年干部,要注意学会按照民主集中制的原则办事。"重大问题的决定必须经过集体的充分讨论,"要照党章办事,不能一个人说了算。""七五"计划的建议,最后也讲了一个题目:坚持"两个文明"一起抓。建议说:"我们一定要坚决做到:一、任何时候都要坚定地、鲜明地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反对和抵制资本主义、封建主义和其它腐朽思想的侵蚀,反对和抵制资产阶级自由化;二、进一步健全社会主义法制,对于一切严重破坏社会主义经济秩序和社会秩序、危害人民利益的犯罪分子,必须绳之以法,对于一切严重败坏社会风气的丑恶现象,必须予以制止和取缔;三、切实加强和改进思想政治工作,在全体人民中坚持不懈地深入进行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教育。"小平同志非常称赞,说旗帜鲜明,讲得很好。小平同志讲话中说,在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的基础上,集中力量发展社会生产力。"这是最根本的拨乱反正。不彻底纠正'左'的错误,坚决转移工作重点,就不会有今天的好形势。同样,不认真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就不能保持安定团结的局面,还会把纠'左'变成'纠正'社会主义和马列主义,也不会有今天的好形势。"{评论二百七十九:“好形势”是因为中国大、人口多,毛泽东时代正气张扬所造就出来的“傻子、老实人”仍然还多得很的缘故!!}这么重要的思想,在送审稿里都没有得到体现。文件在讲到文化建设的时候,写的几条都重要,可是小平同志在党代会发言中讲到:“思想文化教育卫生部门,都要以社会效益为一切活动的唯一准则,它们所属的企业也要以社会效益为最高准则。”这个思想文件就没有体现。小平同志还回答了一个问题:中青年干部接班,是接什么班?"最重要的是接老同志坚持革命斗争方向的英勇精神的班"。小平同志又说:"究竟什么是我们党的政策的连续性呢?这里包括独立自主、民主法制、对外开放、对内搞活等内外政策,这些政策我们是不会改变的。而所有这些政策的基础,就是四项基本原则,对此我们更是不会改变,不会动摇的。不然的话,我们的社会就将是二个乱的社会,就谈不上安定团结,什么建设改革、振兴中华,都将成为空话。"陈云同志讲全党要重视党风问题,一是各级党组织要重视。二是各级领导干部,特别是高级干部要重视,要身体力行,做出榜样。三是老党员、老干部要重视。"在以身作则,关心党风、党纪,发挥监督作用上,没有退居二线和离休、退休的问题。只要是党员,活着就永远处在第一线。""希望所有党的最高领导人员,在教育好子女的问题上,给全党带好头。决不允许他们依仗亲属关系,谋权谋利,成为特殊人物。"陈云同志还讲了要加强思想政治工作,维护党的思想政治工作部门的权威。这些思想在文件中都没有。
    送审稿写了一段理论问题,许多同志认为写得好,我也认为写得好。文件讲,对马克思主义没有认真的学习和基本的了解,就谈不上坚持,更谈不上发展。因此,要学习马克思主义。可是,从上下文看,强调的主要是中青年同志学习马克思主义,这与小平同志讲话精神就不一致了。小平同志重新提出学习理论是有针对性的。中青年同志当然要学习马克思主义。这些同志在大学里学习过,有文凭,有专业知识,但是,系统地读了马克思主义著作的人不是没有,但是少,没有几个。这些同志需要学,不学习就会像小平同志讲的,有迷失方向的危险。在宣传部当部长的时候,我建议办了三期宣传干部训练班,一期新闻干部训练班,还有一期调了五、六个宣传部长来进修。这些同志一来到党校,普遍的说法是,忙得不得了,让我们抽出五、六个月来学习,时间太长了,得不偿失,我们在实际工作中可以得到锻炼,来到这里,关起门来读书,能得到什么?可是等学习班结束,绝大多数同志觉得学习很有必要,很有好处,都普遍嫌时间短了,希望延长时间。用他们的话来讲:学了以后才知道不足,学了以后才知道学习的好处。青年人当然要学马克思主义,我们这些人就不需要学习?
    今年(1986年)一月十七日,小平同志讲抓精神文明建设,抓党风、社会风气好转,提出一手抓建设,一手抓法制。我认为特别重要的是最后一段。"经济建设这一手我们搞得相当有成绩,形势喜人,这是我们国家的成功。但风气如果坏下去,经济搞成功又有什么意义?会在另一方面变质,反过来影响整个经济变质,发展下去会形成贪污、盗窃、贿赂横行的世界。所以,不能不讲四个坚持,不能不讲专政,这个专政可以保证我们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顺利进行,有力地对付那些破坏建设的人和事。"还有人指出:现在搞改革、开放、搞活,成绩是明显的,大家都承认的,我们要坚持下去。问题是一定要注意,在这个过程中间,不要使我们的价值观念发生变化,不要使我们的社会成为不是我们所希望的样子。这个意见和小平同志刚才那段话的意思是一样的。先念同志在党代会上的讲话,也有很多新意。
    小平同志在接见南斯拉夫共和国主席时说,检验我们成功不成功主要是两条标准:国内坚持社会主义,国际坚持和平,反对霸权主义。如果我们十亿人的中国走资本主义道路,对世界是个灾难,是把历史拉向后退,要倒退好多年。如果十亿人的中国,不坚持和平,不反对霸权主义,或者随着经济的发展自己搞霸权主义,那对世界也是一个灾难,历史也是一个倒退。我们自己判断自己路走得对还是不对,标准就是,是不是坚持社会主义,是不是坚持和平。{评论二百八十:事实胜于雄辩!}
    重温了一些文件。这是我说的第一个不够。当然不是要把所有这些东西都抄到精神文明建设指导方针的决议稿子上去,原文照搬,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我觉得,应该按照这些精神修改送审稿,使这些精神能够体现到文件里头。第二个不够是,联系实际不够,特别是联系新情况、新经验、新问题不够。
    十二大以后,特别是党代会以后,广大干部和群众执行十二大、党代会关于精神文明建设的指导方针,确实创造了很多新经验,发生了很多新情况,也提出了很多新问题。如老山英模团的报告,在全国引起了强烈反映,起了很好的作用。秋里同志用了几句话,成了名言:让有理想的人讲理想,有纪律的人讲纪律,有自我牺牲精神的人讲自我牺牲精神。在英模报告团的影响下,许多地区、部门,以至于许多单位,都组织了自己的先进人物讲演团,像纺织部的讲演团、辽宁受灾地区的讲演团等。他们的报告,对青年人的教育,在加强思想政治工作方面,起了很好的作用。青年人有两句话:用同龄人教育同龄人,同龄人要向同龄人学习。我们要坚持革命传统教育,坚持经常性的思想政治工作。但是应该承认,用他们自己人中的先进人物、先进事迹教育自己,这样一种自我教育,确实是个新经验。这种先进经验在送审稿中一句都没提。还有,八三年,由林涧青同志主持,对企业职工的思想教育进行了系统调查,起草了一个《企业思想政治工作纲要》,其中指出:文化补课、技术补课的同时,要向青年职工进行系统的政治教育。有的地区、有的单位搞得很好。全国很多城市、很多地区发展起来一个振兴中华读书评书活动,现在人数已达到二、三千万人之多,规模扩大了,学习内容深入了。有些地区,有些单位,结合科技攻关,结合合理化建议,结合眼前的现实生活问题进行讨论,学习自然科学,学习社会科学,效果很好。前两天有个消息,说前几年文艺作品销售量大,这一年来,自然科学、社会科学书籍销售量上升。这也反映了读书评书活动的深入、提高。大学生里确有人盲目崇拜西方资产阶级的东西,但是,也有相当一部分人,由于生活的教育,自愿地追求真理,要从马列著作中找答案。特别是清华大学,他们搞现代史教育、党史教育很成功。很多大学生自愿组织各种各样的马克思主义著作学习小组。读书后,很多人要求加入共产党。当然不只是一个清华j好些学校都有这些情况。这都是新经验;需要总结,需要重视。十二大、特别是党代会以后,出现了很多双文明单位、双文明地区、双文明城市。农村还有双文明户、城市双文明职工的活动。三明会议起了很好的作用。安徽省七个城市,每年评比一次。江西省也是十几个城市认真建设双文明城市。四川省是十七个城市,每年评比一次。这次我到安徽、江西,看了很多双文明企业、双文明商店、双文明学校、双文明街道、双文明生产队。江西有个乐平煤矿,他们说,过去煤炭部有个规定,挖煤的只准挖煤,不准搞别的,如果搞别的,就叫不务正业。他们组织家属,组织待业青年,发展多种多样的工副业生产、服务行业,有些产品能够出口了。结果,不但使全矿物质文明建设前进了,同时,精神文明建设也前进了。党员和非党员的关系、干部和群众的关系,大为改善了。还有蚌埠,过去说是一个"大垃圾堆",党代会以后,市委亲自动手,从"四有"教育入手,不仅有了一种文明、卫生、礼貌的新面貌,更重要的是改进了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吉林、天津、河北、山东不少地方,城乡都搞双文明户活动。还有从军民共建开始的各种各样的"共建"活动,像警民共建、工农共建,等等6这都是新经验。理论工作者脱离实际这个问题需要解决。这几年也出现了新的气象。首先是天津市委、市政府,组织几百个理论工作者,给他们出题目,进行调查,然后,在调查的基础上,提出建议,供制定政策参考。上海、辽宁、安徽、四川、福建等地,也有搞得好的经验。关于整顿党风党纪,抓大案要案很有成绩。与此同时,按照小平、陈云同志一再讲的,干部要以身作则,有的行业、部门、地区、单位领导班子、干部应当遵守什么、不准什么,也分别做出了规定,而且带动党员去做。这都是新事物、新经验,送审稿都没反映出来。讲问题,小平、陈云同志都讲了,思想政治工作队伍必须加强,不能削弱。后来,乔木同志起草通知,在后面打了个括弧,说不是增加编制。结果舆论哗然,说小平、陈云同志说队伍要加强,很高兴,可是看了括弧里的话,又凉了。这里确实有个问题,我们思想政治工作部门,包括基层党委,一提到加强思想政治工作队伍,想到的就是加人。因此,究竟怎么样选拔适合做思想政治工作的人、党性强的人,加入到思想政治工作队伍中来,现有思想政治工作队伍里有培养前途的,怎么样进行培养,的确是个问题。确实有一个新力量、新血液的补充、提高问题。这些人从哪里来,怎样使他们具备思想工作者必要的素质,这些问题没解决,起码是认识上没解决。更重要的是,讲到思想政治工作队伍要加强,好象只是眼界放在脱产的、专职的人身上。我在上海讲过,我们要把视野扩大。如各种劳模,他们是很好的思想工作者,还有思想政治工作研究会,也是很好的做思想政治工作的形式。这些年来出现了一批做思想政治工作的能手,全国知名的有朱伯儒、刘吉、曲啸、李燕杰。实际上每个地区、每个部门都有。学校里有些很好的老师,教书育人。他们非常熟悉学生的思想变化,可以有针对性地对他们进行帮助,而且学生同这些教师关系很好,什么话都愿意同他谈。这些好的东西文件里也没有反映出来。文件里有一点我非常同意,我觉得很好,就是实行厂长负责制以后,基层党组织的任务就是抓精神文明建设。最近,四个条例下去以后,有的基层党委又一次灰溜溜的。这些同志没有认识到,明确了党委着重抓精神文明建设,要做的事情多得不得了。这个问题提出来了,但还没有解决。至于认识上、思想上的问题,我提两条:一个,发展商品经济一定要严格遵守等价交换的原则,可是不能把这个原则套用到、或者搬用到党内政治生活、国家政治生活中来。国家政治生活、党内政治生活有它自己的原则。这不能混淆,不能互相代替。一波同志讲了,后来启立同志也讲了,彭真同志也讲了,不能搞自然经济,我们要发展商品经济,界限中最重要的一条是发展商品经济不是为个人捞腰包、发财。这个问题需要进二步研究。还有一个问题,思想政治工作结合经济工作一起做,思想政治工作要做到经济工作里面去,思想政治工作一定要注意解决群众的实际思想认识问题。但是怎样真正解决两张皮的问题?我有个初步的意见。可不可以从这方面进行研究。马克思说过:科学社会主义就是无产阶级根本利益的科学表述。毛主席讲过:我们共产党要领导工人阶级、劳动人民为自己的利益而奋斗。根据这个最根本的原理,我们在每个时期、每个地区,就应该了解当时的经济情况,符合当时实际情况、照顾各种不同利益人们的相互关系,照顾到眼前利益和长远利益的关系,制定出合理调整部门与部门之间、地区与地区之间、人们与人们之间,以至于这个部门内部这部分人与那个部分人之间的关系的政策。研究的时候,做思想政治工作的同志要参加。制定了以后就按照这种政策开展思想政治工作。在工人、农民中间宣传,一定有一部分人成为先进分子,他接受了、跟上来了,也有人有不同意见,觉得不解渴,从局部和自己身边的事情来看,不大满意。就要根据他的问题,根据总的政策,进行说服、教育、引导。搞绝对化、一刀切,也没关系,提醒他改过来就行了。这个问题我也是刚想到,不过思想政治工作要想同经济工作结合好,这个问题不研究、不解决、不认识,"两张皮"的问题还是很难解决。总而言之,我们这个文件总要接触一下新鲜经验,总要解决一下人们现在希望中央能够帮助解决的问题。对这些问题一句话不讲,不好。
    第三个不够。最近一年多来,自由结合地讨论、研究问题,相当多。参加这种自由讨论的人各种各样。有“文化大革命”中搞极左,现在搞右,由西单民主墙、“北京之春”、八○年竞选影响下涌现出来的人。也还有受各种思潮影响的人。还有拿中国人在外国人面前说自己接触什么什么,然后又从外国人那里捞点什么东西,回到国内来吓唬中国人的人。我就知道有那么一、两个人就是两边做买卖,做政治买卖。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的文件要考虑,不被这些人抓住某一点,来作为他们的工具。现在出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我知道很清楚的几个人,从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中央的重要文件、中央领导同志的讲话,一次也没有做过认真的宣传,一篇有说服力的宣传文章也没有,可是现在听说他们起劲地说,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东西是理论,只能学这种理论,好像其它的理论、其它的书都不要读了。{评论二百八十一:这必定是在他们背后有着一只强有力的“黑手”,通过一系列“媚民、打左灯等”手段夺取并稳固了最高权力后,开始进行实际的“向右转”方向了!这些人是谁?!}更奇怪的是,讲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东西是理论,可是没有一个人讲十二大、党代会对精神文明的论述是重要的理论发展、是重要的指导方针。这不奇怪吗?一向积极宣传、以至于参加中央文稿整理、起草的同志,现在却被说成僵化、保守、反对改革、从来不宣传改革,甚至被说成攻击改革。{评论二百八十二:那是因为作者并不真正理解邓小平“改革开放”路线的根本,就是“先富”两个字。任何阻碍“先富”的言行,在邓小平(出面的是胡耀邦、赵紫阳)看来就意味着“政策变了”,都是必须给予清除的。前者如王若水的“异化”,后者如作者的坚持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等。至于采用什么手段“先富”,那是无关紧要的。当然“先富”者能自己把屁股擦干净,不至于激起太大的民愤更好!就算是真到了激起太大的民愤,又让人给揭穿以至把邓小平给露了出来成为民愤焦点时,还有枪杆子和坦克嘛!}还出现一种情况,讨论会也好,写文章也好,发消息也好,尽量用模棱两可的语言,你可以这样解释,也可以那样解释。{评论二百八十三:这著名的“改开迷招或愚民招”堪称源远流长了!!}前两天,《人民日报》发了一篇文艺方面的消息,题目有现代意识反映现代生活的字样。报道里头没有看到一个人讲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路线、方针、政策的理论是现代意识。你既然讲是新的发展、是重大发展,可是说"现代意识"又没有它的份、没有它的位置。现代生活,就是建设社会主义的新生活,也没人讲。耀邦同志二月八日的讲话、四月十一日的讲话以及多次讲话,希望作家反映我们中国人民建设社会主义的新生活,报导没有一个字提到。《人民日报》发表何匡的一篇文章,说还是概括为社会主义的实践好。这个同志我是很了解的。请同志们对照十二大报告中关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那个部分,就可看出何匡同志是不赞成十二大的阐述的。当然。一个党员、一个干部不赞成党的文件、党的决定是可以的。但你可以把这种不同意见送给中央。转给起草小组。可是不这样,而是在报纸上公开发表。我认为这种做法不正常。我觉得精神文明建设指导方针的决议,要与十二大、党代会保持连续性、稳定性,在重大的问题上,不能够留下空子。如果经过实践证明是正确的东西,十二大的、党代会的、中央领导同志的原则的提法,这次文件里头不写了,或者改变成一个相反的意见,坚决照着十二大、党代会精神执行的同志就会提出问题:我过去是按这个精神做的,怎么现在不提了,是不是我执行错了?是不是又犯了错误了?另外一方面,历来就不太赞成十二大、党代会的人,一看,是啊,都没写嘛,我本来就不赞成,证明我正确了。当然,我再说一遍,不是说把十二大以来重要的东西一段段地抄上。语言要鲜明,主张什么、不赞成什么,要写得非常鲜明。不能写很多可以这样理解,也可以那样理解的含糊东西。我认为在改这个文件的时候,要保持清醒的头脑,要非常认真地斟酌。我说的这三个不够,究竟对不对,请大家批评。建议起草的同志在听了大家的意见之后,不要急急忙忙地着手修改,要抽出一部分时间,认真地学习、研究、领会十二大、党代会以及中央的精神,然后来斟酌怎么改,使这些精神能够很好地体现到文件中来。不希望把这些重要文件、重要讲话撇在一边,急急忙忙地改这个、改那个。如果这样的话,很可能改不好。要真正研究体现十二大、党代会以来的精神,是不容易的。要体现精神,又不要照搬文字,不容易。所以,不要着急,从容一点好。{评论二百八十四:在这方面,作者观点与己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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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寻常的一九八六年
三 围绕《中共中央关于精神文明建设的指导方针的决议》的争论(2)
    2 送审稿比十二大报告倒退很多
    我的发言主要讲了送审的稿子有“三个不够”,作为党内生活而言,在制定文件的过程中,提点这个、那个意见,应该是很正常的。但是,我的发言却引起了胡耀邦很大的反感,在会场上我就看出来了。
    发言提意见,我还是很委婉的,实际上文件存在的问题不是精神文明建设提得够不够的问题,而是倒退的问题。比十二大通过的政治报告倒退了,比十二大后开展的“五讲四美三热爱”的活动倒退了,与三明会议形成的精神、经验相比也是倒退的,可以说是比原有的理论和实践都倒退了。
    十二大报告中讲到:“社会主义精神文明是社会主义的重要特征,是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的重要表现。过去在讲到社会主义特征的时候,人们往往强调剥削制度的消灭和生产资料的公有,按劳分配,国民经济有计划按比例的发展,以及工人阶级和劳动人民的政权。人们还强调,高度发达的生产力和比资本主义更高的劳动生产率,作为社会主义发展的必然要求和最终结果,也是它的特征。这些无疑都是正确的,但是还不足以完全包括社会主义的特征。社会主义还必须有一个特征,就是以共产主义思想为核心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没有这种精神文明,就不可能建设社会主义。” ④在这个《精神文明指导方针的决议》送审稿中把"以共产主义思想为核心"这句话删去了,而我则主张保留。
    在北戴河讨论时,看出来胡乔木的意见很多。但他在公开场合讲话很少。他只讲了在工作中要反对“一切向钱看”的观点。胡耀邦不同意乔木的这个意见,说反对“一切向钱看",那我们的经济工作就没法做了。{评论二百八十五:看看!事实如何?作者和胡乔木作为手下,却还在大肆宣扬“社会主义精神文明”,那是只能会被人们认为是“骗子”的,至少是极端虚伪吧!}乔木私下跟我说,这个文件比十二大报告倒退很多啊!{评论二百八十六:“倒退很多啊!”作者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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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寻常的一九八六年
三 围绕《中共中央关于精神文明建设的指导方针的决议》的争论(3)
    3 赵紫阳转而支持胡耀邦
    在《精神文明指导方针的决议》起草过程中,还看出了一个新苗头,过去在搞清除精神污染时,赵是维护邓的,他和胡是不一致的,赵根据邓的意见要改正胡与邓不一致之处,也就是说赵和胡有这样一种不同吧。而这次赵和胡是互相支持的,这种互相支持是怎么回事,究竟是他们的思想观点一致,还是受到其他方面的影响,到现在我也搞不清楚。{评论二百八十七:这不是明摆着阻碍“先富”的事吗?}但他们二人这次联合起来对付邓力群,则是非常明显的。赵支持胡,而胡也感觉到了赵的鼎力相助,因此对付我就更加起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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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寻常的一九八六年
三 围绕《中共中央关于精神文明建设的指导方针的决议》的争论(4)
    4 致信各常委分送书面修改意见
    经过北戴河的讨论之后,8月16日,起草《精神文明指导方针的决议》的同志又改出了一个稿子。对这个稿子,我和书记处研究室的同志又认真地阅读和加以对照,同前几稿比较,我们感觉这一稿确实有了进步。我们又就这一稿提了一些意见,如这里、那里应加句什么,补充一个什么意思。我们又搞出了一个书面修改意见。
    9月7日,我把这个书面修改意见分送常委,一人一份。在送出书面修改意见时,我还写了一封信。我在信中说:
    精神文明决定8月16日的稿子,书记处研究室几个同志和我一道,仔细阅读,认真讨论,多方比较,共同认为比8月3日的稿子改得好多了,同时也觉得,对于十二大、党代会、中央常委讲话关于精神文明建设的精神,还是体现得不够。我们力求从这方面做些修改、补充。改稿送上供参考。作协四次代表大会会议期间和会后,有些人讲没有前提、没有限制的创作自由,在文艺界、思想界引起一些混乱。去年2月8日耀邦同志新闻工作讲话后,混乱情况有所克服。今年以来,不讲前提,不讲界限,只讲宽松、宽容、宽厚,出来了不少东西,想必常委同志已经了解主要情况。去年王若望说要全面引进资本主义一套,还是在讲台上讲,当场有人反驳。今年张贤亮讲得更明确,说:"我们要给资本主义'平反',要参照现代资本主义的经验和模式来改造自己国家的社会--政治体制。"他的文章已在《文艺报》8月23日公开发表。现在有些人要求批评马克思主义的言论合法存在。其实,这些东西在我们报刊上已经发表不少了,倒是反批评的文章很难发表,很难合法存在。我们报刊、出版社的一些编辑,喜欢登前一类文章,不喜欢登后一类文章。看来,精神文明决定有必要在分辨是非、澄清混乱、提高认识、统一思想方面,下一番功夫。十二大、党代会关于精神文明建设的指导方针,本来很鲜明的,如果这次模糊起来,经过实践检验证明正确的重要原则和论断,如果这次不再提了,造成的后果,我想将是严重的。希望针对当前思想界的情况,总结几年来贯彻执行十二大、党代会方针进行精神文明建设的经验,完整地准确地把十二大、党代会的精神体现出来,使决定改得好上加好。⑤
    我的信和书面修改意见,还送了列席常委会的彭真、杨尚昆、薄一波、王震同志。我还送了王忍之和何东昌等人。{评论二百八十八:预见能力不错!却未能理解和找出其产生根源即邓小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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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寻常的一九八六年
三 围绕《中共中央关于精神文明建设的指导方针的决议》的争论(5)
    5 邓小平、陈云和李先念的批示
    书面修改意见送出后,9月9日,邓小平在我们送的稿子上批了一句话,说:"在十一页,我删去一处。”⑥9月10日,陈云在我们送的稿子上批示:"我同意这个修改后稿子。"同一天,李先念也有表示,他批示说:"启立同志并告耀邦同志:我身体不大好,关于精神文明决议(征求意见稿),断断续续看完了。力群同志的修改稿,我也看了,都同意。"{评论二百八十九:这就是所谓的“老共产党员们”?}
    原稿最重要的问题是把“社会主义还必须有一个特征,就是以共产主义思想为核心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那句话删掉了。在8月16日的征求意见稿上写成"社会主义精神文明是社会主义的重要特征"。我们提出了书面意见后,在9月17日的稿子上则改成了"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是社会主义的重要特征"。后来我也没对照,我们的哪些意见被吸收了,哪些没被吸收,反正是"以共产主义思想为核心"的提法没有坚持,而改成了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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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寻常的一九八六年
三 围绕《中共中央关于精神文明建设的指导方针的决议》的争论(6)
    6 邓小平与我的一次重要谈话
    (1)9月18日邓小平谈话实录
    9月18日的上午,邓小平同志找我去谈话。现在的钉子就剩下邓力群了,别人拔不动,就让邓小平来拔这个钉子吧。当时就是这么一种情形。
    我一直记着这次谈话。1989年在烟台休息时,回忆那几年的情况,我把谈话内容仔细地谈了一次,由赵少坪做了记录。好一阵子,东找西找,一直没找着这个记录稿。这次在清理1986年的材料时,把这个记录稿找到了,我高兴得不得了。
    这是一次非常重要的谈话。谈话的内容既与起草《精神文明指导方针的决议》有关,又远远超出讨论文件本身。将来如果能有时机,把这个谈话记录公布出来,那可说是一个历史的大案。下面就是邓小平同志与我谈话的记录。
    1986年9月18日上午10时,邓小平把邓力群找去。一进门坐下。
    邓小平:新的稿子发下来了,你看了没有?
    邓力群:看了三遍。
    邓小平:还有什么意见?
    邓力群:还有四条意见。
    第一条,稿中“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精神文明建设这样一个提法可以,但是最好还是维持过去的提法。十二大的提法叫“共产主义思想为核心”,如果一定要改,也可以叫“以共产主义思想体系为指导”,这和毛主席《新民主主义论》、十二大决议、小平同志多次讲话的提法,都衔接起来了。像这样的带根本意义的提法,最好不改,否则可能引起各种各样的误解。
    邓小平:(邓小平翻出精神文明决定稿,翻到关于道德的一节,其中讲到共产党员应有共产主义理想、共产主义道德;指给邓力群)这不是讲了共产主义吗?
    邓力群:这是讲共产党员的理想和道德。十二大是讲整个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要以共产主义思想为核心,当然你也说过了,马克思主义另外一个名词就叫共产主义,从这个意义上讲,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也可以理解成为以共产主义思想为核心。最好讲得鲜明一点。
    邓小平:有一个地方讲就行了。{评论二百九十:这话应该读成“不必讲”了!!}
    邓力群:我的第二条意见是,讲文化建设的部分,重申了一些过去的方针;但有一些重要的方针没有表述,应当把近几年在实践中证明是正确的我们党的方针,适当表述一下,这样更准确。第三条意见是,文件中提出道德有各种层次,这是必要的;但各个层次之间的关系,终归应在共产主义思想指导下,最好表达得清楚一点。第四条意见,……
    邓小平:文件第11页你的修改意见几句话,(指的是:资本主义剥削制度在中国也有约百年的历史,在某种条件下也并非绝对没有卷土重来的可能,这是中央领导同志所再三警告过的。)是谁提的?
    邓力群:乔木同志提的。
    邓小平:我圈掉了。{评论二百九十一:这不是与“异化”一样在惊醒人民警惕“我”吗?}
    邓力群:我同意乔木同志的意见,也认为有那种可能。
    邓小平:你们的那个书面意见,一条一条分开看,每一条都是好的,但是汇总起来就给人一个印象:党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方针、政策改变了。{评论二百九十二: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邓力群:我的看法恰好相反,稿子使我感觉,新的决定同原来的政策衔接得不好,有些重要问题、重要经验、重要方针,实践证明是正确的,现在不提了。如果发出去就会引起人家的怀疑:过去对的东西现在为什么不坚持了?我们的整个修改意见,就是为了维持政策的稳定性和连续性,不是改变过去的方针,而是坚持过去的方针。
    邓小平:你是想把文件往“左”的方面拉。{评论二百九十三:也就是说,你想脱离邓小平的“少数人先富”路线,往毛泽东的“人民共富”路线的方面拉。那我邓小平的家族儿女们如何可能“先富”?如何可能过上高等人的“幸福”生活?}
    邓力群:我不同意这种看法。我们书面意见中的每一条意见,都不是我个人发明的,都来自中央过去的决定,包括你的讲话。实践证明这些是正确的,这次文件稿中没有体现。
    邓小平:关于城乡雇工问题,我说过多少次,看几年再说,你就一直有不同意见。{评论二百九十四: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而在邓小平看来,“你就一直有不同意见”是不对的,这就是邓小平式“民主”的基本原则!!}
    邓力群:这不符合实际。关于雇工问题,从1981年起,我一向的意见是,在我国目前的经济水平下面,发展一点资本主义没有什么可怕,问题是头脑要清楚,因此多次主张雇工超过国务院规定的,可以允许存在,但是报刊不要公开宣传,不要公开报道。因为中国的情况复杂,各地方的情况又不一样,需要在全国范围之内,对雇工问题做详细的、周密的、系统的调查研究。就是在规定人数以内的,各地也不一样,也需要调查研究。经过调查研究,再看看雇工有没有剥削,在什么情况底下不叫剥削,什么情况底下可以叫剥削。剥削的情况也不一样,有小业主的剥削,也有资本家的剥削。把这些情况搞清楚了,我们才能分别制定适合情况的正确政策。
    邓小平:你这次对决议草案提意见的方式不好。(指邓力群的书面意见除分送常委以外,还分送了列席书记处会议的几位同志){评论二百九十五: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邓力群:根据中央的要求,这个稿子现在在全党好几千人的范围里面讨论,北京的各机关也都在讨论。参加或者列席书记处会议的同志,有的希望知道我对这个稿子有什么意见。在这种情况下,除了常委以外,我还分送了几个同志。这样提出意见的方式,我觉得在党内是应当允许的。
    邓小平:你和胡乔木不要扩大我和陈云同志之间的分歧和矛盾。{评论二百九十六: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邓力群:小平同志,你们两位之间在有些问题上有不同意见,我看出来了。我一向采取的态度和办法,不是扩大分歧,而是缩小分歧或者回避分歧。陈云同志的主张,我宣传过,这是事实,也不止一次;你的主张,我宣传过。我可以向你报告,宣传你的主张比宣传陈云同志的主张多得多,多好多倍。我自己的讲话、自己的文章,我批阅的文件,件件都在,如果需要审查,可以全部拿来,看看究竟是宣传你的主张多,还是宣传陈云同志的主张多。
    邓小平:明天开会,你就讲一句话,完全赞成这个稿子。{评论二百九十七:彻底摊牌!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丑恶嘴脸大暴露!!}
    邓力群:不讲话可不可以?
    邓小平:当然也可以。
    邓力群:我不讲。
    邓小平:你不讲,别人会讲。{评论二百九十八:邓小平的极度自信是有十足底气的!因为,中国官员中的奴才必定足够多!!}
    台湾现在讲,一国两制,他们集中起来就是要我们放弃四项基本原则,要我们在宪法里头去掉四项基本原则。
    我问一下你对一些人的观察。胡启立怎么样?
    邓力群:政治上没有把握,不稳当。在耀邦同志面前不敢讲不同意见。至于王兆国……
    邓小平:王兆国不必提了。李鹏怎么样?
    邓力群:这几年参加书记处会议,就这么点接触。从他的历史来看,留过苏,在苏联那种教育制度下,受过马克思主义的系统教育,专业学得好。回国以后从基层干起,是一步步地上来的。据我看,他管工业是有经验的。在书记处政治生活中间,给我的印象,他能够提出一些不同意见。
    邓小平:乔石怎么样?
    邓力群:他没有搞政法工作以前,我的印象,在书记处会上的表态,基本上是随声附和。到了政法小组工作以后,有一点变化。可能是因为政法工作比较复杂,不能不谨慎。
    邓小平:这就是进步啊。
    邓力群:是。
    邓小平:谈谈对耀邦同志和赵紫阳的看法。
    邓力群:和耀邦同志共事多年,同赵紫阳比,他学习是用功的,读马列的书,读中国的古代文学,都很用功。这方面赵紫阳同志不如他。据我观察,也听到别的同志说,赵紫阳读马列的书很少。在书记处的会上,对于不同意见,耀邦同志还能够让人家讲出来。你讲完了,开完会,他自己还是干他自己的。如果在会上对赵紫阳提出不同意见,他是听不下去的;一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把你驳倒,强词夺理,盛气凌人,非把你压倒不可。他的意见碰到钉子以后,行不通了,他也会说,原来我没听你的意见,现在证明你的意见对。耀邦同志最大的特点,心思用在怎么让他的讲话、他的意见,把人们的情绪调动起来,激动起来。赢得掌声愈多,他愈高兴。他的精力主要用在这方面,而没有或者很少用在使他的意见符合实际。
    邓小平:这是他的老毛病,一向如此。
    邓力群:赵紫阳同志做经济工作,从基层搞起,县、地、省到中央,有经验,对经济工作中的问题比较敏感,也有办法。我最担心两件事。一是我听起草1985年政府工作报告的同志讲,赵说马克思主义是研究资本主义经济的,我们搞社会主义建设,他那个东西对我们不管用(1986年5月5日,中央宣传部理论局编的理论工作简报刊登了赵紫阳谈话)。二是他搞经济工作,热衷于移植西方资本主义那一套。这两条对于高级干部来说,都是大毛病。像赵这样的党和国家领导人,有这样的毛病,实在让人担忧。
    邓力群:(先前我曾经向中央同志几次提出,希望退下来。这次在小平同志面前,我再次提出这个要求。)我这一辈子当助手,十二大以后,进入中央领导核心。这几年的经验证明,我作为领导集体的一个成员不合格。很多事情弄得很烦人,我已经产生了一种倦政情绪。
    邓小平:倦政?
    邓力群:我不愿意卷在这里头,已经提出过四五次了,诚心诚意,不想再干了。退下来后不会偷懒,需要我继续做的还有几件事情,一个是《当代中国》丛书,一个是《中国美术全集》,要负责到底,全部出齐为止。我还担任了中国企业管理协会的顾问,中国职工思想政治工作研究会顾问。这两个顾问,要我顾就顾,不要我顾就不顾了。
    邓小平:(谈话结束时,邓力群再次说到退下来的事)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这次我和邓小平谈话,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谈话时言辞之尖锐,在我一生中是从来没有过的。同时,也必须说明我和邓谈话时气氛并不紧张,心平气和。我走的时候,邓还起来把我送到门口。这就是政治家的涵养啊!但是很明显,这次谈话给邓小平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王震后来告诉我,在一个少数人参加的会上,邓小平说:邓力群要把我们往"左"的方面拉。{评论二百九十九:作者说“也必须说明我和邓谈话时气氛并不紧张,心平气和”。请注意,这只是对作者个人而言的。而作者参加会议时的身份是仅仅代表自己一个人的吗?想来,前苏联解体前,戈尔巴乔夫宣布解散前苏联共产党时,他与身边的共产党高层官员们的关系表面上理应也“并不紧张”。只不过其结果对于整个前苏共和前苏联人民就非常“紧张”了。这就是如戈尔巴乔夫式的“政治家的涵养啊!”尽管出了个“8.19”事件,由于参与者没有纲领、没有预案、没有准备,就只能糊里糊涂起事糊里糊涂失败了!而前苏联人民所需要的、代表他们(70%)反对解体意志的组织领导层,能给予他们的结果,最终只能是解体了!而在邓小平对作者以命令口气说:“明天开会,你就讲一句话,完全赞成这个稿子。”这难道也是“政治家的涵养”吗?作者是邓小平的“家族”成员还是一个组织内的平等的同志?邓小平有什么权力对作者以命令的口气说这样的话?当然,如果邓小平在潜意识中把自己当成了皇帝,那么对作者说这样的话就是“理所当然”的了。对比已经披露的一个事实,即文革前毛主席手拿“宪法”和“党章”在一个最高级会议上说:“我是一个党员、一个公民,有人不让我参加会议、不让我说话(大意)”。就可以看出邓小平使用这“招”是有先例的。甚至敢于用到了毛主席头上。那么,符合逻辑的推论就是,邓小平在工作中特别是关键处经常使用这“招”。这难道就是邓小平一贯放在口头上的“党内民主”吗?这两件事实际上还揭露了一个新中国成立后,党内民主出现不正常现象的一个极重要根源。那就是,真正的党内民主只能存在于毛主席身边(指能亲自直接管理、指导和接触的人和事上)和那些真心坚持党内民主的最高层干部身边。而那些并不真心坚持党内民主的最高层干部(如邓等),从其身边就开始“党内非民主”了,其直接下级及下下级越来越不民主、越来越专断独裁就基本上是可以想见的了!最奇怪的是作者竟然也就答应了“不讲话可不可以?”邓小平这“招”用在毛主席身上不灵,用在作者身上效果显著,尽管对于邓小平来说不是最佳(此种“不是最佳”是对作者来说的。在邓看来,作者显然属于“邓派”中的“另类”而少见,绝大多数邓的下级必定都能令邓感到“最佳”的。这就是邓小平敢于“充满自信”地说“你不讲,别人会讲”的原因。)。请注意这是一个作为一个组织一贯坚持的理论上“带根本意义的提法”,作者认为不应该改变,邓小平认为必须改变。这与邓小平说的不能让人认为“政策改变了”显然成为悖论。那是因为作者与邓小平的立场和根本是对立的缘故。如果作者在当时尚未认识到邓小平是在强词夺理、指鹿为马的话,事后必定意识到了。如此交谈,说明邓小平是对于他本人秘而不宣的立场和根本而言的;同理,作者也是对于作者自己一贯坚持的组织和人民立场和根本而言的。对同一问题,作者坚持不变,邓小平却认为“变”了;作者认为“变”了的,邓小平却坚持认为“不变”。那是因为“道”不同了的缘故。而作者能够将此事公之于众,则是作者从受蒙骗走向觉醒的一个标志。这是揭穿所有骗子骗术的最好办法,也是最简单的办法。}
    邓小平与我谈话时,当着面是说:你是想把文件往“左”的方面拉。但与王震他们谈话时是说:要把我们往“左”的方面拉。所以,在这次起草《精神文明指导方针的决议》过程中,胡、赵的一致,很明显是得到邓的支持。⑦
    (2)对邓小平,我做到了三点
    协助邓小平工作,是我一生中最为重要的经历,也是近年来我反复思索的问题。仔细推敲和审视我的所作所为,我是问心无愧的。我做到了以下三点:第一,我确实是钦佩他,他有很大的长处;第二,协助他工作,我确实是积极的;第三,在困难或顺利时协助他起草文件、讲话,无论他是否高兴,我都从不隐瞒自己的观点,赞成的就赞成,反对的就反对,至于说出我的意见以后,有的他采纳,有的他不采纳,我既不计较,也不背包袱。{评论三百:这就是作者问题的根本所在了。这话中其实就隐藏着作者把自己当作了邓小平“雇佣”的人了。当“官”主要是为了他当。在骨子里并未意识到自己是作为一个人,是作为一个组织成员,当“官”应该首先立足于组织宗旨、最低限度也要立足于一个独立自主的人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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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寻常的一九八六年
三 围绕《中共中央关于精神文明建设的指导方针的决议》的争论(7)
    7 十二届六中全会上的争论和《决议》的通过
    (1)概况
    在9月20日上午的政治局扩大会议上,《精神文明指导方针的决议》草案原则通过了。
    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在后面。9月28日上午,这个《精神文明指导方针的决议》提交十二届六中全会讨论时,一下子冒出来个陆定一。陆提出要去掉"资产阶级自由化"这个提法,万里出来响应,会上有一小部分人为此鼓掌。胡耀邦是主持会议的,在争论中间他的插话,最能够代表他的内心思想了。邓小平即席讲话,坚持要写上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我记得最清楚的是他说:看来,反对自由化。不仅这次要讲,还要讲十年二十年。{评论三百零一:从后面陆定一的说话中,有谁能够说清楚邓小平的“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就不是反“双百”?而从又后来邓小平“发明”的“不争论”理论,事实表明邓小平的目的就是在反“双百”!}杨尚昆、余秋里、薄一波、宋任穷、赵紫阳、陈云、李先念、彭真都同意保留原意。这样,全会通过了这个《精神文明指导方针的决议》。
    会议上有争论,争论得非常热烈,而且争论的时间也不短,这是我所参加的中央会议中空前绝后的一次。
    (2)争论经过
    开会后,先由工作人员宣读《中共中央关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指导方针的决议(草案)》。宣读后,胡耀邦同志问:同志们还有什么意见没有?请发表。
    陆定一说,我对这个《决议》很赞成,这个《决议》写得很好。有一点意见讲一讲,我已经在起草这个《决议》的过程中今天第四次提这个意见了。在第14页第12行,这里有一句话,就是"搞资产阶级自由化,即否定社会主义制度"等等等等,我主张"搞资产阶级自由化,即"这几个字删掉。1956年我们党提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这个方针的时候,苏联方面就说,我们这个方针是资产阶级自由化。
    这时,胡耀邦插了一句话说,“资产阶级自由化”是“文化大革命”以前1959年刘少奇同志第一次提出的。陆定一否认这个说法,坚持是苏联提出的,并说少奇同志说"双百"方针不是资产阶级自由化,他没有给"资产阶级自曲化"做什么定义。
    陆定一接着又说,1966年5月中央有一个《通知》撤销所谓"二月提纲",说这个"二月提纲"是彭真同志一个人搞的,是背着康生搞的,是背着其他人搞的,这就是"资产阶级自由化",资产阶级就是放,就是只让资产阶级放,不让无产阶级放。1967年,《人民日报》登了一篇大文章,反对我的,说我搞资产阶级自由化。我现在觉得,这次文件上如果去掉"搞资产阶级自由化,即"这几个字,别的我都赞成。
    耀邦同志重复了定一同志的意见,讲“文化大革命”中间,“四人帮”用“资产阶级自由化”这个帽子,打击我们党里面的许多好同志。他又说,“资产阶级自由化”这个概念,是1959年刘少奇同志在一篇文章《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胜利》中第一次使用的。少奇同志原话是说,"双百"方针不是"资产阶级自由化"。后来其他同志也用过。粉碎"四人帮"以后,我们重新用了这个词,小平同志讲的比较多。在"资产阶级自由化"这个问题上,我们党内确实曾经一度出现过有某些同志滥用这个帽子。所以,后来小平同志讲,"资产阶级自由化"是讲否定四项基本原则,主张走资本主义道路的,是这个范围。现在请同志们考虑一下,这个词究竟用不用?保留下来有什么好处没有?我没有肯定的意见。现在我们国家里确实有一些人想走资本主义道路,是少数。思想上模模糊糊的,有这样那样错误主张的,那就更多一些。把思想上有毛病有错误的,同根本否定四项基本原则的等量齐观,不妥当。定一同志提出这个问题来,是我们党内民主,活跃一下有好处嘛。请同志们考虑一下。
    万里同志接着发言,说只要是科学技术发展了,社会主义也不能搞自由化,资本主义也不能搞自由化。这个自由化,加到资本主义社会也不对,加到社会主义社会也不对,所以我主张取消。
    然后,杨尚昆、余秋里主张保留。薄一波说,会前,定一同志就劝过他以后不要用这个词。他考虑,写这一句话,和定一同志讲的涵义并不完全相同。他又说,他还代表宋任穷,都主张维持文件原来提法。
    (3)邓小平的重要讲话
    小平同志接着发表了一篇重要讲话。他说: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我讲得最多。而且我最坚持。为什么?第一。现在在群众中,在年轻人中,有一种思潮,{评论三百零二:愚弄欺骗民众和党员们的典型言论!有谁能够知道邓小平所说的“有一种思潮”,到底是指“什么内容和形式的思潮”?模模糊糊、让人稀里糊涂就是邓小平所谓“理论”的本质特征。但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任何反对邓小平的“思潮”一定属于这种“思潮”!任何反对邓小平所推行的路线的“思潮”一定属于这种“思潮”!至于其他本质上是否反人民反党反社的“思潮”倒属于无关紧要的。}这种思潮就是自由化。{评论三百零三:所谓“反自由化”,其核心在于权力必须牢牢地掌握在邓小平手中。党员干部利用手中职权弄点钱是小事,不听邓小平的话了那才是大事。}第二。还有在那里敲边鼓的,如一些香港的议论,台湾的议论,都是反对我们的四项基本原则,主张我们把资本主义一套制度都拿过来。似乎这样才算真正搞现代化了。自由化是一种什么东西?实际上就是要把我们中国现行的政策引导到走资本主义道路。这股思潮的代表人物是要把我们引导到资本主义方向上去。所以。我多次解释,我们搞的四个现代化有个名字。就是社会主义四个现代化。我们实行开放政策,吸收资本主义社会的一些有益的东西,是作为发展社会主义社会生产力的一个补充。
    大家可以回想一下,粉碎“四人帮”以后,全国人大在一九八○年通过一个议案,取消宪法中的关于"大鸣、大放、大辩论、大字报"这一条。为什么做这件事?因为有一股自由化思潮。搞自由化,就会破坏我们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没有一个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就不可能搞建设。{评论三百零四:取消“四大”,充分暴露了邓小平骨子里的反人民、反民主的反动本质!本质上就是为摧毁共产党组织的根本宗旨促使其变质、为中国社会走向封建加资本的复辟倒退、强化因“文革”被削弱了的中国封建官国传统而走出的第一步!!只是由于十年“文革”的深入人心所导致的人民的部分觉醒,加上广大基层干部和群众的逐级抵制,才使得共产党至今仍然能维持。但这种抵制是由强到弱、一波低于一波的,所以,整个社会就表现出邪恶的发展是一波高于一波的现象!!}
    自由化本身就是资产阶级的,没有什么无产阶级的、社会主义的自由化,自由化本身就是对我们现行政策、现行制度的对抗,或者叫反对,或者叫修改。实际情况是,搞自由化就是要把我们引导到资本主义道路上去,所以我们用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这个提法。管什么这里用过、那里用过,无关重要,现实政治要求我们在决议中写这个。我主张用。{评论三百零五:当官员们、高干子弟们通过“现行政策、现行制度”利用“双轨制”、官倒、走私等手段明目张胆地大肆盗抢国家和人民财富据为己有时,邓小平视而不见。这说明邓小平的“反自由化”其实是“反人民的自由化”,同时却竭力提倡“官员及其子女们的自由化”。这不是诚心为了愚弄欺骗人民是什么?}
    看来,反对自由化,不仅这次要讲,还要讲十年二十年。这个思潮不顶住。加上开放必然进来许多乌七八糟的东西,一结合起来,是一种不可忽视的、对我们社会主义四个现代化的冲击。你们注意看一些香港的议论,一些外国资产阶级学者的议论,大都是要求我们搞自由化,包括说我们没有人权。我们要坚持的东西,他们反对,他们希望我们改变。我们还是按照自己的实际来提问题,解决问题。
    (4)常委的表态和《决议》的通过
    赵紫阳主张这句话保留不动。陈云、李先念同志认为应当保留。胡耀邦同志也说保留对当前的局势有利,以后实践证明这个名词不恰当,再重新考虑。
    彭真同志发言认为,名词本身不是主要问题,现在的问题是王若望的多元化,资产阶级自由化就是王若望的多元化。多元化就是不要党统一领导。他赞成维持原案。{评论三百零六:笑话!封建皇帝是从来都反对“多元化”、实行“一元化”领导的!从理论上说,人民也是必须实行“人民的一元化”的。问题在于“人民性”概念的模糊,就导致了“政权人民性”的模糊。但这并不能成为否认历史继承中已经为人民所确定了的那一部分社会现实存在和持续的理由,也不能成为否认人民必须实行“人民的一元化”的理由!从世界各国历史发展来看,封建主义社会是实行“权力资本一元化”领导的;资本主义社会是表面上实行“权力多元化”、实质上是实行“资本一元化”领导的;由于社会主义的经济基础已经发生了根本改变,就必须实行“人民一元化”领导,而将“权力、资本”都附属于“人民一元化”领导之下。正如“资本一元化、权力多元化”领导模式是历史创新出来的一样,这当然是一种全新的“人民民主”模式,历史上没有的。因此只能创新!!}
    最后,胡耀邦提请全会进行表决。一致通过。
    (5)胡耀邦的讲话
    28日下午,胡耀邦召集参加会议的省、市、自治区党委书记开会,作了一个长篇讲话。对上午在全会上要不要坚持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争论采取淡化的方针,只说:"定一同志提出这个问题,并不是说他不赞成文件的精神,他只是说删去第十四页那九个字并不损害原意。"但用了不少篇幅,为他改掉十二大报告中"以共产主义思想为核心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提法进行辩护,对邓力群不同意这样修改进行了不点名的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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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寻常的一九八六年
三 围绕《中共中央关于精神文明建设的指导方针的决议》的争论(8)
    8 实践的检验
    《中共中央关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指导方针的决议》做出后,在实际生活中,好的方面没有多少进步。相反,原来一些成功的经验、做法,因为在这个《精神文明指导方针的决议》中不提了,大家也就都不起劲了。而在《精神文明指导方针的决议》中虽然没有"三宽"的文字,但"三宽"的精神却充斥其中,这样,搞自由化的人感到这个可以接受,那个也可以利用。这样,9月份做出《精神文明指导方针的决议》以后,自由化的风潮就泛滥起来了,一直搞到1986年12月学生闹事。结果,连胡耀邦自己也待不住了。
    注释:
    ①张贤亮:《社会改革与文学繁荣——与温元凯书》。《文艺报》1986年8月23日。
    ②邓小平:《在中央政治局常委会上的讲话》。《邓小平文选》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1O月版,第154页。
    ③邓小平:《坚持社会主义,坚持和平政策》。《邓小平文选》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10月版,第158页。
    ④胡耀邦:《全面开创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新局面》。《十二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人民出版社1986年10月版,第26页。
    ⑤1986年9月7日,邓力群致启立并报耀邦、小平、紫阳、先念、陈云同志的信,手稿复印件。
    ⑥在8月16日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原则通过的《指导方针的决议(征求意见稿)》第11页。邓小平删去的一句话是:"资本主义剥削制度在中国也有约百年的历史,在某种条件下也并非绝对没有卷土重来的可能。这是中央领导同志所再三警告过的。"{评论三百零七:这不就是在“掩耳盗铃、欲盖弥彰”吗?邓小平如此张狂,当时的整个中央高层不仅不反对,甚至给予了支持。这说明了什么问题?实际上,邓小平就算是给这样做找出了“理由”(理由要找总是能找到的),如果邓小平没有利用权力公然如此热心地扶持其子女当官经商,谋取私利。则仍然可以认为没有超出底线。因为唯有如此,首先作为他自身没有树立一个极坏的榜样;其次,他的“另一手”才能真正“硬”得起来。而一切事实恰恰相反,所以,邓小平只能是一个历史罪人!!。}
    ⑦1986年9月15日,邓小平阅胡耀邦、赵紫阳就精神文明决议起草过程中提出的意见,作出批示:"耀邦、紫阳同志的意见很对。"胡耀邦、赵紫阳在意见中说:同意起草小组意见,这次精神文明决议不用十二大报告"以共产主义思想为核心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提法,因为讨论中理解极不一致,"为核心"说法,确实不怎么确切,执行起来必然会发生很多矛盾。我们今天自然不能把共产主义思想的宣传作为全体人民的行为规范。如果有必要,还可以在全会后从容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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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七年的风浪
一 一九八六年学潮和解决胡耀邦同志问题的生活会
    从我一生的经历来看,1987年是很重要的一年,充满风浪,有忧有愁啊!这里顺着时间次序讲七件事。
    一 一九八六年学潮和解决胡耀邦同志问题的生活会
    1 邓小平关于学潮的谈话
    1986年12月中下旬,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一度泛滥。合肥、北京等地一些高等院校的少数学生上街游行。{评论三百零八:学生的自发运动天然正当!!不过,也由此可以看出,邓小平在83年“整党”这一手,即极为恶毒同时也在自掘坟墓!}极少数别有用心的人从中煽动,反对共产党的领导、反对社会主义道路。有的地方出现了扰乱交通秩序和违反社会治安规定的情况。后经各地有关方面的教育和疏导,事件逐渐平息。
    1986年12月30日上午,邓小平与胡耀邦、赵紫阳、万里、胡启立、李鹏、何东昌等同志谈话,指出学生闹事是一个很重大的事件。邓小平讲话的第一个重要内容,是分析事件的发生是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旗帜不鲜明、态度不坚决的结果,资产阶级自由化的泛滥没有得到遏制,不是一、两年的事,而是好几年的事了。{评论三百零九:反邪气、维护党和社会正义的正义行为被说成是“资产阶级自由化”,这一切都源于全盘否定文化大革命。而“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第二个重要内容是点名批判方励之、王若望、刘宾雁,说早就应该把这些人开除出党,他们的很多言论,没有得到批判,狂妄得很,这些人早就不够共产党员的资格了。{评论三百一十:当正气被强权压制,保留下来、甚嚣尘上的必定唯有邪气了!而根子就在邓小平身上,应该把谁开除出党??}接着,邓又说:这些人之所以这么猖狂,传说是因为党中央里面有个保护层。这实际上就是不点名地讲到了胡耀邦。因此,邓小平提出要旗帜鲜明地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否则就是放任了资产阶级自由化。①{评论三百一十一:有意思!!当邪恶路线走下去,导致民怨沸腾,眼看压不下去时,就到了把“傀儡”抛弃,让“傀儡”出来当“替罪羊”的时候了?}
    2 胡耀邦写信给邓小平请辞总书记
    邓小平同志谈话后,胡耀邦同志即做出反应。1月2日,他写了一封信给邓小平,承认错误,作了自我批评,还表示了这样一个意思:自己不适宜再担任总书记,愿意辞掉总书记职务。{评论三百一十二:替主子分忧,这就对了!!}
    3 邓小平提议举行党内生活会
    1月6日,邓小平同胡耀邦谈了话。这前后,由邓小平同志提出,经过中央常委议论,决定举行一次解决胡耀邦同志问题的党内生活会议,对胡的错误进行批评,也要他在这个会议上做出自我批评。邓小平同志和中央常委提出会议要注意四点:第一,不要说路线错误、路线斗争;第二,不要涉及到个人的品质,不要因为胡犯了这个错误,就说他的品质如何,对品质不要加以评价;第三,不要提"团派",因为胡长期在团中央工作,社会上也有这种议论,认为批评胡耀邦,实际上是要打击"团派";第四条大概是:不要说这个人是什么圈子,那个人是什么圈子,即属于宗派性质的问题不要提。{评论三百一十三:其实,邓小平这一招并不高明,不过就是以共产党在人民中的巨大威信为依托,强制推行邓小平走资本主义的“补课”道路。树起一个听邓的话的领导人来作傀儡走上一段邪路;导致社会动荡后把他换下来,又树起一个听邓的话的新领导人来作傀儡接着走上一段邪路;如此反复。以领导人的更换为代价换取邓小平邪恶路线的最终实现。当然,每一次社会动荡和领导人的更换,都势必是对人民心理和共产党原有威信的一次巨大伤害。对这些,邓小平可就顾不得了。共产党只要能被利用一天就继续利用,到了实在不能利用之时,就可以成功变换为包括邓家家族在内的N大家族统治中国就行。也就是说,手中有权,无事不可行!邓小平的“算盘”打得是比较精的,只不过经历过毛泽东时代“文革”洗礼,中国人民会心甘情愿地重新受剥削、做奴隶吗?邓小平定的“批评胡耀邦”的几条可真绝了,一、当然绝对不能“说路线错误、路线斗争”,哪等于是在批邓小平;二、当然也不能涉及到个人的品质,如说胡耀邦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出尔反尔,品质极差。那可有可能让胡咬出邓来的;最后,当然“属于宗派性质的问题不要提”,因为胡耀邦就是“邓派”的。邓小平在强制规定了这几条绝不能提后,就让高层召集“党内生活会”了。众所周知,共产党的优良传统之一就是经常召开“党内民主生活会”的。由于有了邓小平这几条硬性规定,这并不表明“邓小平凌驾于党中央之上”,只是有意无意中缺少了“民主”二字而已。}
    中央常委委托赵紫阳、薄一波、杨尚昆、万里、胡启立五个人来召集这次生活会议,指定由薄老主持会议。1月8日,中央办公厅就此发出了《通知》,还规定了到会名单。
    我记不清楚生活会是开了五个半天还是五天半了。会上有口头发言,也有书面发言。会议还印发了一些参考资料。
    4 我的长篇发言
    会议召开前,尚昆、薄老把我找去,说学生闹事是胡耀邦同志的错误引起的恶果,中央要开一个生活会议。他们要我准备一个批评胡耀邦的发言,把我所知道的胡耀邦的问题说一说。我说更多的事情胡乔木知道,乔木比我知道得多啊。他们说,他是他,你是你,我们找你是要你做好准备,讲你所知道的事情。
    12日上午,生活会开始,第一个发言的是余秋里。余大概讲了半个小时。第二个发言的是我,我作了一个长篇发言。12日上午没讲完,13日上午接着又讲了近一个小时。两次发言合起来有3个半小时。
    在批评胡之前,我先做了自我批评,然后是对胡耀邦同志进行批评,一共讲了六条批评意见:一、关于统一思想的问题;二、关于反对精神污染、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问题;三、关于四项政治保证和“四有”的问题;四、关于“左”和右的问题;五、关于对干部的任用问题;六、关于不尊重集体、不遵守纪律的问题。六条批评意见中讲得最多的是怎样对待精神污染和自由化的问题。对这两个问题,一会儿肯定、一会儿否定,一会儿又肯定、一会儿又否定;从总的变化看出来,邓一发现就讲:他一讲,情况就好一点;讲完了以后,经过胡耀邦这样搞那样搞,形势就又逆转了。总之,几次肯定,几次否定,以至于造成1986年的学潮。学潮的发生是与胡耀邦同志的态度直接相关的。{评论三百一十四:中央的路线和政策才是根本原因。没有社会现实倒退的支持,能如此容易地发动学生吗?}
    当时,党内外和港台都谣传、议论,各种说法很多、也很离奇,说邓小平主张反对精神污染是邓力群谎报军情、夸大其词引起的。我的发言澄清了事实。
    我发言的基调是平和的。没有使用任何刺激性的语言,只是如实地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没有发挥,没有上纲,更没有给胡耀邦同志加罪名。拿我当时的心情来讲,是诚诚恳恳地帮助同志认识和改正错误。因为有这样一种心情,我说到有些地方的时候,还掉了眼泪。
    胡耀邦同志听了、看了我的发言,究竟有什么意见,是不是大发脾气,是不是从此记恨在心,我不能推测。这些事情的是是非非,还是留给后人去评说吧!我的发言是有稿子的。为了真实地反映历史,我把生活会上的发言一字不漏地抄录在下面:
    一、非常拥护、小平同志一九八六年十二月三十日的重要讲话。非常拥护中央政治局常委确定召开这次党的生活会。希望而且相信这个会能开得很好。建议今后每年至少开一次这样的会,相互交心,相互批评,相互帮助,相互监督。这对每个人都有好处,可以帮助这个集体少犯错误,至少不犯大错误。是不是可以说,在座每个同志都需要这样的帮助和监督。
    同意刚才秋里同志的发言。
    二、先做自我批评
    一九八三年春政治局常委扩大会以后,我事先没有请示,就向新华社分社社长会议、红旗联络员会议传达了会议内容。这是违反纪律的严重错误。
    在这以后,一天乔木同志和我到小平同志那里。小平同志说,昨晚耀邦同志来,说你把扩大会议内容传达了,很多话是好的,但是说了一句中央最近出了问题。我向小平同志负责地声明,我没讲这话,但我没请示就传达,是严重错误,接受小平同志批评。接着,我把传达的录音稿送给耀邦同志,并向耀邦同志做了书面的自我批评,保证以后不重犯这种错误。整党开始,我在书记处研究室党员大会上再次做了自我批评。整党中我向中指委的检查,也写上了这一条。在书记处几位书记谈心会上,我也做过自我批评。今天,在这个会上,我再次郑重地就这一错误进行自我批评,并恳请同志们对我进行严肃批评,监督我以后不再重犯这类错误。
    十二届二中全会以后,中指委确定,宣传文教战线要用三个月的时间,学习小平同志二中全会讲话,清理和检查思想战线的精神污染问题。由于耀邦同志集中力量做访日准备,乔木同志集中时间写关于人道主义和异化的文章,宣传方面的日常工作由我主持。在这过程中,我多次就政策界限问题发表意见。现在看来,那些意见还是站得住的。但工作过程中确有失误。
    1 中央转发小平、陈云同志讲话的通知,初稿由我起草。其中讲到工作步骤,先在中央和省、市、自治区一级进行,先党员负责干部后一般党员干部,先党内后党外,地县什么时间传达,由各省、市、自治区党委决定。看来不应由省、市、自治区自己,而应由中央决定。各地很快往地县传达,出了一些毛病,和这个部署有关系。
    2 原来决定,十一月中旬前公开发表小平同志讲话。我请郁文同志(当时中宣部常务副部长)邀中央一级报纸总编开会,请他们结合自己的特点和工作对象准备评论、社论。由于我没有交待清楚,广播电视部同志也到会了。他们听到这消息,就通知省、市、自治区广播电视机构,立即采访省、市、自治区领导同志,请他们就此表态,于是广播、电视、新华社、报纸纷纷发表消息,有时一天之内三四个、四五个、五六个表态,在几天之内造成相当紧张的气氛。这个责任,主要由我负,不应责备郁文同志和其他同志。
    3 二中全会以后,从反对精神污染到步步退让以至全面否定反精神污染,这个过程中主要的事情我都是知道的,对耀邦同志的一些说法、做法我也有不同意见。但是我没有按照党性原则向政治局常委、书记处及时地、系统地反映这些情况和提出我的意见。现在看来,这是我的最严重的失职。
    多年来,我还有其他方面的缺点错误,例如对一些人重才不重德、用人不当等等,恳请同志们进行批评。
    三、耀邦同志一月十日在会上的检查中说,他犯了政治原则的严重错误,给党造成了严重的损害。我同意他这样的自我批评。我只希望并建议他,检查的思路再宽一些,认识更深一点。同时我认为应该肯定,耀邦同志这几年来做了很多工作,如拨乱反正、平反冤假错案、落实各项政策、实现新老交替、热心建设、热心改革等等方面,积极努力,成绩显著。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党的工作取得这样大的成绩,有耀邦同志的重要的一份,这需要也应该充分肯定。我们要严肃地批评他的错误,也要有意识地充分肯定和保护他对党的贡献和取得的成绩。作为自己的同志,我们批评他的错误不讲情面,但是丝毫不应该夸大他的错误、抹煞他的成绩。批评他的错误,目的是为了帮助他,使他继续为党做更多工作、更大贡献。这不只是对耀邦同志个人的问题,而且是关系到整个党的利益的问题。
    我想本着这个精神对耀邦同志提出一些批评。如果有不符合这个精神的地方,请同志们指出,也请耀邦同志指出。
    下面,按照耀邦同志检查的顺序,用一些我知道的事实,努力遵循毛泽东同志指出的,正确的而不是歪曲的,认真的而不是敷衍的批评和自我批评的精神,讲一些意见。
    1、关于统一思想
    中央整党决定规定,整党的任务是统一思想、整顿作风、加强纪律、纯洁组织。
    统一思想,就是进一步实现全党思想上政治上的高度一致,纠正一切违反四项基本原则、违反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党的路线的“左”的和右的错误倾向。
    这个决定,是全会一致通过的。可是到十二月十四日,耀邦同志同人民日报、新华社、广播电视部领导同志的谈话中就说:统一思想的问题,“一是树信心。对共产主义事业、对社会主义、对党,包括对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党中央,对整党,要有信心。二是改革,要改革就要创新路,没有改革,什么事都办不成。这两个问题解决了,其他问题好解决。”四项基本原则不提了。
    《人民日报》根据耀邦同志讲话精神,写了一篇评论员文章《谈谈统一思想问题》,在一九八四年二月七日发表。文章说,“前几年的思想问题已经解决了,就不要纠缠了,这次整党重点应该放在现在存在的思想政治问题上”。“前几年的思想问题”,讲的就是坚持还是抵制四项基本原则的问题。所谓“现在存在的思想政治问题”,文章讲了三个:“第一,是否坚定不移地承认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路线、方针、政策是正确的,是马克思主义的?第二,对党的十二大提出的各项奋斗目标有没有充分的信心?第三,本地区、本部门、本单位的各项工作是否服从于、服务于全党的奋斗目标?"这个第三点,也就是耀邦同志一九八四年一月十七日在中指委第五次会议上讲的,统一思想"重点是现在思想上是不是同中央保持一致,现在思想上政治上的路线端正不端正",以及对"使自己领导的业务工作偏离中央的方针、路线"的批评。根据这个思想,书记处部署整党,安排听一百多个部委的汇报,实际上就是一个题目,即端正业务指导思想。有同志提出不同意见,耀邦同志没有接受,还是一直这样汇报下去。
    在这期间,他对我们宣传部门的同志说,宣传工作部门要学习经济、熟悉经济、宣传经济。这当然是对的、是应该做的。但是,他不提经济工作的方向问题和思想政治工作问题,也不提坚持四项基本原则来保证经济工作沿着社会主义方向发展的问题。
    一九八四年四月十三目,耀邦同志在武昌讲,“要切实做到整党、经济工作两不误。整党和经济的关系是,整党促进经济,经济检验整党。”后来,《人民日报》根据他这个意思写了一篇社论。社论稿由乔木同志做了修改。耀邦同志向我说,他不同意乔木同志意见,保留自己的意见。{评论三百一十五:这话倒是与毛主席文革时提的“抓革命、促生产”的文意相同,当然,本质却是相反的。“整党”与“抓革命”同义,胡意就是抓领导权;“经济”与“促生产”同义。}
    一九八四年七月,我们在福建三明市召开大中城市精神文明建设的会议。在小组会上,几个省的同志指名批评耀邦同志和另外一位政治局委员、书记处书记,说他们到地方讲话,只讲物质文明建设,不讲精神文明建设,只讲经济,不讲政治。会上情绪很激烈。我没有把这个情况向耀邦同志报告,是不对的。但是也希望耀邦同志回忆一下,和地方同志、部门同志谈话中,有没有这个毛病。
    小平同志十二届二中全会讲话中说到,工作重心转到经济建设以后,全党要研究如何适应新的条件,加强党的思想工作,防止只顾经济、忽视政治的倾向。我相信,耀邦同志是同意小平同志这个意见的。但作为总书记,对这个意见重视到什么程度,怎样考虑整个工作的部署?从我接触的情况看,并没有真正贯彻执行。
    耀邦同志检查中说到,小平同志讲了四项基本原则后,他头几年是结合解决一些党的工作问题、思想工作问题贯彻了的。我翻了一下手边有的耀邦同志的部分讲话,证明一九八二年党的十二大以前包括十二大,尽管不是每次都用四项基本原则的字样,但是他讲话的总的精神还是体现四项基本原则的。也正如上面所说的,十二届二中全会以后不久,他就很少讲或者不讲四项基本原则了,甚至别人讲四项原则,在他还引起反感。一九八五年党的全国代表会议上小平同志讲:"究竟什么是我们党的政策的连续性呢?这里当然包括独立自主、民主法制、对外开放、对内搞活等内外政策,这些政策我们是不会改变的。而所有这些政策的基础,就是四项基本原则,对此我们更是不会改变,不会动摇的。不然的话,我们的社会就将是一个乱的社会,就谈不上安定团结,什么建设改革、振兴中华,都将成为空话。"对这样重要的理论,我没有听到耀邦同志有什么反应,在工作中有什么部署。他检查中说,六中全会期间小平同志和他谈话时突出地讲了四项基本原则,也没有把他唤醒过来。这很值得深思。
    2、关于反对精神污染、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
    搞精神污染和搞资产阶级自由化,实际上是一件事情的两种说法。
    先说反对精神污染问题。
    “清除精神污染”这个用语,我一九八三年六月四日的一个讲话中用过。同年九月二十几日,我在一个会上,又说过“抵制和清除精神污染”这样的话,报纸发了消息。十二届二中全会后,耀邦同志和许多中央领导同志,都用过“清除精神污染”。我用得多,耀邦同志用的次数也不少。小平同志讲的是“思想战线不能搞精神污染”,讲话中只用了“清理”,没有用“清除”。我在起草转发小平同志、陈云同志讲话的通知初稿时,也是按小平同志说法,用“清理”而没有用“清除”。有同志说,小平同志讲的是“思想战线不能搞精神污染”,被邓力群改成“清除精神污染”。这个事实澄清一下是有必要的。在我看来,对待精神污染,要反对、抵制、清理、清查、清除,都是可以的,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区别。问题的实质不在用语,而在对待精神污染的态度。在这点上,确实有分歧。
    一九八四年二月十一日以前,耀邦同志一直讲“清除精神污染”,同杨力宇的谈话中还说,“清除精神污染这个概念是站得住脚的”。二月十一日同上海市委负责同志谈话中却说,“后来,我们在决议中,提出了‘清除精神污染’,这个提法恐怕不够合适。当然,这不是追究哪个人的责任,主要是怎么样的提法更准确一些I。要讲责任,我们都是举过手的。精神污染就像个人主义、唯心主义一样,是无法清除的。所以这个提法理论上站不住,实际上也办不到"。这里说的"决议",指一九八三年三十六号文件,即中央转发小平、陈云同志讲话时的通知。回到北京,他向乔木同志讲这个意见。乔木同志要我查查"清除精神污染"这个用语的来源。二月二十日,我把按日查的结果送乔木同志,乔木同志转耀邦、紫阳同志。他们两位圈阅了。当时曾考虑研究改变提法的问题。
    可是耀邦同志这以后不仅在党内党外到处讲这个问题,而且还向外宾讲。三月十八日,他会见日本外宾,第一个问题就是“关于反对精神污染问题”。他说:“反对精神污染是邓小平同志提出来的,主要是指思想战线上的问题,指我们的同志在宣传、广播和文艺工作中不能搞精神污染。但后来在宣传中走了样,出现了扩大化,提出要清除精神污染。现在我们已经不用这个提法了,而是提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
    四月十二日,“美国之音”向我外交部新闻司提问:“中国的反对精神污染的运动是否还在进行?"四月十七日,中宣部建议新闻司按如下口径答复:"前阶段清除精神污染,很有成绩,我们予以充分肯定。今后还要反对和抵制精神污染,这是一项长期的工作,其目的是为了更好地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外交部因耀邦同志有同日本外宾的上述谈话,不同意这个答复,另起了个稿子。我们也不同意,又起了一个稿子。连同外交部的共三个稿子同时送请紫阳同志审批。紫阳同志批示:"我觉得还是中宣部四月十七日建议新闻司的口径回答好些,如需要,书记处再议,最好能在四月三十日上午耀邦同志出国前先议一下此事,对外久拖不答,影响我国对外形象。请酌!四月二十八日。"耀邦同志四月二十八日批示:"就按紫阳同志意见办。"
    一九八四年五月六届人大二次会议上。紫阳同志做的政府工作报告指出:“思想文化领域各部门按照国家宪法规定的原则以及党和政府规定的正确政策,为反对和抵制精神污染做了许多工作,取得了明显成效。刹住了前一时期极少数人搞精神污染的歪风:、依法查禁了淫秽书刊。在反对精神污染中,由于我们开始时对某些政策界限讲得不够清楚,以致有的地方和单位一度出现过某些不恰当的作法,但一经发现,我们就及时予以纠正。群众要求美化精神生活和物质生活是完全正当的,是应当提倡的,决不允许把它同思想战线的精神污染混淆起来。实践证明,严肃而又正确地反对和抵制精神污染,对于提高人民的思想觉悟和发扬健康纯朴、奋发向上的社会风尚具有积极作用,是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不可缺少的重要方面,也是我们国家一项长期的根本性的任务。”这是经过中央常委、书记处、国务院的领导同志反复斟酌,取得一致意见,又经过人大通过的。
    因为不同意见在党内外以及国内外的散布,自然引起了许多议论、猜测,并由此产生各种谣言。那些不满反对精神污染的人,通过各种方式,发动了全面否定反对精神污染的攻势,执行二中全会方针的同志感到压抑。
    八月间我在北戴河报告了耀邦同志,得到他的同意,由贺敬之同志在北京召集五十几位党员文艺工作者骨干讨论五次文代会的。准备工作。在这个会上,赵寻同志发言,说反对精神污染问题在文艺界有很多混乱,原因很多,其中有别有用心分子的挑拨,此外的原因之一是他从印发的材料中看到,中央领导同志说法不一。他引用了对外友协广为印发的耀邦同志同日本外宾的谈话,赵寻同志同时解释说,可能整理得不准确,接着引述了耀邦、紫阳同志批准的外交部表态。冯牧同志把这个情况向中央一位领导同志反映以后,耀邦同志召集几个人的会,有贺敬之同志参加,对贺提出严厉批评和质问。接着,非党组成员的夏衍同志又受周扬同志委托,在文联召开党组成员及非党组成员连续几次开会,尖锐批评赵寻同志胆大妄为、攻击耀邦同志。这期间,中央组织部还专门派人到文联调查赵寻同志问题。由此造成了文联党组内部的分裂。文艺界、知识界还广泛流传,说贺敬之同志主持的那个会,是背着中央书记处开的,是文艺黑会。接着又把五次文代会筹备组下的报告起草组改组了。我认为,这都是很不正常的,是违反组织原则的。一九八四年十二月二十日,耀邦同志等六位书记处成员听取作协四大筹备组汇报。张光年同志问,报告中没写精神污染,怎么样,行不行。又问,报告中写了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征求意见时,两位同志不赞成提,究竟留不留。耀邦等同志回答:"小平同志提出理论思想战线不能搞精神污染是完全正确的。我们自己的工作失误主要表现为:第一,把这一口号扩大到全社会;第二,把'不能搞精神污染'改为'清除精神污染';第三,一哄而起,大造声势。因而出现了一些毛病,但是很快就发觉了,纠正了。这次会议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关于社会主义社会创作自由问题,社会主义制度应保证作家有更充分的民主和自由,不能把创作自由与'资产阶级自由化'等同起来,因此这次会议也不要再提'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了。还是提'肃清封建主义的余毒,抵制资本主义腐朽思想'为好。"这是记录整理稿,还讲究了一些分寸,原话就更没有分寸了。也应该说到,耀邦同志还提醒大家,反对精神污染不提了,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不提了,可是也不要反过来批判,如果反过来批判就很不好了。筹备五次文代会和作协四大期间,大约一年多时间里,根据耀邦同志批示,由中组部、中宣部组织人事小组,广泛征取各方面意见,稍微知名一点的党内和党外文艺'工作者的意见都征求了,提出了文联、作协两个文艺团体领导班子的初步名单。在上面说的那个十二月二十日的会上夏衍同志问,这是指令性计划还是指导性计划。耀邦同志回答:无效性。他还说,群众团体领导人由他们自己去选。并轻率地说,党组也由他们中的党员自己选,报中组部备案就行了。
    作协四大情况,大家都知道了。夏衍、张光年同志原来的目的,是想点起火来,烧胡乔木、邓力群、贺敬之。那些搞自由化的人,违反他们的意愿,一起烧了小平同志,也烧了耀邦同志,全面否定四项基本原则提出以后党对文艺工作的领导和一些重大问题的处理。吴祖光在会上讲,清除精神污染,是共产党的耻辱,是中华民族的耻辱,是中国人民的耻辱。他们到处散布,说清除精神污染是小“文革”,是不搞运动的运动。他们否定对《太阳和人》的错误的批评,否定对《骗子》等作品错误的批评。夏衍同志会后讲,作协四大是中国文学史上的遵义会议。刘宾雁到处讲:这次会提出创作自由,是没有前提、没有限制的创作自由。接着就是离开宪法,离开四项基本原则,大讲新闻自由、出版自由、言论自由、演出自由、表演自由等等,一时甚嚣尘上。王若望造谣造到小平同志、紫阳同志身上,宣扬不仅要引进资本主义的设备、资金,而且要引进资本主义的思想、理论、文化。散会后,各地传达,浙江、甘肃等地这些人大肆活动,说执行二中全会决定,批评精神污染的人是"清污分子"。然后又是各协会代表会的召开。几个重要的协会,会开得乱七八糟,人们说,比资产阶级的议会还糟糕。很多。同志说,这是建国以来文艺界从未出现过的丑闻。当时中宣部有的同志讲,反对精神污染,初期出了一些毛病,很快纠正了,但后来造成的思想混乱,是要长期发生影响的,很难改变过来。
    面对这种混乱情况,一九八五年二月八日,耀邦同志讲了一篇好话,即关于党的新闻工作的讲话。在正确阐述党的新闻工作的性质、任务,做好新闻工作的基本要求和队伍问题的同时,阐明了创作自由与新闻自由、出版自由不同,又讲了反对精神污染问题,肯定了小平同志二中全会讲话,肯定了反对精神污染原则。讲话又说:"'精神污染'这个名词一般人比较生疏,可能在国内外引起这样那样的误解,如果在前面用了'清除'的字样就更是如此,并且在事实上也办不到。所以不到十分必要的时候,可以少用或者不用这个名词。"这里要说到,一九八五年九月、一九八六年九月,小平同志两次找我谈话都说,"精神污染"是他提出来的,既然有人搞精神污染,为什么不能反对。又说,他在二中全会的讲话没什么错,他不收回。一九八五年九月谈话,在座的有林涧青同志。他当时正在帮助耀邦同志起草文件。我曾请他把小平同志谈话整理出来,送常委同志看看。不知道他报告了耀邦同志没有。耀邦同志新闻工作讲话稿,我曾参加修改。当时没想到提醒耀邦同志把这段话报请小平同志审批,这是我应该检查的。
    一九八五年四月十一日,耀邦同志召集文艺干部开座谈会,讲要提倡作家的感情同人民建设新生活的感情挂起钩来,同时代精神挂起钩来,反映人民创造社会主义新生活的实践。这次讲话主调是好的,缺点是没有提醒文艺工作者反对和抵制精神污染,反对和抵制资产阶级自由化。
    九月党的全国代表会议,常委讲话的学习和执行,使作协四大后的混乱情况有所收敛。各级党委两个文明一起抓,形势越来越好。
    到了同年十二月,思想界、理论界的情况,又开始发生变化。中宣部的王惠德、理夫同志一九八五年十二月在北京连续召开几次老年、青年理论工作者座谈会。参加会议的很多是好同志。可是发言的多半程度不同地欣赏资产阶级自由化。发言中也提出一些问题、意见,也值得研究,值得考虑。但欣赏或主张资产阶级自由化的发言,主要讲的就是不赞成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不赞成反对精神污染。有一个很奇怪的情况,王若水既参加了老年理论工作者的会,又参加了青年理论工作者的会,两个会都让他发表了长篇讲话。我把两个会上经过王惠德、理夫整理的发言记录送启立同志并请转报耀邦同志。但是没有引起注意。
    一九八六年一月开始,没有限制、没有前提地反复讲宽松、宽容、宽厚,讲民主、自由、平等、博爱不应成为资产阶级专利品,全部让给人家。有的同志甚至讲,“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这是一个政治概念,它并不直接等同于或者取代日常生活中的具体行为规范”。有的同志不提四项基本原则,孤立地讲民主、团结、和谐、融洽、理解。上海文化战略讨论,北京的双百方针纪念会,七月以后的政治体制改革讨论,这样一类的大会小会,跨地区、跨部门、跨单位的会,自由串连的会,在很多地方、很多单位开。报刊文章,名人讲话,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泛滥,畅行无阻于我们的舆论阵地。如果说,作协四大后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泛滥主要还只限于思想问题、文艺问题,这次的泛滥就是指向共产党领导,指向社会主义,指向人民民主专政,指向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了。{评论三百一十六:全否、极端妖魔化“文革”的后遗症!!}书记处研究室同志把学潮中学生的一些政治主张、理论见解同知名人士资产阶级自由化言论做了对照,从中可以发现,除极反动的口号标语,其它可以说绝大部分来自于那些搞资产阶级自由化的名人名言。
    在学潮之前,一九八六年十一月二十六日,耀邦同志到了上海,在上海市党员负责干部大会上讲了一篇话,绝大多数是好意见。可是其中有一段话讲:“特别是前年还是大前年,我们搞了一个反精神污染,小平同志现在还背着一个黑锅。”{评论三百一十七:这个奴才和傀儡确实是非常忠心的!!}到这个时候讲这样的话,我不知道什么意思。一九八四年一段时间谣言四起的时候,李洪林在《人民日报》发表文章,说切莫谎报军情。社会上谣言说:小平同志二中全会所以讲这么一篇话,是因为邓力群送了一些歪曲事实的材料,搞了鬼,使小平同志上了当。我这里要负责地说明真相。一九八三年三月十六目,《人民日报》整版刊登周扬同志关于中国全面异化的文章以后,中宣部向书记处写了一个书面报告,指出了其中一些错误,并且认为文章公开发表和其中异化问题的内容,主要责任在王若水同志,建议撤销王若水副总编辑职务,请中顾委找周扬同志谈话,帮助他做出适当的自我批评。书记处讨论,同意这个报告,责成中宣部和胡乔木、邓力群同周扬、王若水、秦川谈话,核对事实,听取意见。我们照做了,又对报告做了修改,第二次报送书记处并常委。事情一直拖着,不予处理。除此以外,二中全会以前,我没有向小平同志提供任何关于周扬同志的材料。
    有人说“精神污染”这四个字,是小平同志按照我的意见讲的。这也要负责地说清楚事实。一九八三年七、八月,我一直在华北、西北考察,九月六日回到北京,七日上午小平同志找我和龚育之、郑惠、卢之超同志到他那里谈话。他说,前些日子曾交代乔木同志,要乔木同志为他在二中全会讲话做些准备,问准备得怎么样。我请龚、郑汇报情况。他们说了乔木同志的一些设想。小平同志说,不能讲那么多问题,只讲两个问题:一、整党不能走过场;二、思想战线不能搞精神污染。他还详细说了他关于这两个问题想讲的内容。{评论三百一十八:其背景与对准的目标是什么?}龚、郑二位做了笔记。我在这过程中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小平同志讲二中全会要增加一个议题,做一个关于思想政治工作的决议时,我说恐怕时间来不及了。小平同志说,那好,会后由中央政治局、书记处来做也行。我把小平同志这次谈话在书记处作了详细传达。整理出来后送小平同志审阅,他还改了两个字。
    耀邦同志在上海讲话中为周扬同志抱屈,说他是“文化大革命”中吃了苦头的人,二中全会上刮起一阵批周扬的风,他认为很不对。我们在座的同志,在“文化大革命”中程度不同地都吃了苦头。就拿耀邦同志说吧。“文革”初期天天“示众”,在汪东兴当校长的干校里从事那么重的劳动,我听了以后很为他难过。能够说,我们因为当时吃了苦头,后来犯了原则的错误,也不能批评吗?我想,耀邦同志为周扬同志抱屈的这个道理是站不住的。周扬同志的错误是小错误吗?他在他那篇文章中说,我们国家思想上异化了,政治上异化了,经济上异化了,可以说全面异化了。这样的错误,不是原则错误吗?他是中顾委委员,在中央全会上对他提出批评,也不应该允许吗?各组对他的批评,我从简报中看到,绝大多数都是同志式的。只有一个同志的发言很过头。会后,我就在书记处的会上指出,这个同志的批评很不对。我在二中全会的小组会上有个长篇发言,整理出来有三十七页。其中大部分是列举事实批评王若水同志,只有五页多,就周扬同志文章中一些错误观点提了批评意见。讲到异化问题时,我说主要责任在王若水,周扬同志观点和王若水同志还是有区别的。周扬同志在全会小组会上做了自我批评。会后我传达时,按照简报介绍了他自我批评的内容,随即表示我很高兴周扬同志做了自我批评,并向大家保证,有了这样的自我批评,我还像过去一样把他当作同志中的兄长来尊重。
    这里还要向同志们介绍一个情况。在准备小平同志二中全会讲话的过程中,九月三十日,小平同志说,早已收到周扬同志为他文章辩护的信和附上的马克思讲异化的十八条论述。小平同志就此讲了一些话,因为过去很多同志不知道,现在把有关这个问题的谈话的全文念一下:
    周扬同志送来的马克思讲异化的材料,他引的所有的话,都是讲的资本主义社会,讲劳动创造的成果反过来变成压迫自己的力量。所有的话,都在这个范围之内,都没有超出这个范围。
    关于异化,马克思是如何说的,要搞个材料,印发给大家。这是个生疏的名词,绝大多数同志不了解异化是什么。也是个学习嘛。让大家接触一下这个问题,有必要。
    周扬同志讲毛主席一九六四年赞成他讲异化的文章,毛主席是不是吃了他的亏呵?那时候满脑子苏联变质,联系到说我们自己也变质,提出走资派,资产阶级就在党内,打倒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不只在中央打,各级领导都打倒。是不是异化思想导致的呵?
    得组织点文章。
    也怪,怎么搬出这些东西来了。实际上是对马克思主义,对社会主义,对共产主义没信心。不是说终身为共产主义奋斗吗?共产主义被看成是个渺茫的东西,可望不可及的东西了。既然社会主义自身要异化,还到什么共产主义呢?在第一阶段就自己否定自己了。否定到哪里去?社会主义异化到哪里去?异化到资本主义?异化到封建主义?总不是说社会主义异化到共产主义嘛!当然,也说了社会主义自身有克服异化的力量。{评论三百一十九:真有邓小平的!是邓小平在否定社会主义,他却骗人说社会主义“自己否定自己了”!这种骗人的鬼话并不难揭穿,特别是在前苏联共产党垮台、前苏联解体后。如果说毛主席去世前说的仅仅是预言的话,那么,邓小平在“南巡”前就已经变成铁的事实了。这时,问题就在于,一、为什么邓小平通过“南巡”讲话仍然要沿着这条死路执意走下去?二、为什么当时数千万组织成员仍然会让邓小平沿着这条死路执意走下去?而这时的邓小平名义上不过是一个无职无权的普通党员罢了。这说明了什么?这是一种奴性,是一种能够毁灭一个国家的最大奴性!!}
    需要写有份量的文章驳这个东西。
    这些观点,说它“打着马克思主义旗帜”,可能太重了,可以说它是“以马克思主义的面目出现”。这不是马克思主义。这是对社会主义没信心,对马克思主义没信心。马克思主义者要出来讲话。
    这是一种论断,这个论断没错。
    搬了些古老的东西加以歪曲,这是吓唬人嘛。所以,读点马克思的书很重要。利用这个机会学习学习嘛。
    外国各方面对异化的议论,整理成一个材料,发给全会(不写周扬那些)。
    周扬同志送来的材料,我一看,马克思在什么范围内讲这个,清清楚楚。这个材料帮不了周扬的忙。从一九八三年二中全会到这次学潮以前,在对待反对精神污染的问题上,经历了肯定、否定、再肯定、再否定几次反复。
    第一个肯定,大体上可以说,从二中全会到一九八四年二月耀邦同志在上海讲话,其间发表了乔木同志关于人道主义问题的文章。这个时期,总的形势是好的,尽管具体工作上也出了一点毛病,中央和省、市、自治区党委是在认真执行二中全会决定的。绝大多数党员一致行动,同各种精神污染的现象进行了斗争。那些搞精神污染或者资产阶级自由化的人,程度不同地做了检查。总之,正气占上风,把那股搞精神污染的邪气刹住了。
    二月耀邦同志上海讲话,接着同日本外宾谈话后,否定清除精神污染的种种说法传播起来。一九八四年五月十五日,紫阳在人大政府工作报告中肯定了反对精神污染的工作,并且说,严肃而又正确地反对和抵制精神污染,是我国一项长期的根本性的任务。这个报告,对坚持中央方针、反对精神污染的各级党组织和广大同志,是很大的支持。搞精神污染的人,在公开发表的言论中有所收敛。九月,耀邦同志严厉批评贺敬之同志主持召开的那个文艺问题的会,“背着书记处”呀,“文艺黑会”呀等谣言广为传播,使反对精神污染的同志重新受到压力,而抵制二中全会的人则越来越神气,活动越来越频繁。从耀邦同志一九八四年二月上海讲话,到一九八四年十二月作协四大前,肯定反对精神污染和否定反对精神污染,互相斗争,彼此交叉,而否定的力量越来越占优势,反对精神污染的力量越来越受到压制,受压制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到作协四大,由于耀邦等同志正式说,反对精神污染不提了,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不提了,否定的人们认为他们全面胜利了。所以才有所谓中国文学史上的“遵义会议”的说法。搞精神污染的人,搞资产阶级自由化的人,在很多地方活动,非常嚣张。同精神污染进行斗争的同志被称为“清污分子”,被压抑得透不过气来。不少同志还能顶得住,也确有一些同志由于从不同渠道知道了耀邦同志的态度,知道了好同志受压制的情况,感到非常悲观。有的同志甚至说,他们被出卖了。到一九八五年二月八日耀邦同志关于党的新闻工作的讲话,四月十一日关于文艺问题的讲话,再次肯定反对精神污染是对的。特别是三月七日小平同志关于理想纪律的讲话,五月、六月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讲话,以及九月党的全国代表会议召开和五位常委讲话的传达、学习、执行,又一次肯定了反对精神污染、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是对的。全国的形势越来越好,搞精神污染的人,搞资产阶级自由化的人沉默了,公开活动减少了。
    一九八六年初提宽容、宽厚、宽松等等一套,坚持搞资产阶级自由化的人又活跃起来,在各种范围进行串连,举行各种大会小会,发表演讲、文章。六中全会的召开,以至于六中全会决议的发表,不但没有制止他们,他们反而抓住他们认为可以利用的东西大造舆论,不仅否定反对精神污染、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并且公开否定四项基本原则,公开宣传全盘西化、三权分立,美化资本主义,丑化社会主义,丑化毛泽东同志,丑化党,丑化马克思主义,主张中国搞资本主义,等等。他们的宣传,毒害了我们的青年特别是大学生中的相当多的部分,种下了这次学潮的恶果。
    这两次否定,对党的损害,大家都看得很清楚。对于耀邦同志本人来说;也极大地损害了自己的形象。不但坚持反对精神污染、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同志对他印象不好,也没有讨到那些坚持搞精神污染、搞资产阶级自由化的人的欢心。两方面的人有一个共同印象:一阵子这么说,一阵子那么说,反复多次,很难说他哪次话是能够信任的。
    下面举个具体例子。
    一九八五年四月十一日耀邦同志文艺问题讲话后,耀邦同志召开过一次电影界的编剧、导演、电影管理的同志的座谈会,也应该说讲了一篇很好的话。如说电影要维护国家的荣誉、民族的尊严,要多拍反映我国人民建设社会主义新生活题材的影片,说他讲了多次要拍三大战役,每次都说没有钱,可是北影却准备花六百万拍《红楼梦》前两集(据说是系列电影,要拍多集)。电视台已经拍摄了多集《红楼梦》电视连续剧,为什么急于花那么多钱重复拍这样的远离今天现实生活的影片。到会同志做了记录,有的还录了音。可是隔不了多久,他又改口,说他从来没说过不要拍《红楼梦》。于是《红楼梦》又开足马力,据反映,正式开拍前已用去二百多万元。耀邦同志又要中组部、中宣部、广播电影电视部派出联合调查组到北影调查三个月。工作组写了个调查报告,把北影厂这样一个明明贯彻党的文艺方针不力、不正之风盛行、管理混乱,群众极为不满、强烈要求整顿的单位,说成"主要是思想上未很好清理'左'的影响"。厂长胡其明本应对上述各种不正常现象负主要责任(本人"文革”中参加给江青及其爪牙写了多封信表示效忠,"反击右倾翻案风"中又参与写了北影第一张点名批判小平同志的大字报),却被指定继续当厂长,组织新班子,对那些坚持党的文艺路线、坚持电影革命传统、坚持反映人民生活的一批正派的同志进行压制。这个报告摘要,经耀邦同志批示,由中组部转发全国,要求按批示精神对各级文化部门的领导班子进一步调整和建设。这以后,胡其明在厂内外宣扬,他这个班子是总书记亲自指定的,影响极坏。
    这些事实充分说明,耀邦同志的讲话,常常同中央集体打架,同别的同志打架,而且自己同自己打架。这对耀邦同志的形象,是很不好的。
    下面讲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问题。
    小平同志重提这个问题,是在一九八○年。先是说反对自由主义化。大家知道,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垄断资产阶级代表杜勒斯提出,向社会主义国家实行自由主义化政策,使这些国家通过"和平演变"回到他们的所谓"自由世界",把这作为他们一项基本国策。我们说"资产阶级自由化",是有确切含义的。
    一九八○年年底,小平同志在《贯彻调整方针,保证安定团结》中明确地讲,要批判和反对崇拜资本主义、主张资产阶级自由化的倾向。随后,一九八一年《关于思想战线上的问题的谈话》再次指出,"理论界也有某些资产阶级自由化的倾向"。一九八四年四月讲,搞精神污染实际上就是搞资产阶级自由化。一九八五年五月、六月,他两次讲话都一再提要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说"自由化的思想现在也有,不仅社会上有,我们共产党内也有。要搞四个现代化,要实行对外开放,就不能搞资产阶级自由化。自由化思潮一发展,我们的事业就会被冲乱。"又说:"在我们的国家,搞资产阶级自由化,就是走资本主义道路,就统一不起来了。不是同台湾的统一问题,而是大陆内部的统一问题。搞资产阶级自由化,我们内部就成了一个乱的社会,不是一个安定的社会,什么建设都搞不成了。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原则的问题。"
    言者谆谆,听者藐藐。我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耀邦同志对小平同志所讲的这样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则问题有过什么表示,更说不上按这个精神来部署党的思想政治工作。听说一九八五、八六两年的六、七月小平同志曾先后两次指名批评耀邦同志对待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态度消极。我没看到他有什么改变。
    去年六中全会上小平同志关于决议中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提法删留问题讲话之前之后,耀邦同志有两次讲话,我认为,他对这个争论的态度是模棱两可,很不明确的。闭幕以后。也没有主动通知传达小平同志这次的非常重要的讲话。
    3、关于四项政治保证和“四有"问题
    小平同志一九八二年四月提出“四有”,在宣传部门进行了传达。同年七月四日,小平同志在军委座谈会讲话中讲了对坚持社会主义制度、搞好四个现代化建设的四项保证。第一是体制改革,目前进行机构改革。第二是搞社会主义精神文明,主要使我们各族人民都成为有理想、讲道德、有文化、守纪律的人民。第三是坚决打击经济领域的犯罪活动,或者叫打击经济领域的犯罪分子。第四是党的建设,党的组织和作风的整顿。他强调指出,只要四个现代化没有完成,每走一步。这四个保证都是伴随着的。这四件事都不能一次搞完,要长期搞下去。他指出,四件事情中反映出的一些问题不都是阶级斗争,但有阶级斗争。
    耀邦同志十二大报告论证了四项政治保证,发挥了“四有”,是讲得好的。可是后来就很少听到他讲这样一些问题了。
    一九八五年三月七日,小平同志再次讲一靠理想、二靠纪律,才能团结起来。也很少听到耀邦同志做出什么反应。直到一九八五年七月十五日,他才在关于形势、政策、理想、纪律的讲话中,比较系统地讲“四有”问题。
    4、关于"左"和右的问题
    耀邦同志检查中说,他只注意防“左”,不注意防右。一般地说,我同意。但不够深刻。{评论三百二十:路线和方向错到相反了,“左”与右有本质区别吗??}
    在两条战线斗争中,他的这种思想状况由来已久。一九八一年三月二十七日,小平同志有一篇《关于反对错误思想倾向问题》。这篇讲话,是由耀邦同志引起的。先是耀邦同志在一篇讲话中只讲反“左”、不讲反右。黄克诚同志不同意他的意见,说有“左”就反“左”,有右就反右。小平同意黄克诚同志这个意见。小平同志说:“解放思想,也是既要反‘左’,又要反右。三中全会提出解放思想,是针对‘两个凡是’的,重点是纠正‘左’的错误。后来又出现右的倾向,那当然也要纠正。”应该说,耀邦同志是接受了这个批评的,后来经常讲又要防“左”、又要防右。七月十七日,小平同志在《关于思想战线上的问题的谈话》中说:“当前更需要注意的问题,我认为是存在着涣散软弱的状态,对错误倾向不敢批评,而一批评有人就说是打棍子。”一九八三年十二届二中全会上,小平同志又讲,“应当明确指出,当前思想战线首先要着重解决的问题,是纠正右的、软弱涣散的倾向”。一九八一、八二、八三年中,耀邦同志也讲,在纠“左”同时,主要要防右反右。但在实际工作上,防右反右是很不得力的。到一九八四年一月十七日,他在中指委第五次会议讲,在执行政策上,无论农村政策、干部政策、知识分子政策、科技政策、统战政策、侨务政策还是对外开放、对内搞活经济的政策,主要偏向是“左”的残余,“在思想政治工作上,在思想意识、党性和党的纪律问题上,特别是在对不正之风和官僚主义的斗争上,主要偏向的是右的,是软弱涣散”。一般地说,这样讲,还说得过去。
    一九八四年春天召开西藏问题座谈会。耀邦同志认为,西藏的工作,主要问题还是“左”,提出纠“左”也存在软弱涣散的问题。就这个地区提出这样的意见,是切合实际的,不能认为是错误的。可是《人民日报》抓位这个观点,发表了一篇评论员文章,题目是《肃清“左”的流毒和纠正软弱涣散状态》,说“不纠正‘左’的影响,不批判‘左’的流毒,不克服‘左’的倾向,是非常严重的软弱涣散”,“容忍‘左’的流毒也是软弱涣散,也应该纠正”。{评论三百二十一:什么时候“左”与软弱涣散状态联系到了一起了?说明整个“改开”理论,从开始就在胡说八道了!人们的思想怎能不乱??}作为陪衬,文章也说到反右。但是谁也看得出,主要是要纠“左”。这就不只是作为一个地区的问题,而是作为全国普遍存在的问题提出来了。我不认为这篇文章是耀邦同志授意写的。但是发表以后,耀邦同志不会没有看。看了以后不表示态度,至少是默认了这种改变中央集体决定的宣传。
    一九八四年十二月二日,耀邦同志在《如何把部门工作做得更好些》的讲话中说到“左”,说“可不要低估这个看不见的‘幽灵”’,尤其突出地讲政工部门、宣传部门、政法部门要注意这个问题。这当然是有所指的。讲话中还说到破和立,在两条战线斗争中通篇要破的,就是“左”,可以说没有一句讲要破右。他这种关于破和立的观点,一直延续到六中全会精神文明建设决议的前几个稿子中;后来不少同志反对,才删掉。
    我还觉得,耀邦同志的防“左”、破“左”,也许不是他的本意,实际上是把带引号的“左”和不带;1号的左混同了,影响所及,反对精神污染的人,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人,反对右倾思潮的人,宣传四项原则的人,坚持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人,宣传共产主义思想的人,统统都被当做"左",甚至被认为是极"左"。本来"左"和右,急躁冒进和僵化保守是对立的,不知道怎么搞的,他们把"左"和保守划了等号。我认为,这不是耀邦同志的本意。但是长期存在这种现象,而且愈演愈烈,耀邦同志不出来说话,不给好同志以支持,我很难理解。
    在一九八五年党的全国代表会议上,小平同志讲:“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全党把工作重点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在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的基础上,集中力量发展社会生产力。这是最根本的拔乱反正。不彻底纠正'左'的错误,坚决转移工作重点,就不会有今天的好形势。同样,不认真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就不能保持安定团结的局面,还会把纠‘左’变成‘纠正’社会主义和马列主义,也不会有今天的好形势。”这是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两条战线斗争经验的科学总结。我很希望在这次党的生活会后,耀邦同志和我们大家都结合自己的亲身经验,认真学习、领会,认真贯彻执行。
    5、耀邦同志讲,他喜欢用同意他意见的人,不喜欢用不同意他意见的人{评论三百二十二:所有的奴才,就算是自己做了主子,仍然只会喜欢奴性十足的奴才。这是一般规律!!当然,必须特别注意“奴才”与“服理(服从真理)者”之间的区别。这就是,奴才和奴性是指服从权势(权力与资本)的盲目性而言的;服理者是指服从真理和人民榜样而言的。}
    一般地说,这个检查可以同意,但我觉得很不深刻。首先要看意见对不对。马克思掌握了真理,当然要选拔、重用、依靠赞成他的人,这有什么错?反对他的人,当然要同他们进行斗争。这也没有错。一九八五年夏天,在北戴河,书记处开了两天会讨论思想政治工作,我曾不指名地批评耀邦同志,对有错误思想的人、搞资产阶级自由化的人,过于宽容;对坚持马克思主义、批评资产阶级自由化的人(尽管他们有很多缺点),就过于苛刻。这是处处、事事都显露出来的。
    耀邦同志检查中说,他个人没有决定过一个干部的任免,所有干部的任免都是集体讨论决定的。表面看确实如此。听说勤政殿有一个人事小组,哪些人参加,怎样讨论干部任免,我直到现在没听到和看到正式通知。事实上,耀邦同志喜欢或不喜欢哪个干部,强烈影响这个小组的工作。三年来,除个别外,许多重要干部的任免,人事小组也好,中组部也好,都没有事先向小平、陈云同志请示报告,而是那个人事小组讨论后经中组部写报告直接提到书记处,书记处决定后,部委和省、市、自治区正职任免才送常委审批。谁让这样做的,我不清楚。请耀邦同志深刻地认识认识这个问题。
    像我这样的人,一生犯过很多错误,现在也还有很多缺点,但有一点我无愧于心:共产主义的理想、信念,毫不动摇,走社会主义道路,矢志不二。别人骂毛主席、骂社会主义、骂我们的党、骂我们的祖国,我不能容忍。对丑化毛主席、丑化社会主义、丑化我们党、丑化我们祖国和人民的,我很反感、很气愤。{评论三百二十三:好样的!至少敢于光明磊落地、清楚明白地公开声明自己的立场!}我一辈子心甘情愿当助手。耀邦同志当中央秘书长后,我真心诚意想当好他的助手,没有私心,当然帮得不够。为什么一九八三年后耀邦同志同我以及书记处研究室许多同志越来越疏远?也许是因为一九八三年春天我那次没有请示就传达的错误。我已经多次作自我批评,这次会上又检查,请求组织批评、谅解,也请求耀邦同志批评、谅解。如果确实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还是希望在坚持真理、修正错误的过程中,做耀邦同志一个好朋友,建立同志的、战斗的友谊。可是我也要向你说,在你的工作中,在起草精神文明建设决议的过程中,你非常倚重、再三请教、聘为顾问和听取意见的一部分同志,在决议发表后,讲话、文章都是抓住决议中他们认为对自己有利的东西,加以片面发挥,有意膨胀,批判文件中正确的东西。我手边已收集了相当多这样的文章、讲话。可以确切地说,这些东西已成为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泛滥的组成部分。我不希望你同这些人断绝一切关系,而是希望你保持清醒头脑,进行具体分析,对他们有的要帮助,有的要批驳,有的要发出警告。
    6、耀邦同志一个重要毛病,是不尊重集体、不遵守纪律
    上面引了很多小平同志的话,也引了很多耀邦同志的话。表面看来,是他和小平同志的思想分歧、政治分歧,实际上是耀邦同志和中央集体的思想分歧、政治分歧。我们知道,小平同志每次讲话,都是集中了干部、群众中的正确意见,集中了全党的智慧,深思熟虑以后讲出来的。{评论三百二十四:问题在于,作者能光明磊落、清楚明白,邓小平能吗?实际上,仅仅从作者自己的亲身经历就应该可以说明问题了。例如,邓小平的儿子参与到高层政治斗争中来这一事实,就算不能确定是邓小平的指使,但邓小平的纵容与管教不严则是必然的!而家都管不好之人,谁能相信他就能管好一个国呢?更别说邓小平公然为自己儿女们的以权谋私行为了!!}整理过程中,又经过中央许多同志参加意见,形成中央集体的意见。这几年,一些重大问题的决定,小平同志和其他中央领导同志提出的重要意见,提交集体讨论的时候,耀邦同志没提反对意见,都表示同意。可是集体决定做出以后,他到地方、部门讲话,和一些同志谈话,往往讲他个人同集体不一致的意见。
    还想再举个事实。一九八三年一月,小平同志和部分中央领导同志、中央有关部门负责同志谈话,说改革、建设“要以是否有助于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是否有助于国家的兴旺发达,是否有助于人民的富裕幸福作为衡量我们各项工作做得对或不对的标准”。谈话整理过程中,反复征求中央一些领导同志和有关部门的意见,最后经小平同志审定,作为中央集体的意见下发。可是耀邦同志一九八四年春在贵州发表长篇讲话,整理后发得很广,根本不提国家兴旺发达,更不提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而是把《管子》、《史记》中"治国之道,富民为始"之类古人的名言,不做任何具体分析加以引证。他多次自我欣赏地说,他那个"富民政策"的提法非常鲜明。《人民日报》一九八四年三月二十九日根据他这个讲话发表了长篇评论员文章,题为《我们的政策是富民政策》。这可以说是他不尊重中央领导集体的突出表现之一。
    四、各级干部特别是高级干部要进行马克思主义的训练
    这些年来,我深感我们的许多干部包括一部分高级干部马列主义基本训练很不够,理论根基很不牢固。我们已经组织八、九十位同志编选了马列著作四本,其中有《马克思主义是发展的理论》,有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还有文献研究室编的《毛泽东著作选读》已经出版,即将出版的有周恩来、刘少奇、朱德、邓小平、陈云著作选读,有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重要文献选读,总题目可以叫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及其在中国的运用和发展。我建议,中委、候补中委中的中青年同志,中央、国务院各部委的正副职,各省、市、自治区党政的正副职,大型企业党政正副职,指名分期到中央党校学习,最少半年,最好一年。其他老同志,正像一波同志讲的,在学习、运用、发展马克思主义问题上,也不能退居二线。可以采取自学办法进行。
    五、最后我想说,从总体看,耀邦同志是位好同志,犯了错误,只要认真对待,认真检查,认真改正,会成为更好的同志。我恳切希望耀邦同志主动地、积极地清理自己的错误,克服自己思想上的消极方面,如实地珍惜和保护自己的积极方面。各人有各人的账,账少的少还,账多的多还。特别是同耀邦同志在一些重要问题上有同样观点的同志,在帮助耀邦同志的同时,也帮助帮助一下自己吧。
    以上发言,我自己工作中的缺点错误,再次恳切地请求同志们批评,请求耀邦同志批评。
    5 乔石、胡启立提供的重要情况
    我的发言只讲了我所知道的情况,其实,邓小平同志对耀邦同志有过提醒。1月14日上午,乔石同志在生活会上发言。他讲了一个重要的事实。他说:1985年7月14目,小平同志找启立同志和我谈话,先讲了团中央的干部问题,接着专门讲了耀邦同志同陆铿谈话的问题。当时小平同志指出:正是耀邦同志应该多讲讲坚持四项基本原则,但他恰恰没有很明确地讲。小平同志严肃地指出:耀邦同志同陆铿的谈话,至少是很不得体的,有些话很不严肃,完全是迎合。
    1月15日上午,胡启立同志发言。他在发言中也介绍了一些情况。关于邓小平同志7月14日的谈话,他说,小平同志再次指出:当前值得注意的一个动向,就是自由化,始终是个问题。经济建设始终要抓,抓到底,但四化四化。我们讲的是社会主义的四化。我们要始终坚持马列主义的基本原则。小平同志在这次谈话中还专门提出耀邦同志同陆铿的谈话。严肃指出:耀邦这次谈话太出格,嘻嘻哈哈很不像样子。指出陆铿的手法就是恭维耀邦,反对我们的内外政策。{评论三百二十五:这说明邓小平的政治眼光还是有的!任何以为他不读书就轻视他的人,最终是会吃大亏的!!}王若望也是同样手法。这些人打耀邦的旗帜,所以耀邦要多讲讲反对自由化问题这方面的情况。启立说,小平同志谈话后,我和乔石同志按照小平同志的吩咐,立即向紫阳、耀邦同志作了汇报。紫阳同志的意见,对小平同志谈话,书记处要尽快认真学习、讨论,领会小平同志的思想,还可以先搞个粗的文件。根据紫阳同志意见,中办编印了反自由化问题的材料,摘编了常委们关于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问题的论述,供书记处学习、讨论。我去请示耀邦。问什么时候开会,耀邦说他要去新疆。当时去新疆并没有什么紧迫的事情。他从新疆回来后,书记处在北戴河讨论了两次,但既没有作决定,也没有发文件和通报。回到北京后就不了了之。
    胡启立同志还讲到了一个重要的情况。他说,1984年6月28日,小平同志曾单独找他谈过一次话。老人家说,今天找你来,主要谈谈对耀邦同志的意见。耀邦同志有弱点,不仅是在对郭罗基、胡绩伟、王若水等人的看法上,最主要是在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问题上,表现比较软弱。而作为党的总书记,这方面的软弱是根本性的缺点。还说,如果我直接找耀邦,似乎过于严重了,同你谈,你同耀邦比较熟,可以随时注意提出你的意见和建议,耀邦是会重视的。小平同志这次谈话,我当即向耀邦同志郑重地原原本本地作了报告,但耀邦同志听了之后没有向书记处其他同志谈一谈,征求同志们的批评和帮助。事实上,小平同志这次打招呼,对耀邦同志没起什么作用。
    6 赵紫阳的发言
    赵紫阳的发言很用了一点心机,他是15日上午讲的。赵的发言中有这么一段,讲到刘宾雁、王若望这些人那么狂妄,赵说:你胡耀邦为什么对这些人这么宽容,其中原因之一,就是另有一种可能,是你要在国内、国外维持开明的形象。他同耀邦个别谈话时还讲,搞资产阶级自由化的人为什么这么猖狂,为什么有恃无恐?他们寄希望于你。反正党的格局已经定了,小平同志今年八十三了,现在如果你还不能自由行动的话,将来你是可以自由行动的。即使现在有时候还捎他们一下,受一些批评,他们将来有你这个靠山,不要紧。他们就是这样有恃无恐,即使现在你还不能完全保护他们,他们寄希望于你。不管耀邦同志怎样想,那些人是这么看的。
    赵又说到1984年他给小平同志写的一封信,希望在他和陈云同志健在时,能够认真帮助解决我们党中央一级的民主集中制问题,特别是书记处。赵说,他当时就已经感觉到,耀邦同志不遵守纪律,如果等到格局一改变,小平、陈云同志不在了,党内老人不在了,我们两个无法共事下去,那时要辞职了。耀邦同志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在今天党内很多老同志都在的情况下,他还这样不遵守纪律,等以后不在了,谁也没有办法,他完全可以自由行动。他不管你常委会怎么定的,党代会怎么定的,上次讨论怎么定的,要怎么样就怎么样。现在还不能完全自由行动,对小平、陈云同志主要是小平同志这里不能不有所考虑,一旦情况变了,可以自由行动,不受任何约束。
    赵的话说得很巧妙,意思是说胡耀邦是有意识地把这些人保护起来的,一旦胡成了第一把手,这些人就会成为他的人才和力量。表面上看,赵紫阳说的就是上面的那几句话,但仔细想来,赵是话里有话的,有些话是在给人一种暗示:即胡耀邦要独裁,眼前所以还没有这样做,是他自己有意识地克制自己。赵紫阳是说胡耀邦这个人用心很深、不可低估和轻看啊!
    生活会议的气氛是正常的,会前提出的四条原则对会议的成功起了好的作用,大家都遵守这几条,摆事实、讲道理,心平气和、与人为善,没什么压力。如果与“文革”时期的党内斗争比较,那是完全两样了。就是与“文革”以前党内开展的批评和自我批评相比较,这次会议也是开得好的。{评论三百二十六:这会真的开得好吗?仅从赵紫阳的发言就可明显看出,胡真的没有“圈子”吗?又从“六四”的起因来看,胡以及胡“圈子”中的人真正做到“心服口服”了吗?笑话!}
    开完生活会议后,接着开了政治局扩大会议。1月16日,薄一波向政治局扩大会议汇报了生活会议的情况,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接受了胡耀邦辞去总书记职务的请求,推选赵紫阳代理总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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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七年的风浪
二 关于起草生活会议《通报》的是非曲直
    1 起草生活会议《通报》
    生活会议的通报是薄老要我起草的。除了通报以外,薄老还要做一个扼要的口头汇报,这个汇报稿是乔木帮助薄老整理的。
    当时没有可能到会议之外去了解情况、收集资料,我就以大家在会议上的发言、提法为依据起草了通报。这个通报列出了十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统一思想,第二个问题是“反对精神污染”,第三个问题是“四个保证”和“四有”,这些内容主要是根据我的发言整理的;第四个问题是经济工作,是根据姚依林和宋平的发言整理的;第五个问题是政法工作,是根据陈丕显等同志的发言整理的;第六个问题是外事工作,主要是根据吴学谦等同志的发言整理的;第七个问题是干部问题;第八个问题是“左”和右的问题,也是根据我的发言整理的;第九个问题是集体领导和违反纪律的问题;第十个问题是胡耀邦的表态,根据他的发言摘要选了几段。最后,是生活会给胡耀邦提出的四个问题,这一部分就包括了赵紫阳提出的问题,希望胡认真考虑,做出说明。
    这些都有现成的东西,后来中央作为三号文件,发给各省、市、自治区党委,传达到哪一级,在中央转发的通知里有规定。
    2 增发五个补充材料
    生活会议的通报尽管讲了几个问题,但终究是扼要的,发下去以后就有反应上来了,说这么一件大事情,不等到1987年召开十三大解决,就这么匆匆忙忙地决定,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家嫌通报太简单、太扼要,希望了解更多的情况、了解详细的情况。因此,中央决定增发五个补充材料。在材料下发以前,赵紫阳在一定范围里面回答了这个问题,即人事变动的原委,这个讲话作为中央的文件也下发了。这个对于人事变动的说明,没有什么分析和推论,把事情的原委说得清楚了一些。
    五个补充材料,第一、二、三个补充材料是1987年3月发出的,第四、五个补充材料是1987年5月12日发出的。第一个补充材料中的第一个内容是关于"四项基本原则"的问题,胡耀邦对"四项基本原则"的态度;第二个内容是反对精神污染和资产阶级自由化的问题;第三个内容是关于"左"和右的问题。第二个补充材料是关于外事工作的问题。第三个补充材料是胡耀邦和陆铿谈话的问题,其中摘引了谈话记录中的重要段落。第四个补充材料是关于经济工作的问题,比原来的通报增加了很多具体内容,从中可以看出,胡这个人很愿意抓经济工作,但是确实说了很多太不懂行的话,成为一种笑话。例如,耀邦说他主张"不要统计,估计更可靠",还说要学点"估计学";再如算经济帐,他这样算:化妆品,一个人一年消费多少,一年几亿人就可生产到什么程度;营养品一个人消费多少、饮料一个人消费多少;这些都是他的"估计学"。他还在理论上提出一个问题,即消费应该占第一位,消费刺激、促进、决定生产,胡确实有很多不着边的言论。第五个补充材料是胡给中央的信和胡在生活会及政治局会议上的发言。
    整理补充材料之四、之五的工作是薄老布置给我的。后来,问题就出在第五个材料的三个发言上。
    5月12日,第四、五个补充材料发出了。
    3 邓力群有没有篡改胡耀邦的《我的表态》
    (1)胡启立给赵紫阳、薄一波写信提出"问题"
    6月2日,胡启立写了一封信给赵紫阳和薄一波,胡启立的信是这样写的:"紫阳、一波同志:中办在中发三号文件补充材料之四、之五付印前对个别文字进行校核时,发现材料之五胡耀邦同志一月十五日《我的表态》多处修改,是文件起草同志改的;中央《通知》(稿)中写的,其中一月十五日和一月十六日的发言,已由胡耀邦同志做了一些文字修改,这句话也是文件起草同志加上去的,实际并未经本人修改。有鉴于此,我责成中办对这个文件稿再次认真复核,复核后提出两条比较突出的问题需要加以斟酌。1、第六页提到'由于胡耀邦同志对十二大确定的重要方针的一再批评,使"六五"计划起草工作遇到极大的困难。这句话颠倒了时间顺序。因为十二大是一九八二年十月召开的,而'六五'计划早在一九八一年十二月五届人大四次会议上即已通过。建议改为'由于胡耀邦同志的一再批评,使"六五"计划起草工作遇到极大的困难'。2、原稿第四页第二段'由于胡耀邦同志思想认识同中央的方针不一致,下面无所适从,以致中央一九七九年调整国民经济的决定未能很好贯彻......"。这句话修改了宋平同志在生活会上的发言。宋平同志在党的生活会上发言讲到这个问题时说:'由于中央主要负责同志思想认识同中央方针不一致,使下面无所适从,以致中央一九七九年作出的对国民经济调整的决定未能贯彻下去。'胡耀邦同志的错误思想对一九七九年中央关于调整国民经济的方针的贯彻是有影响的,但考虑到,一九七九年胡耀邦同志是中央秘书长,而华国锋同志是党中央主席、国务院总理。建议仍用宋平同志发言原话为好。另外还有些文字上的问题就不细讲了。以上意见妥否,请审批。"②
    胡启立对文件的起草过程没有做全面调查,既不找文件的起草、整理者卫建林,也不找我。
    (2)赵紫阳批示"追查”
    当天,赵紫阳即做出了反应,他在该信上批示:“我的意见是:1、同意启立同志意见;2、引用胡的表态,不应擅自改动;3、起草文件的人的违纪行为应该追查。" ③
    赵这样一批,问题的性质就不同了。
    然后,这个东西转到了薄一波那里。文件是5月12日发出的,胡启立是6月2日给赵和薄写的信,赵也是6月2日批的,中间隔了二十来天(5月12日一6月2日);后来信到了薄那里压了一个多月(6月2日一7月14日),在这之前,我一直蒙在鼓里。
    7月14日,薄老写了一封亲笔信给我,薄老说:"关于起草'补充材料之四、之五',曾讲到'耀邦同志做了一些文字修改,实际耀邦同志并未修改过。此事紫阳同志有个批示(详见批件)要'追查'一下。当时我曾让秘书打过两次电话。据说有解释。现在还是让起草同志正式写一报告为好!” ④
    在7月14日以前,7月7日中央开会,根据赵的意见,撤销书记处研究室。这个决定,是薄老7月9日通知我的。到了这个时候(7月14日),薄老的信和赵的批示才交给我。由这点上看,上述事情--所谓改动胡的表态是撤销书记处研究室的理由之一,实际上还不止这一条。
    胡启立、赵紫阳这种做法,真让我长了见识。产生怀疑,问问嘛。对邓力群有意见,可以当面批评嘛,为什么在背后下这样的毒手,企图置人于死地呢?这不是正派人的行为,更不符合处理党内问题的规矩。{评论三百二十七:作者作为邓小平的得力干将,这是为了整作者还是为了削弱邓小平的力量或者兼而有之呢?尽管手段过分了些。}
    我把起草这个文件的卫建林找来,要他如实说明情况。我考虑,卫建林是个小干部,胡、赵这样大的压力,他受不了。也考虑到,他年轻,是个用功的同志,以后为党工作的时间还长,因此还是由我向中央写报告、承担责任。卫建林表示:因为您经常保护干部、承担责任,我们这些部下都很敬重您。但是这一次是我的事,有些是薄老直接向我交代的。他们官大,但是理不在他们那一边。他坚持由他自己写报告去说明真相。
    (3) 卫建林说明事实的报告
    7月16日,卫建林把事情的经过和真相写了一个报告给我。我把这个报告送给了薄老、胡启立和赵紫阳。我说:事情虽然是卫建林做的,但责任应当由我来负。
    历史的原貌是什么,没有必要掩饰。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胡启立的信、赵紫阳的批示、薄老的信、卫建林7月16日的报告都在中央档案里,铁证如山。卫建林的报告如下:
力群同志:
    中发1987年3号文件补充材料之四、之五,起草、校对、修改过程中,经中办同志仔细校核,提出两个问题。正式下达的文件,这两个问题均已解决。
    现将起草、校对、修改过程中出现这两个问题的情况报告如下。
    大约五月初,您把我叫去,说一波同志布置一个任务,要得紧,您当时又整天开会,因此让我先搞个稿子。您交代,材料之四讲经济工作,主要以依林、宋平等同志发言为依据做些整理;材料之五,就是胡耀邦同志几次表态检查,按时间顺序编排。草稿出来后,您和我读改一遍,着重是使问题的提法、判断的用语准确、妥当,在外事问题上节略了两段。读改后送一波同志。一波同志看后发印厂排出清样,又亲自做了修改。
    五月十三日,一波同志处把我叫去,把一波同志的改稿交我,转告了一波同志要做进一步修改的意见,并给我一个封面印有中办秘书局字样的汇集了中央生活会材料的白皮厚本。我按照一波同志意见做了一些补充修改。校对时发现中办本中耀邦同志发言与起草时作为依据的手写复印稿文字、标点、段落分法多处不同。于是据中办本校改。因考虑到与三号文件衔接(三号文件中所引胡耀邦同志表态检查中的话,依据是手写复印稿),所以在中办通知稿中加了一句话:"其中一月十五日和一月十六日的发言,已由胡耀邦同志做了一些文字修改。"然后送给您看。
    您再次修改时,也着重是使问题的提法、判断的用语准确、妥当。改后又送一波同志审阅。在这个过程中,胡启立同志6月2日写信给紫阳、一波同志,说中办同志核校时发现两个问题。
    问题之一,信中说:“发现材料之五胡耀邦同志一月十五日《我的表态》多处修改,是文件起草同志改的;中央通知(稿)中写的'其中一月十五日和一月十六日的发言,已由胡耀邦同志做了一些文字修改',这句话也是文件起草同志加上去的,实际并未经本人修改。"
    这是怎么回事呢?
    草稿依据的是胡耀邦同志的手写复印稿。中途修改、校对,作为依据的是中办本,这时发现胡耀邦同志同一发言的两个稿子之间的差异。我的疏漏,是没有自己立即问一下怎么会有这种差异。第二次把稿子送给一波同志后,一波同志处直接问中办徐瑞新同志,徐才说清楚中办本是录音记录。一波同志处打电话告诉我这个情况,我即在电话中提出,那就还是以手写复印稿为依据重新校改,并请删去我在通知稿中加的那句话。一波同志处回答,那句话已经删去。正式下发的文件。胡耀邦同志发言仍然用手写复印稿,我加的那句话也已删去。
    实际上,手写复印稿是胡耀邦同志的,录音记录是胡耀邦同志口讲的,有修改,也是胡耀邦同志自已修改的。准确地说,是耀邦同志口讲的改了手写的。作为三号文件补充材料之四、之五的起草人,我负责地向党说明:我完全没有修改胡耀邦同志的发言。仔细校对过程中发现胡耀邦同志同一发言的两个稿子、两种版本。究竟是用胡耀邦同志的手写复印稿,还是用胡耀邦同志的录音记录?一般惯例,应该是用后面的稿子。由于他的手写复印稿中一部分已印进三号文件,为避免正式下发后引起不必要的疑问,补充材料之五仍用手写复印稿比较合适。在这点上,应该感谢中办同志仔细做了核校。
    问题之二,信中说了两条修改意见。一条是把“由于胡耀邦同志对十二大确定的,重要方针的一再批评,使‘六五’计划起草工作遇到极大的困难”改为“由于胡耀邦同志的一再批评,使‘六五’计划起草工作遇到极大的困难”。另一条是把“由于胡耀邦同志思想认识同中央的方针不一致,下面无所适从,以致中央一九七九年调整国民经济的决定未能很好贯彻……”改为“由于中央主要负责同志思想认识同中央方针不一致,使下面无所适从,以致中央一九七九年作出的对国民经济调整的决定未能贯彻下去。”这两处起草时表述不确切,中办同志建议修改,正式下达的文件均已吸收。
    起草、校对、修改过程中所以出现中办同志提出的两个问题,是由于我水平低、经验少、工作粗心疏漏。虽然这些问题在正式下达的文件中已不存在,但是我仍应诚恳地进行自我批评,由此引出深刻教训。⑤
    卫建林报告的最后一段,是我考虑为了给赵紫阳、胡启立一个台阶,建议他加上去的。
    (4) 在事实真相面前赵紫阳等人的态度及影响
    这个报告的内容就是点破了一点,即卫建林没有改动任何一个字,是胡耀邦口讲的改了他自己手写的,改动是胡耀邦自己做的,卫建林只是负责校对。按照以往的惯例,以最后的发言为准,他按照薄一波的指示,以胡耀邦的发言录音为依据校改了胡耀邦手写的《我的表态》。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
    我在卫建林的报告上批了两句话:报告所写符合事实,如果有错误由邓力群负责。
    卫建林报告送上去以后,胡和赵既不划圈,也不批示。但到了这一步,应该说事情已经清楚了。但是,在党内就传出来了:邓力群篡改胡耀邦的发言。邓力群篡改胡耀邦的发言,这样的人,我们不能投他的票、不能选他。这个不实之词成为一部分人在十三大选举之前进行串连活动的口实之一。
    这个无中生有的问题,很快传到了党外,又从大陆传到港澳。当然,港澳得到的消息要比国内的晚。1988年1月《信报》就有文章,题目就是《邓力群篡改胡耀邦信件》;同年1月号的《镜报》月刊发文,题目是:《十三大后中共两种势力过招的新动态》,其中说到:邓力群私下篡改胡耀邦的检讨书,趁赵紫阳出访东欧诸国之际,以中共中央19号文件的名义下发全党,借此抵制和削弱赵紫阳"5·13"讲话的影响。从1986年开始,特别是1986年、1987年,香港的各种报刊都骂邓力群,在这以前,报刊中没有多少邓力群的名字。
    对于这样一件事,我不想得出一种看法,即这是赵紫阳或胡启立授意传到党外去的。我认为这两个人还不会这样卑劣。但可以肯定的是中央机关里面同情胡耀邦的人、对邓力群有偏见的人,知道了这件事就添油加醋,就用了自己的脑子和嘴巴加以歪曲、捏造和诬陷。但是,谣言毕竟是可以澄清的。无论是赵紫阳或是胡启立,他们对于这件事情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他们两个人把事情搞错了,而邓力群又把事情澄清了,他们不仅应该而且有责任在一定的范围内予以澄清,这起码是对别人负责,也对自己负责嘛。在同志之间,对于自己捅出来的漏子,总应该自己出来修补、澄清嘛,这样既能对得起自己、也才能对得起邓力群嘛。他们哪怕说这样一句也好呀,说:这个事情原来误会了,现在写了报告了,事情就算过去了、了结了。说一句这样的话,也算表示了对邓力群负责嘛。
    我是书记处研究室主任,卫建林是这里的干部。报告写给我,我批个意见转呈上去,总应该有个回应、和我通个气。但是泥牛人海,杳无音讯。后来据中办秘书局传出,赵紫阳转给胡启立,胡启立退回秘书局,连个圈都没有,就压在那里了!说他们授意干这样的坏事,可能还不至于,但他们在这件事情上欠了邓力群的账!他们挑起的事端,连了结的勇气都没有。
    这就是所谓“邓力群篡改胡耀邦检讨书”的前前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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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七年的风浪
三 讨论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通知》的一些情况
    1 我和王震不同意赵紫阳、鲍彤的修改
    在生活会议后,中央起草了一个旗帜鲜明地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通知》。这个《通知》是赵紫阳委托胡乔木、胡启立和我负责起草的,起草工作实际上在生活会议以后就开始了。1987年1月25日草拟出了一个初稿,即《中共中央关于当前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若干问题的通知》。文件遵循从毛主席到邓小平都一贯坚持的基本思想,强调党的领导是社会主义制度确立的重要标志、坚持四项基本原则是社会主义制度的基础。
    我们把《通知》稿子起草修改好以后就交给赵紫阳了,赵让鲍彤提修改意见。据赵紫阳讲,鲍看了以后,提出坚持社会主义已经与现在的情况不同了,现在是既要坚持社会主义,又要发展多种经济成份,这两者是互相矛盾的。鲍提出文件中的这个提法要修改,要改成搞资产阶级自由化就是要否定四顶基本原则,核心是否定党的领导。赵紫阳没有表示不同意。这样,文件就按照鲍彤的意见修改印发政治局会议了。
    我列席了这次政治局会议,发现文件的提法变了,就提出在这个重要的问题上这样修改不妥当,还是恢复原来的提法。王震也列席了这个会议,他说:是啊,只讲党的领导为核心不够,现在是社会主义时期,最好讲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经过讨论,赵说还是恢复原来的提法吧。
    这样,文件就恢复了坚持党的领导、坚持四项基本原则这个方针。这一点很重要。从这一过程看出来,赵在发展社会主义社会的多种经济成份要以公有制为主这个问题上,有不同的看法。起码是他自己同意了鲍彤的观点,即要发展多种经济成份,又要坚持社会主义,这是一个矛盾。赵紫阳同意鲍彤的修改,而且重用鲍彤这样的人。在“八九政治风波”中,鲍彤和他下面的一些人对赵紫阳产生很坏的影响。
    2 邓小平和胡乔木坚持"四个现代化"前加上“社会主义”
    这里要说一下,科委有几位类似鲍彤的人物,成了科委的骨干。赵紫阳当了总书记以后,科委的同志就特意把鲍彤推荐给了赵。书记处研究室解散以后,赵让鲍彤成立了政治体制改革研究室。这期间的很多事情都与这些人有关系。方励之和科委的吴明瑜有非常密切的联系。方每次到北京,都要与吴明瑜见面,了解北京的情况。吴既给他提供情况,又给他出主意。
    1978年召开全国科学大会时,郭老要作报告,胡乔木得到邓小平的同意,在报告中提到实现四个现代化的地方,都加上了是实现社会主义的四个现代化。这个稿子交给科委征求意见时,科委提出现代化就是现代化,现代化不分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把社会主义这个词都给勾掉了。稿子退回来,胡乔木看出了这个问题,把这个修改报告了邓小平,邓说:恢复。{评论三百二十八:这种无原则的说法很有代表性!其根源仍然是邓小平的“猫论”!1978年时,“邓说:恢复”;1992年时,“邓说:不论(姓社姓资)”。那么,按照邓小平的“指鹿为马式的实事求是”精神,这就是在向社会主义“进步”了!!}
    从现象上看,这是文字、提法等技术性问题,但实际上这是思想倾向的反映。{评论三百二十九:作者作为邓小平起家的骨干之一,最终因坚持人民立场而被邓抛弃,就是因为不明白或者不到最后摊牌都不相信,这种首先弥漫于当时中央高层、然后疯狂于整个社会的“思想倾向”的根源,就是邓小平。}
    直至4月份,宣传系统还是按照反自由化的部署和生活会议定的方向开展工作的,整个意识形态反自由化的情况有所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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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七年的风浪
四 赵紫阳"5·13"讲话前后
    1 赵紫阳说讲话来自邓小平反“左”的压力
    赵紫阳发表“5·13"讲话,情况发生逆转。赵紫阳说:"今后,对四项基本原则的正面教育和对改革、开放、搞活的宣传应该并重,不仅不能偏废,而且要互相促进。"赵紫阳在讲话中还批评了一些对改革开放持怀疑、保留态度的观点,强调对经济体制改革要好好宣传,还应当逐步开展政治体制改革的宣传。
    在“5·13"讲话之前,邓小平讲过两次话。第一次是1987年4月26日,邓小平会见捷克斯洛伐克总理什特劳加尔。赵紫阳对谈话进行了传达。赵讲,小平同志与捷克总理的谈话“是很有新意的,是很可以开窍的",值得我们认真研究。下面就是邓的话:"搞社会主义,一定要使生产力发达,贫穷不是社会主义。我们坚持社会主义,要建设对资本主义具有优越性的社会主义,首先必须摆脱贫穷。现在虽说我们也在搞社会主义,但事实上不够格。只有到了下世纪中叶,达到了中等发达国家的水平,才能说真的搞了社会主义,才能理直气壮地说社会主义优于资本主义。"⑥{评论三百三十:“猫论”的美丽说法!邓小平只说了“贫穷不是社会主义”,还有另一句“罪恶也(算)是社会主义”他没说。众所周知,“贫穷”是一个相对词,是相对于比较对象而言的,而任何一个现存社会,都是一个从这个社会的过去历史中继承、发展而来的。在不说比较对象的前提下说“贫穷”,正如邓小平自己说自己是身材“最高”的人一样可笑!!}
    赵说:原来没有那个“了”字,邓特意和他说,在“搞”字后面加个“了”字。
    听了这个传达以后,我认为有些话说得恐怕不准确;如果不够格,那我们搞的是什么呢?对于"真的搞了社会主义",我建议改为:"现在我们也在搞社会主义,但说搞好了不够格。只有到了下世纪中叶,达到了中等发达国家的水平,才能说真的搞好了社会主义,才能理直气壮地说社会主义优于资本主义。"赵一直反对,赵说:不行、不行。
    第二次是4月30日,邓小平会见西班牙工人社会党副总书记、政府副总理格拉。邓小平说:"几十年的'左'的思想纠正过来不容易,我们主要是反'左','左'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势力。现在中国反对改革的人不多,但在制定和实行具体政策的时候,总容易出现有一点留恋过去的情况,习惯的东西就起作用,就冒出来了。同时也有右的干扰,概括起来就是全盘西化,打着拥护开放、改革的旗帜。想把中国引导到搞资本主义。这种右的倾向不是真正拥护改革、开放政策,是要改变我们社会的性质。一旦中国全盘西化,搞资本主义,四个现代化肯定实现不了。”
    接着,邓又讲:“中国搞现代化。只能靠社会主义,不能靠资本主义。历史上有人想在中国搞资本主义,总是行不通。{评论三百三十一:所以,邓小平就决定“创新”出一个“罪恶主义或封建资本主义”出来!!}我们搞社会主义虽然犯过错误,但总的说来,改变了中国的面貌。我们既有‘左’的干扰,也有右的干扰,但最大的危险还是‘左’。习惯了,人们的思想不容易改变。对青年人来说。右的东西值得警惕,特别是他们不知道什么是资本主义,什么是社会主义,因此要对他们进行教育。"⑦
    在这一段谈话后面,原始记录中还有这样两句话:格拉问:邓小平同志的意思是不是右的倾向主要来自青年方面,“左”的倾向主要来自老年方面?邓洄答说:大体上差不多,但青年中也有"左"的,老年中也有右的。
    这里把老干部称为“左”的代表,主要倾向是“左”,也有右的。在正式发表时,把这两句话删掉了。后来,赵紫阳在做自我辩解时说:所以要作“5·13"讲话,主要是来自于邓小平的反"左"压力。所谓反"左"压力,有文字根据的恐怕就是指这两次谈话了。{评论三百三十二:邓小平的尾巴暴露出来了。老干部们成了邓小平手中的敲门砖。利用老干部们掌握了政权,在巩固了自己手中的权力后,老干部们显然就不仅仅是没用了,反而成了绊脚石了。实际上,由于反“文革”以及以“猫论”为核心发展经济的错误路线,当时还有点权力的老干部,在思想和行动上多多少少都有点“右”,即被迫向右转。只不过“右”得远不能让邓小平满意,在邓掌握大权后的“词典”中,“右”得不够就是“左”!!所以邓小平就给了他们一顶“左”的帽子就是了。真正思想上左的老干部,在当时邓小平们的淫威之下,是不可能体面地生存下去的。由于“党内真懂马列的不多”,所以,什么是“左”,什么是“右”,就全凭邓小平一张嘴了。只可惜是个人就是有思想的,任何人想要一手遮天注定是办不到的。}
    2 赵紫阳硬说邓力群同情"左"的观点
    这时王忍之已经出任中央宣传部长。约在3月间,王忍之主持召开宣传部长会议,我也参加了。辽宁宣传部长汇报,他们省里的干部对一些问题想不通,概括起来是两句话:说资本主义(即发表自由化意见的)的挨批,干资本主义的(即搞私营企业的)没事。{评论三百三十三:这是据说中国有上亿精神病人的社会思想根源!!邓小平这个罪人啊!!}这是现实生活中的矛盾所引起的困惑,这些问题确实值得注意,应该给予回答。恰好此时,赵决定在这个会上讲话,就派他的秘书来了解情况,我就向他介绍说:大家在汇报中间讲了不少情况,其中最值得注意的是辽宁的干部所说的这两句话,对这两句话很需要用些心思,看看如何给予回答。后来,赵的秘书也直接听了一些人汇报,辽宁的同志当面也讲了这个反映。
    不知道赵紫阳派来的这个秘书是怎么向赵反映的,赵后来讲话,虽然没点名,但意思是邓力群同情这种观点,赵对此加以批驳,认为这是“左”的言论之一。{评论三百三十四:赵此时的言论表明,他是反对这种说法或观点的。与赵下台后的言论恰好相反。那么,赵的人品如何???}我听了赵的讲话,也意识到了他的这个意思,听话听声、锣鼓听音嘛。后来我在宣传会议上讲话,回答了这个问题。当然我的这篇讲话,赵不一定能看到。后来,赵在“5·13"讲话中,以这个反映为例,说这就是"左"的干扰、"左"的思想的显露;赵还把这两句话改成:说自由化的人挨批,干自由化的人没事。{评论三百三十五:尽管赵紫阳反对,他的此言倒是一针见血。理论与实践形成悖论的必然结果}
    “5·13"讲话前,赵准备了一个稿子。5月4日,他把这个稿子送给了邓小平同志。5月5日,邓有个批示:"完全赞成。"
    “5·13"讲话,讲来讲去,就是"四项基本原则"和"改革开放"同等重要,两个基本点不是互相排斥的,而是唇齿相依的,要全面理解这两个基本点之间的关系,首先必须正确理解这两个基本点本身,不能用僵化的观点来看待"四项基本原则",也不能用自由化的观点来对待改革、开放、搞活;而有的人就是强调"四项基本原则",贬低"改革开放"。{评论三百三十六:屁话!难怪改开中有“以权谋私”或贪污受贿被抓获的罪犯,“理曲气壮”地说,他“拿”的那些钱用于单把自己的子女送出国读书,是为了国家和共产党“培养”人才!而这种罪恶现象在改开现实中,大量地存在和发展着。被抓获者只是极少数几个。而只要是个正常人,想要使得人们仍然认为这种现象不是罪恶,而是在坚持“四项基本原则”,那就只有两种办法:一、这人是个精神病人或者即将成为精神病人;二、整个社会倒退到奴隶封建社会。这个难度可不是一般地大。要做到这一点,不仅对现存社会要动大动作,还得把绝大多数人头脑中的“非奴隶封建社会”思想都清除掉不可。}
    3 赵紫阳无中生有攻击邓力群
    “5·13"讲话的主要根据,赵自己说是:好像是3月份,中央党校开了一个座谈会,这个座谈会上的主张就是"四项基本原则"是纲,"改革开放"是目,提出了"纲目论",对中央现行的方针、政策表示不同的意见。
    在“5·13"讲话之后,赵与王忍之讲:那个座谈会是邓力群让卢之超到党校去布置的,意见也是邓力群的。我(赵)这个东西(即党校的座谈会材料)来自四个渠道,都说这个会是邓力群布置的,是由卢之超到党校去谈的,然后让江流召开会议,会议开了以后,江流就没有再参加会,让大家讨论"纲目"关系。赵当时说得很神秘。
    在讲话前后,4月27日、5月9日、5月11日、5月18日,赵都反复讲为什么要作"5·13"讲话。{评论三百三十七:这种“反复不断”的后面,说明了什么问题?}后来,胡启立还专门整理了一个"赵紫阳同志在中央几次会议上的讲话要点"。这个要点分成四个大问题:第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召开理论、宣传、新闻、党校干部会讲这篇话;第二个问题,关于三中全会以来路线的两个基本点;第三个问题,关于社会主义优越性和吸引力的问题;第四个问题,关于团结大多数和建设理论队伍的问题。
    在5月18日的会议上,他也没有说是哪个单位,就是列举了好几个所谓"左"的言论的表现,其中就说了有个别人讲"四项基本原则"和"改革开放"是纲和目的关系,这是"左"的主要表现。{评论三百三十八:这,可以理解为是在为邓小平的“先富猫论”,从“目”走向“双纲”并最终成为“独纲”过程的一次必要铺垫。这次的牺牲品或铺路石,当然就是赵紫阳本人了。}
    我知道彭真说过“四项基本原则”是纲、是总纲,但彭没说“改革开放”是目。我当时根本没有想到赵是冲着我来的,因为这些事和我根本不沾边,我既没有这种主张,更没有进行这种活动。{评论三百三十九:这应该属于一种“指桑骂槐、杀一儆百”、同时又能清除异己的厚黑阴谋权术手段吧!!}在赵讲这些东西时,我一点也没被触动。当时,我只是想,这样一讲话,反自由化就夭折了。
    王忍之告诉我:赵说他的材料来自四个渠道,宣传部是个渠道,党校是个渠道,其他渠道,我记不准了。
    事实上,我既没有叫卢去组织这个会,卢也没有去过党校,更没有向江流布置这个工作。江流在这段时间曾找过我两次,根本不是谈这件事。蒋南翔当时任党校的常务副校长,蒋想把原来胡耀邦在党校时的一个秘书提起来任副校长,蒋认为:照理说,按工作、经历和起的作用来讲,江流应该当副校长,但考虑到与胡耀邦的关系,还是让这个姓陈的秘书当副校长,江流继续当教育长。蒋委托我作江流的工作,江流为这个事到中南海找过我。除此之外,我们别的什么事也没有谈。所以,在“5·13"讲话和5月18日讲话中连续讲这个事,我当时根本没想到这是针对邓力群的。这可真是一个冤案和错案啊!赵紫阳不是在和风车作战吗!
    另外,赵还指名讲:王正萍在一次会上讲。包产到户破坏了集体经济的基础。实际上,赵歪曲了王正萍的话。从王正萍的讲话稿上可以看出来,王正萍说的是:个别地方实行包产到户,把这些地方的集体经济的基础破坏了。王正萍没有说在全国实行包产到户把全国的集体经济的基础破坏了。在材料里还点了王忍之的名,说他讲:这次反自由化是一次拨乱反正,材料里引了这个话。王忍之当场讲:我讲拨乱反正是有限制的,我是说在一定范围里面讲,可以说是又一次拨乱反正,不是概括地说总体的情况。
    这些事一直到赵讲话,乃至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蒙在鼓里。我没有意识到这是对着我说的。有一次开书记处会议,我才感觉到气氛有一点不对。在我强调宣传工作中要反复宣传四项基本原则时,赵说了一句话,他说;这种做法坚持下去,总有一天没有饭吃。这是批评我是教条主义吧!我这才有感觉了。后来,赵让万里、胡启立召集北京一些单位开会;特别指明要让邓力群从头到尾参加。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这是冲着我来的。{评论三百四十:由此可看出,至少在当时,赵当牺牲品是出于自愿的。当然,也许这种自愿完全是冲着那个权位而来的。而对赵自身而言,眼中钉是“坚持四项基本原则”,载体当然就是作者而决不会是邓小平。因为,赵必定已经看清,同时亦是立场使然,邓小平打出“坚持四项基本原则”是仅仅作为欺骗人民的“口号”的,而作者则是真信!!那么,赵不针对作者针对谁?同时,如果没有邓小平的授意,赵敢针对作者吗??}
    4 赵紫阳否定卢之超当中宣部副部长的提名
    中宣部有个王大明,是朱厚泽任部长时的常务副部长(从北京市调到中宣部),这个人写了个材料,说邓力群在宣传部搜罗了一批"文革"中的造反派,有名有姓。这件事也是王忍之和我讲的。其中有一个事情涉及到卢之超。卢在反自由化以前受到王惠德的压制,理夫这些人整卢。反自由化以后,我和王忍之商量,说卢是理论局局长,工作搞得还不错,也根本没有那些不妥当和错误的言论,是否把卢提上来当宣传部副部长,还继续分管理论宣传工作。有一次,在赵紫阳那里,宋平也在,我就把这个意见提了出来,赵说:"这个人还能当宣传部副部长啊,有人来信检举他,说他是反军社论的起草者。"⑨
    写检举信的人是谁呢?原来是《红旗》一个女校对,这个人和陈伯达的关系,在《红旗》机关传得沸沸扬扬。"文化大革命"中陈还把她扶起来领导机关运动,把一批同志打成"反革命",其中包括卢之超。信是经过陆定一转的。党内发生的这些事真令人吃惊啊!
    我说,这个事在干校审查了七、八年,老早已经搞清楚了。卢之超与这个社论的关系是这样的:卢当时在《红旗》工作,这个社论是林杰口述,几个人笔录整理的,而社论内容的渊源来自于林立果等造反派提出来的要反对军队的走资派的言论。这些事既有档案可查,也有当事人的证明。赵听了只好说:事实清楚了,但传闻厉害啊!
    实际上,这是一条表面的理由,最主要的是:卢之超是所谓邓力群派去党校布置开那个会议的人。这样,卢后来在宣传部呆不下去了,他去中央文献研究室呆了一段,帮先念同志编《文选》。
    上述事情也成为邓力群后来落选的一个重要原因,所谓直接反对“两个基本点”!
    5,赵紫阳垮台,对邓力群的诬陷攻击得到澄清
    这几年的事情啊,来得也快、去得也快。赵紫阳一垮台,这个事情很快就澄清了。1987年给邓力群栽赃,他不给你当面说,既然邓力群的问题这么严重,你就和他当面谈一次嘛,也核对核对事实嘛。到了1989年6月15日,中央党校的当事人--即所谓参加那个会议的几个人:江流、王正萍、邢家鲤、吴雄丞给副校长高狄写信转乔石、王震、宋平、王忍之,并报中央,说明事实真相。这以后又经过了很多专门的调查,查来查去,证明赵紫阳对邓力群的攻击全是谎言!全是虚构!这样,事情终于真相大白了。我把江流等人的信附在本文后面,说明这一段被人栽赃的历史。{评论三百四十一:在中国封建官场传统下,权力大的作用由此可见一斑。能“杀人”于“莫须有”!!}
    6 胡耀邦、赵紫阳的根本不同
    拿胡耀邦和赵紫阳来比较,确实是根本不同的。{评论三百四十二:说胡和赵是“根本不同”的,实不敢苟同,那必须得指明在那些方面!}十二大后,尤其是十二届二中全会反对精神污染以后,胡耀邦在很多事情上不断地折磨我,一直折磨到1986年11月,他还在上海的党员负责干部大会上讲话,说我们让邓小平同志背了黑锅。在一段时间里,他口头讲、文件上批,但他是直截了当,批邓力群就点名批,不同意邓力群什么观点,就直接说;一旦情况清楚了以后,他就说没有事了,不记仇。应该讲,在这一点上,胡耀邦不搞阴谋,光明磊落;观点不同,他就讲出来,讲出来也是指名道姓。你把事情说清楚了,他也就烟消云散了。尽管后来又有反复,但他不积怨,有话讲在当面,讲清楚了,就没有事了。而赵紫阳却搞阴谋,他整了你,你还不知道他在整你。他搞那么大的动作,我当时虽然觉得他的意见不对,但没有觉得是冲着我来的;而实际上,很多事情都是冲着我来的。当然,也要承认,就像赵紫阳所说的,5月13日的讲话受到了邓小平的压力,邓认可老的"左"的多。这老的里面当然就包括邓力群嘛。也可能赵当面就和邓讲,自己所听到、所认为的邓力群的"左"的观点;而当他把党校的事情按那种样子报告邓,邓当然就支持他了。{评论三百四十三:作者天真!根子就在邓小平身上!第一个是权力,第二个是方向!只要邓小平仍然活着,二者都是邓小平必须紧紧抓住,决不容任何人染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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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七年的风浪
五 赵紫阳撤销书记处研究室
    事情发展下去,撤销我负责的书记处研究室就成为必然的事情了。1987年7月7日,中央开会,不知道哪些人参加了,正式决定撤销书记处研究室。7月9日,薄老正式通知了我。
    1 作出撤销决定的经过
    听说,从“5·13"讲话到做撤销决定之前,这期间,赵到东欧出访,行前他布置胡启立收集邓力群的材料。现在知道的就是所谓篡改胡耀邦的发言,其他还有什么材料,我不清楚。据说赵从东欧回来之后,胡启立就把这些材料送给了赵,赵又把这些转给了邓小平。经手人之一,就是被禹作敏收买了、给禹通风报信后来被判刑的那个中央办公厅的工作人员。这期间,李锐写了一封信给邓小平,告邓力群的状。其中有三个内容:一是生活问题,在延安的事情。邓小平讲,这个问题是过去了的事情,不要再提了。还有两个,一个是说邓力群宣传陈云著作、陈云思想,在宣传中间标榜自己,大概也讲了是邓力群提出了陈云思想的概念;第二个是说邓力群反对改革开放,其中引了我对李光耀一次讲话的评价。李光耀说:尽管北京实行对外开放政策,新加坡仍不能过分依赖中国,"不管他们会从一项经济安排中得到什么好处,如果他们从政治方面考虑决定同你断绝关系,他们就可能这样做。因此,我们必须牢记这一点。"李光耀还说:"始终存在这样一种危险:如果同中国的经济合作范围扩大了,新加坡就会变得过分依赖中国。在同一个共产党国家打交道时,出现这种情况将是灾难性的。" ⑩对李光耀的言论,我讲过这个意见:你看,资产阶级政治家在和我们打交道时,是做了这样两手准备的,我们可也得用点心啊!这个话我确实讲过。李锐对我的这个意见,就加以歪曲,以此证明邓力群是反对改革开放的。这两条都很能打动邓小平的心。据说这个信也转给了赵紫阳,赵与李锐还进行过长谈。{评论三百四十四: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叫做“政治”?政治是建立于利益之上的!除非把自己国家的利益置于一边,否则就必定要考虑国家的“政治方面”。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在另一件事情上,也可证明赵紫阳这个人耍两面派。在他当总书记后,我那时还是书记处研究室的主任,他要找我们谈话,我也要找他谈呀,谈了很多,其中的一条,就是书记处研究室还要存在、还要发展。赵紫阳提出来,最好把书记处研究室改为中央政治研究室,他对此还讲了一些具体的意见。我当然同意了。赵紫阳、胡启立还有一些批示和说法,什么书记处研究室功劳大、人才济济啊。后来,就在研究室内部讨论了。讨论之后,5月18日给胡启立、赵紫阳、薄一波、杨尚昆写了一个报告。胡启立圈阅了报告没有表态。薄老看了,5月22日批示说:"似以约力群同志谈一下,联系今后中央三组织的作用,慎重定夺为好。"5月24日,赵的批示是:"同意薄老意见,这件事可缓办。十三大后,党中央的机构设置和改革应作统一研究,现在一般以不动为好。"杨尚昆(当时不在北京)6月25日批了:同意薄老的意见。
    赵批了以后就出国了。回国后,7月7日就做了决定,不讲任何理由,就是一句话:撤销。
    2 令人欣慰的事
    听到这个撤销的决定,我个人的心情很平静。我和研究室的人讲,研究室是中央的一个工作机构,是领导同志的一个助手单位。每个领导同志,特别是第一把手,都需要组织适合他自己思想和工作习惯的助手机构。他――赵紫阳当总书记了,觉得这个机构不顺手,当然可以撤销。对他来说,有这个必要,也有这个权力。他可以另外组织他的助手机构嘛。所以,我和大家讲,这是正常现象,撤销就撤销吧。我没有觉得什么可惜和痛心,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满意的。我甚至想,你既然不愿意让我帮你的忙,我也乐得清闲,何必惹这个麻烦呢。
    现在看,这也许是反过来帮了我的忙。研究室发展到这个时候,也产生了一些工作和生活方面的问题。解散比之不解散,对很多同志的安排要好得多。如果一直在研究室,很多人就窝住了,起不来。解散后,研究室的同志分到了二十多个单位,这就给了这些同志表现自己才智的空间和机会,结果搞了两三年,他们就冒尖了。到现在来看,从研究室出去的人,担任副部长级以上职务的有十几个。如果一直在研究室,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尤其令我欣慰的是一件大事情——1989年"政治风波"一来,和我观点一致的人,没有一个表现不好的;而那些和我观点不一致的人,在风波中间却表现得不好。中国古话讲: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赵紫阳这样处心积虑地来对付邓力群、对付研究室,到了1989年"政治风波",他就得到了报应。{评论三百四十五:哈哈!“报应”?作者也信这个?“扫帚不到,灰尘从来不会自己跑掉”。而从历史上看,好人受到的“坏报应”,可一直就比坏人受到的“坏报应”多得多啊?!}研究室究竟干了好事,还是干了坏事,室内的同志多数是好的,还是坏的,不用一年、两年就得出结论了。"八九政治风波"是个考验啊!
    3 书记处研究室做了事培养了人
    胡耀邦同志当中央秘书长以后,把国务院和中央办公厅的研究室合并成立了书记处研究室。从1980年成立,一直到解散,整整8年时间。在这段时间内,研究室确实做了不少事。参与起草、修改中央文件81份,帮助中央同志(包括赵、胡,还有老一代邓、陈、叶、李)起草、整理他们的文章、文集36种,合起来共117种。平均一年十四、五件啊。代拟中央、中办给各地的批复16件。还搜集了大量的材料:在一些问题上做了系统的调查研究,出了两个刊物,一个是《经济研究资料》,一个是《调查与研究》,后来两个合成了一个;在这之前,还有一个"供你参考",帮助中央搜集材料,了解情况,做出决策,在这方面整理了几百份材料。此外,按照中央的决定,写介绍和阐述的文章上千篇。
    上面说的那些,还不是研究室工作的全部,研究室最主要的成绩是为党的事业培养了一批人。中青年上来了,那个时候才40多岁,现在都50岁上下甚至60岁了。例如,谢宏这样的人,1965年大学毕业到《红旗》杂志社,还是一个毛头小伙子,学习成绩不错,但工作上无从下手,经过研究室几年的锻炼,分到出版总署后就出类拔萃了,后来到了《人民日报》当副总编辑。据我了解,在同时的几位副总编辑中,他的能力是比较强的。有一个丁振海,从研究室调到《红旗》杂志,后来担任《人民日报》编委、文艺部主任和海外版总编辑。他本人一再表示,如果没有在研究室的锻炼,以后的工作是无法胜任的。现在社科院的副院长李慎明,也在研究室工作过。还有从我们那里分到文献研究室的一个青年同志陈晋,我最近看到他的东西,特别高兴,整理出版了《毛泽东读书笔记解析》(上、下)。我看了目录,他搜集了那么多材料,自己进行了整理,两厚本书啊!卫建林、王梦奎、滕文生、卢之超、有林这些人就更不用说了。所以,从这点上说,我还可以自我安慰。最主要的就是他们经得起考验。在风浪中间,他们能站得住。所以,说来说去,当时受点委屈,大家都感到不公正。赵垮台了,大家都感到这个人终于得到了报应。现在,更感觉到赵给我们帮了忙。想到过去,说到现在,感慨不少啊!
    研究室都做了什么工作,在解散之后,我们也给中央写了一个报告,列了一个单子。
    4 宋平给予的帮助
    还有一点要说,研究室解散之后,在干部的安排、分配上,得到了宋平同志的帮助。宋平是管组织、人事的,他了解研究室,也了解研究室里几个比较出色的干部。尽管单位撤销了,但人员的安排,应该讲是很合适的。其时,中组部正好要成立党建研究所,他就把研究室三十几位同志调到了党建研究所,张云声、苏沛、邵平、张德成、赵少坪、王成福等同志都留下来了。后来,组建中央政策研究室,他又把几个骨干调去。他们在九十年代初期发挥了重要作用。所以,在这一点上,也可以看出,权力掌握在什么人手里,是至关重要的。
    我这个人有个缺点,对有权无权,一向不放在心里,让干就干,不让干,我就干我自己的,无所谓。有一次,我和王震聊天,王老说你这个人不愿意做官、清高,这是一个大缺点。他说:你那个不行,太清高,不行。他就讲:我这个人就要掌权,就是要权啊!没权你就什么事情也办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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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七年的风浪
六 十三大中央委员落选
    1 没有抬不起头
    邓小平同志对我不高兴,让赵紫阳把研究室解散了,如果没有邓的同意,赵紫阳也实现不了他的预谋。在没接到李锐的信和赵的材料前,原来提名十三大的候选人,我是作为政治局委员列上的,接到李锐的信和赵的材料后,邓就加了一个括号:候补政治局委员。{评论三百四十六:骗子的骗术成功了,可以一手遮天了!!}
    十三大的代表,我当选了。中委的候选名单也提出来了,但中委实行差额选举,我从正式中委的名单中落选了。结果报告了邓小平,说没选上中委啊,邓小平的回话是:承认选举,不做变动;后来又说,到中顾委做中顾委的常委。结果,中顾委常委也没选上。{评论三百四十七:在官场奴性重新得到“光大发扬”的改开官场中,即使你是为篡权者立下过“汗马功劳”的,一旦由于根本立场不同而“失宠”于主子,则定然有“落势的凤凰不如鸡”之感觉的!!}
    就我来讲,对落选一点反应和不高兴都没有,也不是,我的思想境界还没有修炼到这样一个高水平。中委和中顾委常委落选,对我有刺激,当天晚上睡得不太好,情绪有那么几天不舒畅、不愉快,总觉得不太公平,也有点尴尬。但是很快就想通了,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心情就平静下来了。
    我记得落选以后,我到王老那儿去聊天,恰好万绍芬也在那里。她也落选了,急得不得了,跑到王老那里去诉苦,让王老给想办法。王老就对万绍芬说,你应该向邓力群学习,他不是也落选了吗,他不在乎,你何必那么着急呢。
    这倒确实是这样一种情况,有些人想不开,从此以后就抬不起头了。我自己没有抬不起头,我没觉得对不起党、对不起同志。
    2 赵紫阳做了手脚
    在这里面,也要说一下,赵紫阳在此事上是做了手脚的,他底下的人进行了活动。解散研究室的通知就是一句话:解散书记处研究室。7月14日发通知,所有接到通知的单位,不讲别的,很自然就会想到,邓力群这个人不行了。好人也会这么想,更不要说那些对邓力群有偏见的人了。据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费孝通这些人当天知道了我落选的消息,互相打电话说:邓力群落选了,大快人心啊。当然有一些人是会幸灾乐祸的。所以,解散研究室,是赵紫阳破坏邓力群名誉的一着棋;尽管你小平同志提了名,我赵就做些手脚,给你邓力群泼一身脏水。{评论三百四十八:至少到了此时,作者仍然在为邓小平说话,悲乎!!}
    还不止这一件事。先念同志证实有人去湖北团活动,让他们不要选邓力群。这是赵辛初告诉他的。赵说:有人到我们这里来活动,不让选邓力群,我(赵辛初)倒是投了邓力群的票。辽宁后来也证实有人去活动嘛,上海也证实有人去活动嘛,贵州也有人去活动。其他的地方有没有人去活动,我就不清楚了。
    十三大代表二千多人,中央委员实行差额选举,我得到的票是一千六百多张,在三分之二以上,没投我的票有五百多张。这个结果,除了上面提到的原因,还有其他原因,留待人们思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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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七年的风浪
七 保持共产党人的理想信念和政治品格
    1975年到1987年,是我政治经历中最重要的十二年。在这十二年间,自然界的春天秋天交替出现;我的政治生涯,也有顺境与逆境的转换。作为党中央的参谋、助手,我遭遇了三次打击。第一次是华国锋要解散国务院研究室;第二次是胡耀邦免去我中央书记处研究室主任的职务,任命王兆国为主任;第三次是赵紫阳把书记处研究室撤销了。平均四年一次,这是我过去从未经历过的。
    十二年的风风雨雨,我的心情时起时伏,既有高兴,也有难过。但总结一下、回顾一下,在风浪的冲击中,我没有失去一个共产党员应有的政治品格和政治情操,更没有失去共产党人应有的理想信念。以我的生活道路来说,处理好在逆境中的人生观问题,对别人有参考价值啊!
    这里面还要讲到,家庭成员对我的支持和帮助,这是我没有倒下来的重要因素。我受重用时,老罗和儿女们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高兴。比如说我当选为书记处书记了,我没在乎,回到家里我也没有讲,他们看到报纸以后,也没有特别高兴,还是跟以前一样。按照老百姓的话说,吃饭时没有因此添一个菜,酒也没有因此喝过一次,很平静地对待我受重用。同样,在1987年的十三大上,我落选了,有几天我的心情不好,但家里并没有埋怨。他们也很平静地承受了这种打击,家庭生活照样和谐。包括我的儿子邓英淘、女儿罗小韵,他们跟我的思想、感情都是一致的。1976年"四五"运动时,邓英淘多次去天安门,回来后写了诗、写了词,抒发自己的悲愤心情。罗小韵的照相照得好,她在天安门广场照了不少相,有些相片获了奖,记录了历史的瞬间。即使我受重用,儿女也没有提出升官发财,没有利用我的地位谋私,让人家指着脊梁批评。英淘做学问,小韵照相,都是普通工作人员。{评论三百四十九:这才真正难得!!}
    留在我档案里的材料,有两份是我家人的笔迹。一个是关于《论总纲》写作经过的书面报告,是我口述、老罗笔录的。我们都是老实人,我怎么说她就怎么记,我没有想过写假报告,她也没有提出这里含蓄一点,那里隐藏一点,就是如实地记录。另一个是1977年5月24日,我和王震到邓小平那里谈话。这个谈话记录是我回来后口述、邓英淘记录的。那时是风波过后开始见到希望了。
    我本人、我的家庭,在我顺利时没有喜出望外,在我难过时也没有消沉,更没有倒下去爬不起来。很多共产党员的家庭都是这样的啊!共产党虽然多灾多难,但有多少个家庭为了实现共产主义理想共赴党难啊!在这一点上,我的家庭继承了他们的传统,可以与之为伍!这是我和老罗感到宽慰和自豪的。
    附录:江流等四同志致高狄并转乔石、王震、宋平、王忍之并报中央的信(1989年6月15日)。
    高狄同志转乔石、王震、宋平、忍之同志
    并报中央:
    一、1987年六月上旬,中央党校在全校学工人员中传达了一个白头文件,题为《赵紫阳同志在中央几次会议上的讲话要点》。在阐述三中全会以来路线的两个基本点时,赵紫阳同去说:“有这样一种观点:把四项基本原则和改革、开放、搞活看成是纲和目的关系,这是不对的。在我春节讲话之后不久,就有人发动了这样一次讨论会,提出这种论点,其目的不外乎要贬低改革,打着四项坚持之旗帜,否定改革、开放之政策,是有的。就是要把我们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引向贬低改革、否定改革的歧途上去。
    在讨论这个文件的过程中,会上会下,校内校外,广泛流传说:赵紫阳同志指的是中央党校研究所召开的一个会议上的观点,这个会是江流发动的。中央党校一位副校长在向省、部级干部学习班学员传达文件时解释说,这件事就出在党校。另一位副校长在昆明一次学术讨论会上也说过,"纲目论"出自中央党校。六月十六日在校委听取各单位学习讨论的汇报会上,高扬校长说:"紫阳同志找我谈党校工作时,查问过这件事。"在这次汇报会上,研究所负责人如实地讲清了情况,中央办公厅派人参加了这次汇报会。汇报会前后,中办的同志还做了调查。本来事实已经很清楚,所谓"纲目论"出自党校之说,纯系子虚乌有,但领导上却一直不肯实事求是地予以澄清。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仍继续在这个问题上做文章,追查所谓"纲目论"的上头来源,还追查中宣部1987年2月编印的《关于若干理论问题的一些材料》、《若干言论对照》(注:这两个材料的内容,汇集了思想理论界违反四项基本原则、宣扬资产阶级自由化的一些观点,并与1986年末学潮的标语、口号、大小字报加以对照)是谁搞的,怎么搞到党校来的?还采取种种手段打击和伤害了与其有关的同志。{评论三百五十:事实非常明显,整个中国社会的“乌烟瘴气”,首先就来自于当时的中央和中央机关!!}
    1987年3月11、12日,中央党校确实召开了一个学习讨论会。会议由马克思主义研究所、理论动态编辑部、理论月刊编辑部联合召集,得到主管教学科研工作的教育长的同意,有教师学员共40余人参加,中心议题是全面地正确地理解和掌握三中全会以来的路线。两个半天的会议内容和气氛都是健康的,发言的整个基调都是热情洋溢、满怀深情地肯定三中全会路线的正确性和重大意义,阐述和论证全面理解和贯彻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和坚持改革开放两个基本点。同志们学习领会邓小平等中央领导同志关于三中全会路线的表述的历次讲话精神,一致强调两个基本点不可分割,在这个总前提下发表了各自的理解,是完全正常的。讨论会上没有人说过"纲、目"的话,更没有人反对和贬低改革。这是党校师生在校内举行的一次学习讨论会,怎么会、为什么要无中生有地制造出一个所谓"纲目论"的假案来呢!这次讨论赵紫阳讲话,追查、批判所谓"纲目论"的事件,其影响遍及全国党校系统和思想理论界,它打击压制了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同志,助长了坚持和散布资产阶级自由化观点的人的气焰,扭转了根据邓小平同志1986年12月30日讲话(即中发[87]一号文件)所确定的大方向和有关部署,造成了人们思想上的混乱。而这一切严重后果,其源盖出于赵紫阳同志的这个讲话。根据未经核实的虚假材料,制造所谓"反对和贬低改革"的"纲目论",大兴问罪之师,乱扣政治帽子,其手段与其产党人是多么不相称!两年前的许多情况人们记忆犹新。从1987年1月以来,赵紫阳同志在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这个关系到党和国家前途命运的大事上,开始是划框框,设置障碍;继而突然转向,大批"思想僵化";在四、五月里一系列讲话之后,竟使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斗争中途夭折。自此之后,在中国的大地上,一些坚持资产阶级自由化立场的人受到保护,更加扩大其影响,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更加泛滥起来,以致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后果。
    我们希望中央在这次解决赵紫阳同志问题的过程中,对这个所谓“纲目论”的假案,查明真相,澄清事实,辨明是非,给予实事求是的公正解决。并由此总结经验教训,全面贯彻三中全会以来的路线,在思想理论战线认真清理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泛滥造成的恶果。
            江流 王正萍 邢家鲤 吴雄丞
            1989年6月15日
    注释:
    ①邓小平:《旗帜鲜明地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邓小平文选》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1O月版,第194页。
    ②1987年6月2日,胡启立致紫阳、一波同志的信。打字复印件。
    ③1987年6月2日,赵紫阳在胡启立来信上的批语。手稿复印件。
    ④1987年7月14日,薄一波致力群同志的信。手稿复印件。
    ⑤1987年7月16日,卫建林就起草中央3号文件补充材料之四、之五的经过给力群同志的报告。手稿复印件。
    ⑥邓小平:《社会主义必须摆脱贫穷》。《邓小平文选》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10月版,第225页。
    ⑦邓小平:《社会主义必须摆脱贫穷》。《邓小平文选》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10月版,第229页。
    ⑨《中办通报》1987年第18期:邓小平会见西班牙工社党副总书记、副首相格拉的谈话。
    ⑨1967年8月1日《红旗》杂志发表社论:"无产阶级必须牢牢掌握枪杆子--纪念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40周年"。社论说:"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我们要把党内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揭露出来,从政治上和思想上把他们斗倒、斗臭。同样,也要把军内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揭露出来,从政治上和思想上把他们。斗倒、斗臭。这些家伙,还在垂死挣扎。不久以前,武汉地区党内和军内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就勾结起来对无产阶级革命派进行镇压。""事实证明,我们必须进一步地开展革命的大批判,把党内和军内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彻底干净地扫进垃圾堆里去。只有这样,才能防止资本主义复辟。""目前,全国正在掀起一个对党内、军内最大的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的大批判运动。这是斗争的大方向。"
    ⑩1985年9月30日《参考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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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选”之后:一九八八年之事
一 出席企业职工政治思想工作年会
    十三大以后,关心我的人,反对我的人,都很想知道我的情况,邓力群中委落选、中顾委常委落选,“两个落选”啊!因此,1988年以后的情况,我用"落选"之后来概括。
    一 出席企业职工政治思想工作年会
    1988年1月,在武汉召开了企业职工政治思想工作年会。当时,中央书记处主管宣传工作的书记是芮杏文,他是从上海调到中央的,参加了这次会议。我以研究会顾问的名义参加了。大会的活动,我基本没参加,也没有讲话;在大会中间,参加了几次分组会,还和武钢的同志开了一个座谈会。
    企业职工政治思想工作的争论,由来已久。80年代初,为解决企业无人负责的问题,彭真做了广泛的调查,搞了三个条例。①但不久,赵紫阳又发了一个补充通知,提出厂长要摆在中心地位,要突出厂长负责制。用赵的语言,就是"一个槽里拴不住两头叫驴"。一个企业要不然就以厂长为中心,要不然就以党委书记为中心,赵不赞成"三加强",他认为三足鼎立实际上是行不通的。{评论三百五十一:赵紫阳这帮蠢货,之所以只能认为是西方奴才,就是因为他们就只能跟在西方背后叫嚷“国家民主要三足鼎立”,却不能、不敢或者从未想过在国有企业中试行“三足鼎立”!而从本质上说,国家民主与国企改革就是同一个问题的两种应用。至少,为了人民实现真正当家作主的根本目的,不间断、不停顿地试行总是必须的。因为不去“试”就永远不可能有创新!}
    在企业职工政治思想研究会里,多少对赵有点抵制,没有完全按照他那一套办。
    1986年时,要研究、解决政治体制改革的问题,邓小平提出党政要分开。我在会上发言说:是不是给他的意思稍微做点补正,加上"职能"两个字,即党政的职能分开。因为在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里,共产党是个执政党,你讲分开是个什么意思呢?当然,搞成党政合一是不对的。所以,分开不是别的意思,而是各有各的职能,即从这方面来加以分工,分工清楚之后,政府工作还是在党的领导之下,通过合法途径来实现党的领导。我把这一点文字修改的意见讲了以后,胡耀邦不赞成,赵紫阳也不赞成。
    在胡耀邦主持王作期间,他对企业政治思想工作基本上不闻不问。赵紫阳代替胡之后,就在各个方面贯彻他自己的那一套。赵特别强调党政分开。他提出了一系列主张,如在有的文件里讲,党委书记兼职,兼工厂的副厂长,实际上把党委和书记当成了行政的附属物;还有使党的领导属地化,即工厂在哪个地区或县,就归哪个地区或县来领导;还有使党的工作和活动业余化,即在8小时工作之内,党委的工作人员不能进行活动,只能在8小时以外进行党的活动。这些事情就都陆陆续续地出来了。赵就是要淡化党的领导,他还提出要改造政治思想工作,究竟如何改造,他也说不清。"淡化"和"改造"是赵的两句名言。{评论三百五十二:整条路线表面上看来就是让“糊涂人在干糊涂事”。其实,其中极深地隐藏着“只做不说”、或者不可“明说”但能让官员们“意会”的官员们的个人利益!!}
    在这个问题上一直和赵相对立的是康世恩。康对彭的意见也不赞成,他说:根据自己搞企业工作的经验,还是应该坚持党委领导下的厂长负责制。对于董事会领导下的厂长负责制、工厂管理委员会领导下的厂长负责制(这是首钢的办法),康都不赞成。武钢是支持康的意见的。康直截了当地对武钢的厂长黄墨滨说过这类意见。武钢的办法与首钢的不同,甚至是对立的。首钢宣传的是管理委员会领导下的厂长负责制,但实际搞的是周冠五个人的负责制。武钢搞的是名符其实的党委领导下的厂长负责制。武钢在经济和思想政治工作上,都搞出了自己的一套,有些很宝贵、很成熟的经验。黄墨滨是"一二·九"运动中五个著名教授之一黄松龄的儿子。
    在这个问题上,康和赵是两种路子。康直至去世,仍坚持党委领导下的厂长负责制。但他也有担心:即他们这一代——大庆的老人都退下来以后,大庆会搞成什么样子,他很担心。{评论三百五十三:正是有这样一些坚持“右”点可以、但决不能越过底线(即将国企据为己有)的老干部们的坚决抵制,才是使得中国社会倒退得非常混乱,还不至于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的根本原因之一!当然,这种倒退的方向不是他们作为个别人、个别企业的做法所能够扭转的,这需要组织与人民的觉醒和力量!}
    我不赞成赵的做法,这是明确的。但说我是完全支持康的,我也没有这个想法。根据一些企业的经验和我的调查,我一直是这样一种认识:党委集体领导,离不开群众和职工的支持,所以必须很好地依靠职工代表大会;而发挥职代会在企业生产和企业管理等方面的作用,体现工人是企业的主人,又必须通过党委的渠道来做这些工作。厂长负责制要真正起作用,不依靠工人不行,必须全心全意地依靠工人群众。因此,尽管渠道不一样,一个是党委要依靠工人,一个是厂长要依靠工人,但党委和厂长的最终目的,都是要使工人在企业里发挥自己的作用。这个看法,我在1986年同长岭炼油厂同志交换意见时就说过。
    我在武汉的分组会上发表了这么一个意见。新华社的记者喻权域很同意我的观点,把讲话整理出来了,想作为新华社的一个内部文稿发给各地。稿子交给我,我没有同意。后来,把其他的意见稍微充实了一下,这个讲话收到《邓力群文集》里面了。原来的题目是:"党政分开,党要管党",后来改为:"党政职能分开,党要管好党"。
    由于赵是总书记,他的权力大,声音也大,我的这些想法,起到的作用很有限。这个问题至今仍未解决。
    在企业领导管理体制上,中国搞现代化,实际上是学资本主义的。根据公有制的性质和我们自己的经验,究竟企业领导体制应该是什么形式的,还有待于把那些好的经验加以提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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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选”之后:一九八八年之事
二 回桂东老家
    从1949年到1988年,湖南解放近四十年了。我离开家乡的时间则更长,将近六十年了。早就思念故乡了。退下来以后,无官一身轻了,恰好我的四哥建黄从美国回来,于是两人相约回桂东一趟。我父亲的儿女中,长房(即大哥)那一系有邓经元,四哥那一系有庆元的一个女儿,我们一家有老俩口和儿、女各一;我的姐姐有一个儿子在桂东,缺三哥的后代。一批人就这样一起回了老家。
    回家后,在祖父坟前鞠了三个躬,献了一束花;在父、母坟前鞠了三个躬,献了一束花;在外祖父、外祖母坟前也鞠了躬、献了花。在老家没有住,在县里看了一下,住了两晚,路上也问了一些情况。
    家乡确实有变化,县里有了公路、电灯,我们村也有电灯了。房子还是老的居多,少数几户盖了新房,大多数还是住老房子。老百姓可以吃饱肚子。衣服可以御寒,穿破衣服和带补丁衣服的人是很少的。但也只是这样一种水平,根本说不上富裕。桂东是全区最贫困的一个县,在全省是倒数第二。
    最明显的变化,是教育有了比较明显的发展。以我读书的流源小学来说,我读小学时,男孩子能读书,女孩子就不允许读书,当时小学里一个女孩子都没有。我们那时是完全小学,不能每年招生,隔一年招一次,完小是三个年级。一个年级只是四、五十人,合起来不过百把个学生。教师也只有三、四个人,包括校长。仅四、五人。这次回去看,女孩子不仅可以上学,而且人数已经不少了,据说入学率达90%以上。有了初中(九年制)。教师已经有三、四十个人。教育的变化比较明显。
    乡镇的变化不大。因为是贫困县,在免除农业税、公粮和购粮方面,每家每户得到了实惠。扶贫救济资金每年有一点,但这些款项多数被各级政府用于建公房、私房了。我去的时候,桂东县扶贫年份快到期了,县里的领导希望我和省里说一下,再延长几年。湖南省委的负责人熊清泉不错,同意延长扶贫年份,一直延续下来了。国家的扶贫政策给地方的好处,各级干部比基层群众要多得多。这个问题,恐怕很多贫困县都是如此。在那些好的地区、县、乡,如苏南的张家港、河南的南街、北京的窦店,情况当然不同。这就使人想到,我们的宪法、党章和文件上写的,以及口头上说的,要求干部要为人民服务,但也有相当数量的干部不能真正贯彻这个宗旨,按文件、条例来办事。有了好处干部先得,老百姓得不到多少,只能得点残羹剩饭。这个问题没有完全解决。这算是回故乡的一点感想吧。{评论三百五十四:改开进行了不过十年,要变质也没有很严重。但总是能够看出与十年前的不同之处的。这不是指物质方面,因为和平时期物质方面必定是有所进步的;主要是指干部的“以权谋私”方面。这方面作者没说,但从到今天的“发展”趋势来看,当时在此方面与十年前相比,必定是走向变质的“进步”已经不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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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选”之后:一九八八年之事
三 在北京召开《当代中国》丛书编写会议
    到了5月份,在北京怀柔召开了一次《当代中国》丛书的编写工作会议,丛书各卷的主编或副主编都参加了。开会的第一天,北京市的党政主要负责同志都没有出席我们的开幕式,但他们却参加了与我们在同一个院子里召开的另外一个会,那个会是北京市工会的会议。这样一来,很多参加丛书编写会议的同志就议论纷纷了。当时的传说很多,有些参加会议的同志,就是来观察邓力群的表现的,因为两次落选了嘛。结果发现邓力群没有因为这件事垂头丧气,而是精神状态饱满。丛书的另两位主编马洪和武衡同志都参加了会议。这是自丛书开始编纂后三位主编同时出席的唯一一次会议,我感谢这两位老同志。
    我在这次会议上讲了话,主要是针对否定“合作化”和“资本主义工商业和手工业的社会主义改造”的言论。当时,有一种说法:个体经济又重新发展了,私营经济也发展了。港澳台的资本主义经济也来了,那么,50年代的"三大改造"不是白费力气了吗,即有不应该搞"三大改造"这样一种情绪。还有更为尖锐的言论: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因此,有人就不想编写这几卷书了。就这个问题,我发表了意见,我说:今天有今天的情况和今天的政策,过去有过去的情况和过去的政策,从研究历史而言,过去的政策是否符合过去的情况,如果符合,就应该说这件事就是对的,就应该肯定。不能因为今天的情况和政策变了,就反过来说过去都错了;如果没有"三大改造",十三大提出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理论就根本无法确立,哪里还有什么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应该用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来看问题嘛。
    我还说,我原来和小平同志讲,希望退下来以后,还有几件事要继续搞下去,这几件事情中就包括继续主编这套丛书,因此,这也是合法的。
    这样一讲,原来以为邓力群落选以后,《当代中国》丛书就要改变主编的同志,感到了欣慰,认为这个工作还能继续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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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选”之后:一九八八年之事
四 在黑龙江考察和整理文稿
    这一年我没有去北戴河,和刘白羽、林默涵相约去大庆休假,受到康世恩的欢迎。7月下旬,我带着卫建林和丁树奇,从北京经过辽河油田,然后去了大庆。几天后,康来了,余秋里也来了。左等右等,刘、林都没有来。我在大庆住了两个星期。旧地重游,看了一些老熟人。大庆人对我是友好的,因为我几次替他们说话。《论总纲》时,替他们说了话;后来在转发大庆经验时又替他们说了话;"渤海二号"事件时又一次替他们说了话。这些事,大庆的职工都了解,知道邓力群和他们是息息相通的,因此,我受到他们的友好款待。
    离开大庆去齐齐哈尔、五大连池、黑河,又去哈尔滨、佳木斯,回来又到了牡丹江,把黑龙江主要的地方都看了看,过去都没看过。原来总以为,黑龙江两岸都是崇山峻岭,以为大、小兴安岭都是很大的山和岭,一看才知道,黑龙江两岸都是大平原,大、小兴安岭的山势也很平缓,不是陡坡。从佳木斯回来的路上到了镜泊湖,参观了唐代渤海国的遗址,第一次知道了历史上该国的周围也是大平原,有三、四百万公顷的土地,这成为其建国的一个经济条件。
    在哈尔滨时还参观了一个飞机厂,引进生产法国的直升机,能够倒着飞;还有运十二,能坐20人,性能也不错。
    在东北考察期间,我听到一种反映:胡耀邦要把国营农场办成家庭农场,赵紫阳对此没有制止,反而加以助长,结果损失很大。东北的土地都是成片的平原,是用拖拉机耕种的,分给农户之后,每家只能分几条垄(一条垄有一公里长),每户分8至10亩土地,也就是七、八条垄。家庭没有拖拉机,就只好用牛耕,这样就不如拖拉机耕得深,耕种也不及时,结果就减产了。搞农场的同志和地方上的人,都认为这个办法不行,于是开始停止这种做法,并逐渐恢复国营农场。后来,除了搞了雇工经营的国营农场不愿被收回去,其他的都陆陆续续地收回了。{评论三百五十五:胡赵可是铁了心要搞私有化的,难道他们背后的支柱邓小平会是反对私有化的吗?!}这是后来的转变。
    这一次去东北,带了一些延安整风以后的文章,整理了一遍。可能是太疲劳了,我的右眼黄斑区出了问题,眼底出血,当时也没有感觉。从此以后,眼睛就再没有治好过,右眼失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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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选”之后:一九八八年之事
五 在长沙与胡耀邦见面、谈话
    从东北回来,11月又去了湖南,少奇同志纪念馆建成,我去参加了落成仪式。从宁乡回到长沙,恰好胡耀邦也在这里休息。从1987年开他的生活会议,到此时已有近两年的时间了。我就约他,提出可不可以去看看他,他表示欢迎。
    见面后,我没有想到他也不介意以前的摩擦。鲁迅说过:“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我们之间本来就不存在个人的恩怨,在当时的情形下,的确有“度尽劫波兄弟在”的情意。我们在一起谈了两个多小时,主要是胡谈了一些意见。{评论三百五十六:这也是一个处理人与人之间关系的难题!如何把握“主义”之争与个人情谊之间的“度”?}
    开始时,胡耀邦就对我说:老邓啊,现在流传四句话,你听说了没有?
    我说:我不知道。
    他说:现在流行和传播的很宽啊!
    他接着说:坚持社会主义无方向,坚持人民民主专政没对象,坚持党的领导无力量,坚持马列主义太抽象。{评论三百五十七:这就是邓小平这种不学无术又专权的骗子小人,将“实事求是”不仅仅当成毛泽东思想甚至当成马克思主义的根本的必然结果了}
    当时,我没有领会他特意和我讲这四句活是什么意思,以为他是要借这些流传的话来讽刺赵紫阳。现在想来,恐怕他有两层意思:一是对赵紫阳,你不是讲我不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吗,你当了总书记后,在坚持这些原则上,好像也没什么好的成绩;也可能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即你们都批评我不讲“四项基本原则”,那么我就借用民间的舆论来证明这是一个很难解决的问题。{评论三百五十八:这是思想理论与办法所必须回答的问题!!}
    这样一番话,可能表明了胡在这个问题上的心态,起码是还没想通、没解决。在这个问题上,他当政时,就和《人民日报》社的同志讲,“四项基本原则”的问题已经解决了,现在这已不是一个问题了;统一思想不是统一在“四项基本原则”的基础上,而是要统一在建设和改革的问题上。{评论三百五十九:这说明胡比邓小平在眼光水平上要低了一个层次。邓小平至少还能知道“建设和改革”是需要力量支持的,而在邓的心目中这个力量在中国就是共产党和共产党的领导权。这其实是邓本人当过一个方面的主官的实践经验的深刻体会,胡就缺乏这种实践。当然,邓小平比毛主席就不止低了一个层次,还涉及到了个人立场问题了。因为毛主席的人民立场和伟人眼光,使得他能够真正看出共产党及其领导的力量来源属于人民和人民的觉醒。否则根本就难以解释解放战争中,国共双方当时现存力量对比如此悬殊,表面上,从传统观念上,无论从“天时、地利、人和”那一个方面来看,国民党都处于绝对优势,为何最终是共产党取得胜利这一事实。这就是毛与邓的在“权力观”上面的根本区别所在。所以,“欲谋万世”的毛主席就会把“权力观”建立在最可靠的基础--人民之上;而“欲谋二世”的邓小平就会把“权力观”建立在并不一定稳固的党的领导权之上。}
    一直到现在,“两个基本点”、“四项基本原则”成为了陪衬和口头禅,究竟坚持“四项基本原则”是一个什么意思,胡、赵不清楚,我看许多人也不清楚。
    在胡的谈话中,表现出他对赵紫阳的那套做法不满意,例如他说:改造政治思想工作,怎么改啊?他说他对胡启立讲了,毛主席有一篇文章叫《改造我们的学习》,现在叫改造政治思想工作,不妥当、不慎重,他不赞成。还有,他说他不赞成赵紫阳搞的党委书记兼副厂长,党的政治思想工作只能利用业余时间进行的做法,对企业党委的领导属她化等办法他也不同意。胡还表示了对股份制不赞成,他说搞了股份制以后,就要搞股票交易所,一搞股票交易所,股票就分不清楚是哪个人、哪个企业的股票了。
    胡还说,他与其他人不好多接触,只有胡启立、田纪云还到他那里聊聊天。他有事、有意见,也找胡启立谈谈,由其转告。
    我把与淡化党的领导有关的、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说,表示了一点意见。胡耀邦好像也没有表示什么。我觉得我们的谈话,感情是真诚的,气氛是融洽的。结果也是满意的。
    前两年,有人写文章回忆胡耀邦,文章说到我去看胡,是要“同他联手反对赵紫阳,被耀邦严辞拒绝”。亏他们编得出来!
    赵紫阳当总书记以后的工作,确实是这次议论的一个内容。对赵紫阳这个做法,那个言论,提出不同意见,这个不妥,那个也不对,多数是胡耀邦讲的。我当时的思想和心情,根本就没有“反赵”、“倒赵”这样一个意识,没有这样一个想法,没有这样一个兴趣,更没有这样一个行动。{评论三百六十:这可就是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了。作为一个老干部,欠缺主动性是显然的。当然,这并不是不可理解,在路线倒退、思想混乱的大环境下,邓小平特别强调纪律以反民主的做法在起作用!只不过,作者没想过,如果谁都如此不敢反对,则整个国家必然一步步地走向邪恶之路了!当然,从另一种角度来考虑,如果错误或罪恶长期不改不纠正,让它烂得更快些,也是一种选择。而所有可能的选择,正确的做法就是,必需建立在这时人民的觉醒程度之上!}我对赵紫阳当总书记以后的工作,确实有一些不同意见,但说这次与胡耀邦见面、谈话是为了“反赵"、"倒赵",根本没有这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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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选”之后:一九八八年之事
六 在广东调查
    1 “不是广东办深圳,而是全国办深圳”
    从长沙分手之后,胡耀邦去了广西。我则从长沙去了广东,转了26天。去了粤东北的潮州、汕头,又到了珠江三角洲,深圳、珠海去了,还去了肇庆。上一次去广东,是1962年,这一次是1988年,整整26年了,用一天补了一年。一路参观,也了解了一点情况,作了一点调查。
    深圳的市委书记是李灏。李在经委工作过,我们是比较熟的。他介绍了深圳发展的情况。他说深圳从无所有发展到现在,总投资是87个亿。国家的投资拨款和银行贷款只有7个多亿,外来的投资主要是香港、澳门,不过是9个亿,两者合起来17个亿。另外70个亿是从哪里来的呢?他说是中央各个部委、各省市自治区投资的。为什么他们那么积极地投资,因为深圳可以减税、免税,再加上对外贸易得到的外汇多数留给企业。这样,就刺激了各个部委、省市自治区纷纷到深圳投资。李灏还说广东省委对办深圳吹得很厉害。有一句话,我记得很清楚,李灏说:不是广东办深圳,是全国办深圳。{评论三百六十一:哈哈!!原来不过是依赖全国,拿着人民的血汗钱“堆”起来的榜样!且不说这个榜样是好是坏,如此榜样有可能复制吗??}
    应该说一直到1988年,深圳的发展,得到了各个部门和省市自治区的支持,一个省是不能把深圳的事情办好的。
    2 陈云赞扬我的调查报告
    回来以后,写了一个给陈云、薄一波、宋任穷的调查报告。报告讲了几个问题。一个是粮食问题。改革开放以后,广东把粮田作为建筑用地,以及改种经济作物,使粮田面积减少了。广东就提高价格向湖南和江西买粮食,这两个省对它就搞封锁。这样一搞,湖南和江西的粮价就涨了很多,还有其他物品的价格也跟着上涨。湖南的干部说:我们拿的是湖南的工资,面对的是广东的价格。封锁湖南的粮食出省到广东,这是一个新问题。实践证明封锁这个办法不好,这样逼着广东进口粮食。广东的改革开放和周围省的矛盾,在粮食问题上暴露出来了。国务院也没有去解决这个问题,只是听之任之。第二个是资金问题。特别是农业方面的资金,以及有关人民生活必需的方面,投资都很少,钱都用在改革开放那一点地区去了。第三个问题,在乡镇企业和国营小型企业中实行个人承包制,其结果普遍地为承包人提供了发财致富的机会。还有一个问题,深圳、珠海几个特区及珠江三角洲与港澳(台湾也来了一点)搞"三来一补",这对于广东和国内来讲,好处是两条:一是容纳了三百万外来打工仔和打工妹(除了本地以外),二是得点工缴费,而港澳资本家把他们退下来的机器、设备搞到广东来,原料是他们的,在这里加工以后,商品又是他们的,这实际上就是赵紫阳后来说的:两头在外。资本家的原料赚了钱,制成商品之后,他们拿去销售又赚了钱。所谓"两头在外",实际上就是港澳商人两头赚钱;我们在中间算是得到了一点工缴费,工人的工资也算是得到了,管理费也得到一点。从当时的情况来讲,港澳台都愿意采取这种形式,他们在一些基础工业上都不愿意投资。当时,广东的电力特别短缺,"三来一补"的越多,电力就越紧张,这就只好由我们国家来投资。投资建起了电厂之后,就为这些港澳台的企业服务。当时只有胡应湘在广州湾建了一个70万千瓦的电厂,这是唯一由港商投资的项目。
    陈云对他的秘书许永跃讲,邓力群这个调查的质量不错。下面就是这个报告的全文。
    我的汇报
    陈云、一波、任穷同志:
    去年十一月下旬,我到湖南参加了少奇同志纪念馆开馆典礼之后,又到广东的番禺、河源、梅县、潮州、汕尾、惠阳、东莞、中山、江门、肇庆、佛山、南海、顺德等市县和深圳、珠海、汕头三个特区去参观访问了二十六天。边听边看,实地了解了这些地区改革开放以来的新变化,同时也听到了一些当前存在所需要认真解决的问题。现将地方同志反映的几个主要问题简报如下,供参考。
    一、粮食问题
    广东省人均只有七分耕地,粮食不能自给。近些年,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农村部分粮田改种了经济作物和水产养殖,再加上兴办乡镇企业、建设住宅和修公路等占地,粮食的播种面积逐渐减少,仅梅州地区就减少了二十万亩,其中建房占地四万亩;而人口自然增长和城市人口的增加又很快,粮食不足的矛盾更加突出起来。据估算,全省每年减少一个小县的耕地,增加一个大县的人口,需要调入粮食七十亿斤。不足的粮食,大部分要靠从外省高价购进。去年下半年以来,全国出现了粮食紧张的局面,一些粮食调出省禁止粮食外运,这给广东的粮食购销造成一定困难,不得不用外汇进口粮食砬急。据一些县的同志讲,现在农民手中还有粮,不会发生问题,本地城市居民的口粮供应也能解决,关键是外来工人(沿海地区三来一补企业的工人多系外县和外省来的)和饲料用粮无着,如果解决不好,不仅影响粮价继续上涨,生猪和三鸟的饲养量将大幅度下降,来卑:市场肉禽蛋的供应不能保证,物价上涨幅度也难以控制。
    一些市县的同志认为,在粮食问题上反映出三个方面的问题:
    (一)粮食合同定购价太低,同市场价相差太大,同工业品的价差更为悬殊。每百斤稻谷的合同定购价为二十五元,而市场销价则为七十元,农民每完成一百斤稻谷的合同任务,要减少收入四十五元。同工业品价相比,黑白电视机由四百多元涨到八百元,要用三千二百斤稻谷才能换一台;凤凰牌自行车由不到二百元涨到三百八十元,要用一千五百多斤稻谷才能换得来。农民觉得种粮划不来,不如改种收入高的经济作物。拿农民的话来说:"反正土地是我的,什么有利种什么。"
    (二)农业生产资料价高,合同供应量不能兑现。每完成百斤稻谷的定购任务,合同规定供应平价化肥八斤(现增加到三十斤)。实际上,合同规定供应的平价资料农民往往拿不到手,还得买议价的。而议价的生产资料价格上涨过猛,尿素由每斤两毛涨到八毛,每瓶乐果农药由三元涨到十五元,塑料薄膜竟上涨到八千元一吨。议价的生产资料也供应不足,农民很难买到,有时还买到假化肥、假农药。合同规定供应的生产资料不能兑现,失信于民,农民说:"这不是合同,而是光同。"因此,在农村中广泛流行着这样的话:"高价化肥我不买,平价粮食我不卖,请党原谅。"
    (三)对农业的投入减少,农业抗御自然灾害的能力减弱。过去,各级都重视农田基本建设,国家给三材,农民出工搞劳动积累,建设了不少工程。尽管在做法上有强迫命令的毛病,也有一些浪费,但毕竟在农业增产上发挥了很大的效益。现在,农田水利工程有的遭到了破坏,有的严重失修,不能发挥效益。河源县反映,过去十天半月不下雨不会旱,现在七天不下雨就成灾;以前十二小时下一百毫米的雨不会涝,现在下八十毫米就受不了。农民已经感受到了农田水利失修的恶果,迫切要求出工修复和新建,但无钱无材料,希望国家给予重视和支持。
    上述三个方面的问题,特别是价格问题,严重影响农民种粮和接受合同定购任务的积极性。如果不妥善解决,不仅粮食播种面积会继续减少,保不了总产量,单位面积产量也会下降的。有的农民算了一本账,亩产稻谷八百五十斤是最佳选择,再多产,就得多投入、亏本。{评论三百六十一:可贵!!此种真实情况,不直接下基层调查,坐在办公室是绝对想不到的!!}
    市县的同志认为,定购粮的价格必须提高,合同规定平价供应的生产资料必须兑现,否则不能刺激农民种粮的积极性。如果粮食生产出大问题,用外汇进口,那就划不来了。市县同志还认为,农用生产资料指定供销社专营,是减少层层盘剥的好办法,但担心供销社无力经营。因为供销社已经个人承包,力量单薄,又无多余的资金提前进货,运输、储藏都有一定困难。他们建议多辟几个供应渠道,由县统一管理。
    二、资金问题
    整治经济,压缩楼堂馆所的建设,抑制通货膨胀,地方的干部和群众是称赞并接受的。但是,抽紧银根之后,有的银行只收不贷,各经济单位流动资金短缺,一时又形成了企业无钱购买愿材料、商业部门,无钱进商品、粮食部门无钱收购农副产品的状况。市县同志普遍认为这种状况不尽快改变,将影响经济的正常发展。珠海压缩机厂,是光大公司、电子工业部、珠海市三家出资联营的,引进了-美国的技术和设备,设计能力单班年产电冰箱、冷柜、空调机等用的压缩机九十万台,产品质量好,可替代进口,国内外纷纷订货,供不应求。厂方想增开班次扩大产量,但受流动资金的制约,不能增产。一些新建企业都存在这个问题。
    许多企业不能充分发挥能力增加生产,除了流动资金困难外,还有供电不足的原因。现在,一些企业因缺电已经开四停三。电力不够,对经济发达的地区是个很大的威胁。开放了的城市,不得不保城市生活用电,企业多数搞自备电(柴油机发电)。看来,生产已经发展到相当规模,供电不解决,即使有了资金也难以扩大生产。
    一些市县的同志提问:票子发得很多,但国家却没钱,地方政府也没钱,钱到底哪里去了?他们的答案是三条渠道流失了:(一)建设楼堂馆所,占用了大量资金。停缓建的未完工程,不仅建设单位呆滞了资金,施工单位备料、设备生产企业投料,也都占用着资金。(二)企业承包基数低,大量利润用于了集体和个人消费。(三)官倒和私倒,现金买卖,银行无法控制市场流通的货币。南海县的集体和家庭化纤纺织业较发达,已经形成了很有规模的化纤布市场。外省的人用皮箱装着票子、开着卡车去买。他们反复倒运,钱回笼不到银行手里。
    有的市县反映,银行为了吸收存款,搞有奖储蓄;但是社会储蓄总额却增加不了多少。这是因为,甲银行搞有奖储蓄,存款人就把存在乙银行或丙银行的钱取出来投入甲银行。反之亦然,实际上成了储蓄的转移。
    三、乡镇企业承包问题
    原有的社队企业,大都实行了承包经营,承包者多为原来的干部。在承包方式上,一般都注意了集体承包,但多数地区个人承包多于集体承包。几年的实践结果说明,两种承包方式对社会和集体的贡献效果大不一样。东莞市麻通公社新集大队办了三个砖窑、一个水泥厂,个人承包,一年只上交大队十九万元;川杈大队只办了三个砖窑,集体承包,一年却上交大队由百二十万元。市县同志认为,集体承包乡镇企业,可以为国家和集体多作贡献,可以集资补农,为村镇兴办教育和其他福利事业,承包者和群众都高兴,是集体致富的道路;个人承包,容易滋生歪门邪道,造成干群之间的新矛盾。他们觉得这是一个带方向性的问题,必须认真解决。东莞市已在前几年就强调每个大队必须保留集体经济。佛山市实行双层经营,即工业以集体为主,农副业以家庭承包为主。
    各市县都建有党校,定期轮训党员干部,加强两个文明建设的思想教育,提高他们在新形势下正确处理各种关系、引导农民走集体致富道路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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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选”之后:一九八八年之事
七 赵紫阳辜负了陈云的嘱托和教诲
    1 赵紫阳不听陈云的两点建议
    陈云同志对当时的政治、经济形势是非常关心的。1987年7月,他两次向赵紫阳建议,一次是通过薄老转告,一次是亲自找赵谈,语重心长啊!陈云建议的要点是两个,一是讲你责任重大啊,死了多少人才取得了革命的胜利,耀邦没有把这个责任承担起来,现在由你来承担,你一定要想到牺牲了几千万人,要把他们的事业继承下去啊。陈还按着赵的肩膀说:你身负重任啊!第二点,陈要赵好好学哲学,并把自己从学哲学中所得的收益告诉赵,哲学、世界观的问题不解决,你的责任就承担不好。"言者谆谆,听者藐藐"啊!可以说赵完全辜负了陈的嘱托和教诲,也可以说陈的话不幸而言中。
    2 赵紫阳听不进陈云的八点意见
    陈云同志还在1988年提出过八条意见,这些都是针对赵在工作中出现的问题讲的,陈云开头就说:在我们这样一个社会主义国家里,学习西方市场经济的办法,看来困难不少。你们正在摸索,摸索过程中碰到一些问题是难免的,还可以继续摸索,并随时总结经验。④八点意见,赵没有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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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选”之后:一九八八年之事
八 赵紫阳欣赏《河殇》"新纪元"的说法
    在1988年还有一件事,赵紫阳支持的《河殇》,提出了一个新观点,即不是这一年,也不是那一年,而是赵紫阳上台的那一年叫“新纪元"。赵紫阳不仅让有关单位复制录相带,而且亲自介绍、推荐该片给新加坡的李光耀,说值得一看。《河殇》播出以后,首先提出批评的是王震。王老在宁夏讲话批评,然后又找林默涵等人谈话,由林默涵等人帮助王老把意见整理成文章。文章写好给我看时,我就提出了这个意见,我说《河殇》的要害就是这一条,赵紫阳非常欣赏其中"新纪元"这个说法。李先念有一次见到我,说你对王老这个讲话、这个文章有什么意见啊?我说我提了一个意见,要害是"新纪元"的提法。先念说:哟,过去还不知道这个看法。{评论三百六十二:这也算是理解赵此人的一个关键方面!尽管邓小平是在走邪路,至少有自己的“主义”、有一套阴招办法,所以,可以用“竖子”来称呼邓小平!而赵即使有一些办法,不过就是完全跟着西方资本老一套走,自己谈不上什么“主义”。却一掌上权,连“竖子”都不能算,就想利用权力“树碑立传”,打造赵氏“新纪元”了,当然只能是“唯留笑柄”了。}
    赵紫阳下台时,王老发表了一个讲话,批判“新纪元”是讲话的内容之一。③
    王老是产业工人出身,但是喜欢看小说、看理论书,敢于而且善于保护知识分子,在政治上也相当敏锐。
    注释:①这三个条例是:《国营工业企业职工代表大会暂行条例》(1981年7月13日发布)、《国营工厂厂长工作暂行条例》(1982年1月2日发布)和《中国共产党企业基层组织工作暂行条例》(1982年6月3日发布)。
    ②陈云:《当前经济工作的几个问题》。《陈云文选》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5月版,第365页。
    ③1989年6月21日,王震在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发表书面讲话,他指出:"《河殇》的要害,是所谓'新纪元'。《河殇》里有两个'新纪元'。巴黎公社不是新纪元。十月革命不是新纪元,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不是新纪元。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不是新纪元,马、恩、列、斯、毛以及小平同志等老一辈革命家开创的事业,都不是新纪元,只有1649年英国资产阶级革命是一个新纪元。1987年赵紫阳同志当了总书记,又是一个新纪元;赵紫阳同志这个‘新纪元',到底是什么样的'新纪元'?这是用'蓝色文明'即资本主义代替社会主义的'薪纪元'。这是削弱以至取消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瓦解以至'改造'党。反对邓小平同志代表的党,大树特树赵紫阳同志'新权威主义'的'新纪元'。{评论三百六十三:“反对邓小平同志代表的党”这并没错,因为邓小平迟早是要把这个党给带到“沟”里去的,这是“破”;问题在于赵紫阳想要“立”的则更坏,即如前苏联戈氏一样直接把共产党解散,由赵当总统(皇帝)罢了!因为,在赵看来,既然改开就是在走向全盘私有化,那么作为上层建筑的共产党就必然要抛弃。唯有如此才能在理论上自圆其说,使得上层建筑与经济基础配套!}这是把真正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坚持改革开放总方针的力量打下去,把反对四项基本原则:歪曲和破坏改革开放总方针的力量庇护下来、扶植和集聚起来的'新纪元'。赵紫阳同志在经济、政治、意识形态工作中的错误,已经产生严重后果。几年来经济过热、通货膨胀、分配不公,社会治安混乱,一些党员、干部中发生贪污腐化现象,严重地脱离群众,人们的思想搞乱了、搞散了,早已在新中国绝迹的贩毒、吸毒、卖淫、走私、绑票、买卖妇女儿童、黑社会等丑恶现象重新泛滥,严重败坏了我们党和政府的形象,总祸根就是赵紫阳同志。{评论三百六十四:说“总祸根就是赵紫阳同志”是不对的,至少是极不准确的,仅仅是他,他哪来的这么大的能耐!}到这次动乱和反革命暴乱,大大小小的野心家、阴谋家,反革命残余势力和社会渣滓纷纷出笼。他们打砸抢烧杀,破坏国家财产,惨无人性地殴打和杀害解放军指战员,把神圣的天安门广场和首都北京,搞得黑云滚滚。这是他们'新纪元'的一次大暴露。......赵紫阳同志是一个想开辟'新纪元'的野心家,还是一个善于耍弄政治权术的阴谋家。"{评论三百六十五:赵是一个“自不量力”的野心家、阴谋家的评价是准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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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选”之后:一九八九年之事
一 回答于光远
    1 于光远就王力访谈录大做文章
    1989年3月份,于光远在中顾委第三组的会上提出质问,要邓力群回答和王力的关系问题。这个事情的起因是:在此之前,叶永烈访问了王力。王力就把我和他接触中间的一些情况谈了。其中有胡耀邦说他做过理论工作、写过文章、有研究能力,现在免于刑事处分之后,希望他在这些方面继续做些研究工作,写点文章。叶永烈把这些说成:党的最高领导对王力的评价是,立场坚定,理论根底厚,写作能力强。我当时给王力建议的是:杜绝人间往来,闭门读书,甘于寂寞;但是要研究一点问题,其中三中全会以来党中央对毛泽东思想的继承和发展,就是一个重大题目;还有农村情况,也算一个题目。叶永烈在访谈录中讲,王力说这是邓小平给他的任务。1989年1月18日,叶永烈在上海的《联合时报》上发表了这个访谈录,文章登了很大的版面。
    于光远抓住此事大做文章,提出要追查邓力群和王力究竟是什么关系。第三组的组长刘澜涛让人做了记录,记录经于光远核对后,转给薄老,薄又转给了我。
    2 我的回答
    4月29日,我写了一封答复信,请薄老、任穷同志并报陈云同志,把1984年4月我回答胡耀邦在书记处会议上骂邓力群请来陈伯达这个教师爷写文章教训中央同志的那一封信附在后面,还附了1981年11月邓小平让我去找王力谈话的批示,邓的批示是:"请力群同志与他一谈,告他什么话都可以谈。”邓对此事的批示一共有两个,11月5日批的是上面的话,11月6日他又加批了一句话:"请耀邦同志看看。”耀邦也圈阅了。附了这两个东西。就可以回答于光远们的质问了。这些档案的原件都保存下来了。
    王力当时经我转了给邓小平的信,耀邦也看了,还画了圈。
    3 我对王力的评价
    王力去世之前,提出要见我。他感到自己快不行了。由于当时的种种原因,我不好见他。他去世之后,他的家人给我发了讣告,请我去告别,也因为政治原因我没有去。我的心里总感到这样做会有一种遗憾。政治这个问题确实不简单,太复杂了!我要去见他,他不说也会传出去。这就又会引起于光远这类人给你找麻烦。从这点上说,我不见他为好。但就同志之间的感情上说,总觉得留下了一点遗憾。这个人还是一个同志,也有才。{评论三百六十六:主义与人情的度的把握问题?}
    从总的方面来评价王力这个人,他对党是坚定的,对毛泽东思想是相信的。“文革”初期,他成为风云人物。这有他本人的责任,但也不能说所有的坏事都是他主张的。全面、公正地看,还应该承认他是一个共产党员。当然,这个人也确实有点毛病,有职有权时,他好表现自己;一旦无职无权,他又不甘寂寞。在这一点上,他和关锋就不一样。关锋后来确实是闭门读书、写作,成绩不小。王力也写了不少东西,现在留下的一些东西,也有价值。但是,据反映,其中不实、不妥之处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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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选”之后:一九八九年之事
二 向胡耀邦遗体告别
    4月15日,胡耀邦去世。恰好在他去世的那一天,我去北京医院看病。碰到胡启立出来,满脸流泪。我知道胡耀邦住在医院,问他怎么回事,他说胡耀邦去世了。我就赶到胡耀邦的病房,与他告别。当时,我的思想感情有起伏,也非常复杂。作为胡耀邦的反对派,我是第一个向他的遗体告别的。
    4月22日,中央在人民大会堂举行了胡耀邦的遗体告别仪式,我参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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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选”之后:一九八九年之事
三 在浙江、江苏、上海期间发生的事情
    1 陈云收到邓小平"4·25"讲话后即回北京
    参加耀邦的追悼会之后,我就去外地了。我先去杭州,见到了陈云同志。记不得是见陈的当天、还是第二天,陈云收到了邓小平4月25日的讲话。他把这个文件给我看了,而陈在收到这个讲话的第二天就回北京了。5月26日,陈云同志在中顾委常委会上讲了话。他说:关于反对动乱问题,我讲两点意见:第一,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能后退。如果后退,两千万革命先烈用人头换来的社会主义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就会变成资本主义的共和国。第二,我们作为老同志,现在就是要坚决拥护以邓小平同志为核心的中国共产党,坚决拥护李鹏同志代表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会在首都党政军干部大会上的讲话。同时,要主动地多做干部和群众的工作。
    2 陈云打电话要我快回北京
    我留在杭州参观了一下就转到苏南,在几个主要的县市,参观了几天。然后转到江北。江北原来比较落后,经过农业开发,情况很好。之后又到扬州、镇江,经无锡回到上海。在那里参观了几天,后来得肺炎、发高烧住进了上海的医院。当时,陈云同志打电话让我快点回来,5月31日,出了医院我就回北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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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选”之后:一九八九年之事
四 处理赵紫阳的有关情况
    1 陈云在政治局会议上的两句话
    在“八九政治风波”以后,中央于6月下旬开了一个政治局扩大会。会上,很多同志都讲了话,先念同志做了一个长篇发言。因为他对国务院的工作比较熟悉,对赵本人也比较了解,从这个发言可以看得很清楚,赵究竟犯了一些什么错误,为何会导致这样一个结果。这是一个很好的发言。与此相反,6月23日,赵紫阳作了发言,题目就叫:我的发言。连"检讨"两个字都不愿意说。这个发言完全是为他自己辩解的,实际上没有承认一点错误。{评论三百六十七:如果能够公开赵紫阳的“我的发言”,是有助于了解赵当时的思想状况的。}
    当时还有李鹏的报告,邓小平没有发言,陈云同志就是两句话:一、赵紫阳同志辜负了党对他的期望。二、我同意中央对赵紫阳同志的处理。陈云的话非常沉重,蕴藏着老人家的感情啊!
    “八九政治风波”以后,中共中央于6月23日至24日召开了十三届四中全会,全会对中央领导机构的部分成员进行了调整:选举江泽民为中央委员会总书记,增选江泽民、宋平、李瑞环为中央政治局常委,增补李瑞环、丁关根为中央书记处书记,免去胡启立中央政治局常委、政治局委员、书记处书记的职务,免去芮杏文、阎明复中央书记处书记的职务。
    2 赵紫阳似有苦衷
    赵紫阳对造成“八九政治风波”要负主要责任,但赵可能也有些委屈。当时成立了一个小组审查赵,组长是王任重,成员有李正亭,还有一位是彭真的儿子傅锐。李正亭告诉我,王任重给赵写了一批题目,让他回答,赵不回答。王任重说,既然不能书面回答,那就谈一次吧。结果在谈话时,王任重一提问题,赵就放声痛哭,一直冷静不下来。王让他冷静一点,赵一直哭泣不止,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可能赵有点委曲,有点苦衷。
    3 赵紫阳吊唁陈云受阻
    还有一件小事,陈云同志去世后,没有通知赵参加任何治丧活动。赵自己赶到中南海,要到陈云家里去吊唁,他可能想到了陈云对他说过的那些话。结果,卫士没有让他进去。{评论三百六十八:对比陈云的说话与邓小平的“没有发言”,“赵紫阳似有苦衷”的原因最有可能来自何处??并且此“苦衷”必定是难以有实据的,例如,口头交谈,无证明人或证明人决不会作证等。但经历者仍然必需给予公开。当然仅仅只有一份无法证实、没有依据的指责并不能确切说明什么问题。但是,当有情况完全不同的二人、三人,甚至八人、十人,都符合逻辑地提供相似的指责时,就有可能揭穿那些手段比较高明的骗子的真面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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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选”之后:一九八九年之事
五 参与组建中央政策研究室
    1 选对了三个人
    宋平是常委了,他分管组织和人事工作。中央常委决定,由他组建中央政策研究室。现在看,研究室的领导选对了三个人:王维澄、滕文生、卫建林。研究室的主任,当时曾设想了两个对象:王维澄和徐惟诚。最后选定了王。这个人选对了。另外还选了两个苦力。一个滕文生,一个卫建林。王维澄开始曾想让建林作为高级研究员,不当副主任,我坚持要让建林当副主任。滕和卫与王维澄一起做了很多工作,虽然难度很大,但起了很好的作用。
    2 邓小平深谙用人之道
    在组建研究室的过程中,宋平对我说:为了便于帮助他们(王、滕、卫)做工作,给你个什么名义呢?我说:让我当个顾问吧。宋平说:是否还可以设想更高一点的名义?我说:有个顾问就行了。我心里想,能让我当个顾问也就很好了。
    这种安排报到邓小平那里,顾问也不能当。邓小平的理由是:如果他当了顾问,给新的班子为难啊,新的班子有什么意见,邓力群不同意,这不就难办了吗!
    这之后不久,先念同志提出建议,让我去政协当副主席。当时,王任重同志身体不好。机关工作,特别是党的工作没人管。这个想法问了邓小平,邓力群不当研究室的顾问,是不是让他到政协去当个副主席,邓小平倒同意了。我不想去政协,就向陈云同志报告,请陈云同志说说话。我确实不想干政协那些事,对做统战工作,我也不熟悉。陈云同志帮了忙。先念同志不高兴了,他当着我的面说:你大概是嫌官小吧。我倒确实不在乎官大官小的问题,因为那些事非我所长。由此也可以看出来,邓小平用人有他的考虑。当政协副主席他通得过,一个小单位的顾问,插进一个邓力群,他就通不过。{评论三百六十九:实权大小与实际作用大小,理应是一个比较懂得用人的掌大权者所必需考虑的两个方面。这与立场关系不大,属于想要把事做“好(好与坏有时与立场相关)”所必须的。邓小平对作者通得过的属于名望大、实权小与实际作用小的职位,通不过的属于实权小但实际作用大的职位。这说明此时的邓小平对作者已经不信任了!作者当然也能感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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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选”之后:一九八九年之事
六 在烟台谈赵紫阳的改革(1)
    1989年8月,我先去青岛、威海,然后在烟台休息了一段时间。8月3日、7日、8日、11日,在烟台东山宾馆就我所知道、了解的赵紫阳的改革观,讲了4次。是由赵少坪记录、整理的。现在,我把这几次谈话记录引在这里。
    1 八月三日的谈话
    赵紫阳同志问题的暴露是在1984年,当时主要是经济问题。政治思想领域的问题,是1986年中央讨论关于精神文明决定开始的。他同胡耀邦同志一起把十二大确定的"共产主义思想为核心"的提法改掉了,用共同理想取而代之。整个决定是他们两位合作的,反映了他们两位的思想。{评论三百七十:这就是赵紫阳与胡耀邦完全相同之处!这可不是小事!}
    1986年下半年,全国闹学潮。胡耀邦同志辞去总书记职务后,赵紫阳任代理总书记。在批评胡耀邦同志的中央生活会上,赵紫阳的发言话不多,但是用语份量很重。
    1987年初,中央成立处理学潮的领导小组,胡启立任组长,李鹏、何东昌同志参加,赵紫阳指导。当时很明显,他是采取冷的方针。王震同志深感不满,说既然有冷,也应该有热嘛,不能只冷不热吧。当时上海的学生要占领市政府,上海请示赵紫阳怎么办。他说,要占就让他们去占。据说有一部分学生确实冲进了市政府大院,费了很大劲才把他们给转移走了。{评论三百七十一:如此大事,作为当时非事发地老百姓的我,竟然从未有所闻,说明当时中国的新闻封锁,确实够利害!本来,从道理上说,学生的行为理应是正当的,因为这其实就是二次“文革”。问题在于当时的中央已经在思想上、组织上彻底地全盘否定了“文革”,也就是说,把毛泽东时代“文革”所必然体现出来的两派中反“走资派”的那一派领导者,利用手中的权力给狠狠地打下去了,甚至当时这一派的许多领导者已经被关进了监狱也说不定。所以,学生的要求虽然是正当的,但却缺少正确路线和立场的领导者,又由于当时国际形势的影响,也就只有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后来我在上海听到一种反映,认为中央对学生让步太多。芮杏文同志是执行赵紫阳意见的,上海一些老同志包括江泽民同志在内,不同意他们的意见和做法。
    关于严家其的问题
    十三大以前,中央成立了政治体制改革研讨小组。1986年秋,鲍彤调严家其到这个小组任办公室副主任。当时社会科学院一些同志不同意,反映了他过去一些情况,认为他不宜在此工作。这个消息鲍彤透给了严家其,于是严写了一个情况,向鲍彤求援。然后,鲍彤等三人联名,根据严自己的说法,给赵紫阳写了一封信,还讲严如何守纪律等,为他过去的问题开脱,希望仍然留他在办公室工作。赵紫阳批送中央几位同志"阅知"。1987年年初,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开始后,中央要审查处理一些搞资产阶级自由化的人,后来在上报中央的名单中还是把他加上了。到8月份北戴河会议讨论名单时赵紫阳提议先讨论五个人的处理,其他人以后再讨论。后来他就不再提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问题了。从此,严家其也就被他保护起来:继续得到重用。
    关于企业领导体制问题
    1983年彭真同志给小平同志写信,建议实行厂长负责制。他领着袁宝华等同志做了一些调查。调查的结果我记得有这么一句话:实行厂长负责制,同时要有三个加强。根据这个意见重新修改了三个条例,作为草案发下去了。发下去不久,就来了一个补充通知,补充通知就说厂长全面负责,还有法人代表、中心地位、中心作用。这样一来,把属于党委的那部分权力、职责否定了。以后据此修改企业法,交全国人大通过。1988年,又形成中央9号文件发至全国。这是一个值得进一步调查研究的问题。
    关于所有制的改革
    所有制的改革是近两年才提出的。好象是1988年9月19日,赵紫阳在同弗里德曼的谈话中说,企业方面的改革,重点是转向以公有制为主体的股份制。他还说:在社会主义基本制度不变的情况下,我们要尝试一下西方国象发展商品经济一些有效的经营方法。这里头表面上看是有前提的,实际上是要用股份制来瓦解公有制,用西方发展商品经济的方式即西方的市场经济,来代替社会主义有计划的商品经济。西方的市场经济搞起来以后,都变成股份制了,还有什么公有制,还有什么社会主义。在这个问题上,他本人的话不太露骨,可以找一些他欣赏的经济学家的文章来看看。比如厉以宁,还有什么人。对温州私营企业的大发展,我听他说过,这就是一种模式。
    讲到公有制的问题,他有些话说得比较含糊。有一个问题是非常清楚的,就是社会主义的商品经济和资本主义的商品经济,只允许讲二者的共同点,不允许讲区别,或者只讲西方的市场经济,认为这就是我们要实行的商品经济,就是唯一的商品经济。谁要讲社会主义商品经济和资本主义商品经济有共同性,但是又有区别,有特殊性,他就认为是繁琐哲学,是干扰改革。陈云同志去年10月8日的八条意见里头,很明确地讲,他们试行西方的市场经济,看来困难很大,赞成他们继续探索,要注意总结经验。赵紫阳的心思是向往西方那一套的。不少同志主张,不能把商品交换原则引入党的政治生活、国家的政治生活领域。对于这种主张,他开头口头上也是不赞成的。话来他认为,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弊端或者腐败现象,正好像资本主义初期的腐败现象一样,是不可避免的。去年十三届三中全会上,把这个意思写进了文件,有人反对,他又改掉了。
    这几年赵紫阳口里讲的、脑子里想的商品经济是什么?我们要做些分析。概括地讲,就是抹煞不同性质商品经济的区别,特别是抹煞社会主义商品经济和资本主义商品经济的区别。1984年经济体制改革的文件出来以后,经济理论界在房山开了一次会,会上有两派,一派讲社会主义商品经济和资本主义商品经济是有区别的,各有特殊性,尽管有共同的地方,这一派占少数;另一派就讲,重点应该看到两者之间的共同性。
    关于十年改革理论讨论会
    1988年年底,中宣部召开十二届三中全会十周年理论讨论会。在酝酿过程中间,有人提出一个问题,说为什么不把这个会延伸到建国四十周年时召开,回顾总结四十年的经验教训,讨论理论上的是非。赵紫阳听了这个意见以后表示,四十年中,"大跃进"做了结论,十年"文化大革命"做了结论,问题大的是"三大改造"。他说,按照他的设想,资本主义工商业改造可以不搞,"三大改造"都可以不搞,现在讲五种经济成份,个体经济,私营经济,集体经济,国营经济,中外合资、独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原话可以查查。
    有位学者今年在《理论动态》上发表文章就讲了这样的意见。理论界一直有人讲要补新民主主义的课。毛主席当时把新民主主义作为整个一个时期,不像列宁所说的,民主革命胜利之日起就转入社会主义革命。到了过渡时期总路线、,就有一个新的说法了,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即社会主义革命阶段的开始,由此提出批评关于确立新民主主义秩序的观点。毛主席当时的解释,认为没收官僚资本,就是社会主义革命的重大步骤,民主革命结束,即进入了社会主义。到了1961年,又不再延用过渡时期总路线的提法,而是改成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到"三大改造",然后过渡到了社会主义时期。前几年张显扬就讲,要补新民主主义的课,"三大改造"搞早了。
    另外一个意见叫做允许资本主义有一个充分发展的时期。那就不叫新民主主义时期,而是新中国成立以后,允许有一个资本主义充分发展的时期,套用毛主席在《新民主主义论》中那句话:中国吃亏不是在资本主义发展太多,而是资本主义发展不够。然后从这个话引伸出中国应该有一个资本主义充分发展的时期。赵紫阳后来这一套,就是补这方面的课,不是过渡到社会主义,而是过渡到资本主义。所谓资本主义再认识、社会主义再认识,认识的结果,就是资本主义好,社会主义坏,因此,我们还是要回过头来搞资本主义。这些观点赵紫阳讲得不够系统,也不够明白,但是理论界有一些人讲得是系统的、明白的。
    1986年2月,秦柳方同志写过一封信。附了几篇文章,打印后分送乔木等几位同志和我。乔木同志当时住在医院,收到秦柳方的信以后写了几句话:"耀邦、紫阳、启立、厚泽同志: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秦柳方同志日前寄来一信反映经济理论的一些情况,作为一家之言,还值得看看,此件原已分送力群、胡绳同志,故不再报。原附件较多,从略。"赵紫阳看到这封信,批了几句话:批判经济理论上的自由化,可要慎重,现在更需要的是大胆探索。
    批评要慎重,但是允许不允许批评?探索要大胆,要不要马克思主义指导?要不要从中国实际出发?赵的批示,实际上为经济理论方面资产阶级自由化的泛滥开了一个大口子。这同他支持《世界经济导报》就一致起来了。《世界经济导报》实际上是搞资产阶级自由化的一个主要阵地。他亲口给我讲,他喜欢看这个报纸,也经常注意这个报纸的言论。这些人受到他的保护,特意给他们提供一个宽松的环境,因此,才这样肆无忌惮地宣传和提倡西方经济学的那一套,狂热地攻击马克思主义、吹嘘资本主义。这样一些观点,这样一些文章,这样一些著作,比耀邦同志时候更加畅行无阻,这样一些人物,比耀邦同志时候更加活跃。还有鲍彤下面的几个研究所。《世界经济导报》开了头,比较突出的还有《经济学周报》。《人民日报》、《光明日报》和许多报刊竞相发表他们的言论。还有一些演讲和座谈会。他们俘虏、信用实际上是害了一批搞经济学的中青年同志。近一两年来,在赵紫阳的支持、纵容下,这种自由化思潮的泛滥,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关于企业家阶层
    近年来。赵紫阳所支持的一些人大谈什么企业家、企业家阶层,说企业家阶层应该有自己特殊的利益、特殊的地位。他们从来不谈工人阶级在国家生活中的领导地位。
    风险承包的后果,现在比较明显了。现在已经达到了这么一个程度,厂长(经理)的人身都得不到安全了,自己要带武器,带警棒,请保镖。厂长(经理)被杀的事件经常出现。这说明存在一种尖锐对立的关系。他们的所谓企业家,实际上是他们着力培植的资本家。
    赵紫阳同弗里德曼的谈话是一个标志。弗说,中国的改革关键是给赵紫阳充分授权。他按着赵的意思,说如果一个领导人没有被充分授权,很难进行经济体制改革。弗所谓授权要办的事,就是六个字,即“自由、市场、私有”,中国的出路就这六个字。那就是美国式。他对我国现行的东西都不赞成,对赵紫阳的国家调控市场、市场引导企业,只赞成后半句话。我们管理外汇他不赞成,控制物价也不赞成。弗回去以后,在斯坦福大学讲了一篇话。登在香港的杂志上。当时陪弗里德曼见赵紫阳的一个叫张五常的教授,写过几篇文章,认为弗与赵的观点是一致的。
    关于党政分开问题
    政治体制改革研讨小组成立以后,研讨过程中定了一些东西,或者布置实施的一些东西,如企业法、党政分开。党政分开是小平同志提出来的。我提过不同意见,没有采纳,我也不说了。先念同志不赞成提党政分开。问题还在于怎么执行。现在各部党组都取消了,包括省一级的,撤销党组究竞结果怎么样,今天以前没有人说话,赵紫阳问题出来以后,估计会有同志说话的。到底怎么提法好,怎么贯彻执行妥当,需要进行调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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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选”之后:一九八九年之事
六 在烟台谈赵紫阳的改革(2)
    2 八月七日的谈话
    现在有人给赵紫阳概括了三句话:思想自由化,经济私有化,政治多元化。这三句话概括得有点道理。{评论三百七十二:赵紫阳“三化”的本质就是组织领导层的精英化,其实就是反人民化。体现在实际操作中,思想上,反“四大”、反“文革”,反对人民思想言论的自由化;经济上,为一切官员利用权力通过一切手段窃取国家和人民的公有财富据为私有保驾护航;政治上,利用权力在“多元化”中排除毛泽东思想,并大肆非毛反毛。以上的“三化”符合邓小平的基本路线,至少邓小平是不会反对的。}1987年批评耀邦同志,他说耀邦同志的问题是一个原则问题,耀邦是主张搞自由化的,他是反对自由化的,因为这个原则分歧,产生了不同意见。现在看来实际上赵紫阳不过是利用这个机会,利用这个口实,达到权力转移的目的。严家其说,他们反对非程序的权力转移。他们是反对转移赵紫阳的权力,主张把李鹏同志的权力转移给赵,甚至主张把小平同志的权力转移给他们。{评论三百七十三:这不过是赵紫阳向邓小平“学习”如何从华国锋手中夺权过程的结果。赵紫阳还“嫩”点,这当然是邓小平必定要反对的。}总之,赵对搞资产阶级自由化的势力,原先说要反对,后来又接受下来,保护下来,目的都是为了他来掌握权力。有人讲,赵紫阳是个机会主义者,这个话有一定的道理。
    十三大原来准备有两个报告,小平同志出题目,由赵紫阳讲建设和改革,耀邦作政治报告。耀邦出问题后,只搞一个报告了。本来耀邦那个班子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不工作,等着解散了。赵紫阳给我说,郑必坚同志向他请示,我们的工作还做不做。赵紫阳说,你们搞了一阵子,总算有了一个成果嘛。后来就把这个摊子合到鲍彤那个摊子里去了。
    赵紫阳思想上的自由化,经济上的私有化,政治上的多元化,从他的方向、趋势或者说要走的道路来讲,“三化”归总到西方化。但到他垮台为止,走到一个什么程度,这需要研究。他的错误的后果非常严重,使党和国家面临生死存亡的关头,证明他那条路走不通,失去党心民心,导致他的失败。{评论三百七十四:他不过是个比较性急的“傀儡”罢了。}但是,他终究干了许多年。这确实值得研究。他不是一步走向垮台的,中间步步高升,走到顶峰,然后走下坡路。十三大的开幕登基,《河殇》说是什么“新纪元”。这是他政治上的顶峰时期,从那以后就走下坡路子。赵紫阳1980年由地方调到中央,到垮台,前后十年。他的问题可划分为两段来研究:1980年到1986年为一段,1987年耀邦同志下去到他垮台为一段。
    赵紫阳自上来到垮台,就不只是对这些搞自由化的人宽容的问题,不只是保护伞问题,而且还加以提拔、重用,让他们形成气候,形成势力。{评论三百七十五:分明有着一条路线在支持他!!}原因之一在于赵的一些观点也是自由化的观点。比如他关于文艺的方针叫“少干预”,完全是虚伪的,他喜欢的就支持,他不喜欢的就采取各种各样的办法来制止、打击、压制。《河殇》就是最明显的例子。他非要宣传部管文艺的贺敬之下来,连理论、文艺两个局的局长,他也亲自过问。非把他们调出中宣部不可。另一方面,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名自己信任的人到中宣部当主管文艺的副部长。这里头确实反映了不同的倾向。
    在同耀邦同志争论的时候,赵紫阳确实支持过我,就是反对精神污染发生不同意见那一段。他支持我的目的,是要排除他登基的障碍,待他登上基,位子坐稳了,就不能容忍一个在他认为是找他麻烦、不会完全屈服于他的意见的人,想尽办法得把这个人搞掉。
    赵紫阳在一次宣传部长会议上说,究竟什么是社会主义、什么是资本主义,现在还搞不清楚。他还说,就拿社会主义来说,苏联斯大林的搞法是一种,戈尔巴乔夫是一种,南斯拉夫、波兰、匈牙利又是一种,我们五十年代是_种,"文化大革命"是一种,现在又是一种。这样一说,社会主义就没有一个确定的东西。在这种根本问题上,他同耀邦确实不一样。他讲资产阶级自由化的核心只有一个否定党的领导。他要的党的领导,就是赵紫阳的领导,有了权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当然可以不问姓社姓资。他搞资产阶级自由化,核心是取消社会主义。{评论三百七十六:在这点上,赵紫阳与邓小平是完全相通的。问题是“一山不容二虎”,在争权“谁说了算”上有赵无邓、有邓无赵罢了。}他代替耀邦以后,在思想自由化的问题上,比耀邦时候走得更远。所以后来耀邦不服气,不是没有道理的:你批评我有资产阶级自由化的错误,代替我,你干的这两年比我干得更凶了。
    美国人艾奇逊讲,寄希望于中国的民主个人主义者,对他们一定要支持、扶植和培养。耀邦在这个问题上当然有毛病,但赵紫阳是从各个角落、各个方面来支持、重用一批民主的个人主义者即资产阶级自由化的分子,使极端的资产阶级民主思想和极端的资产阶级个人主义思想泛滥成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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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选”之后:一九八九年之事
六 在烟台谈赵紫阳的改革(3)
    3 八月八日的谈话
    赵紫阳搞经济上的私有化,不是一步到位,是逐步演变的。先是局部,然后一个方面、一个方面地扩展,到后来很明显是企图实现私有化,也就是资本主义化。但是,也不能说他已经实现了,如果北京不发生这场风波,他还会往前走,继续推行他那一套。我们的党和人民,终究是不会同意他那样搞下去的,但是从他来讲,看样子不会回头。{评论三百七十七:今天的事实胜于雄辩。显然,毛主席的文化大革命决不是搞一次两次,就能够基本解决这个最大的现实问题的。}
    不能说他一到北京就这么搞,更不能说他一参加工作就抱着这种目的。因为没有看更多的材料,有些事情还搞不清楚。他来北京以前在四川工作,最出名的是“绕开水路走旱路”。他这时还没有明白地支持包产到户。1980年初,安徽、甘肃省委支持搞包产到户。赵紫阳在四川搞了六个工厂的试点。据吴波同志讲,他这个改革无非是从上交的财政中,挖出一块来给企业留成。这有助于发挥企业的积极性。到1979年,陈云同志提出经济调整,小平同志同意。当时华国锋强调发展,后来这个问题不提了,他就强调改革。
    那一年开了一个中央工作会议,赵紫阳发表了两次意见,支持经济调整的方针,说要发展也得首先调整,不调整好不能发展,更不能继续发展。这次会议确定,调整是关键。我们坚持既是关键,又是中心。华国锋讲,有了关键就行了,不要中心了。最后形成八字方针,通过了一个会议纪要。后来,先念同志在人代会有个报告。
    这次,应该说赵紫阳起了好作用。
    赵紫阳1980年上半年到北京,下半年接任总理。八字方针通过后,实际上这次经济的调整没有调整下去。到了1980年底的中央工作会议,小平、陈云、先念同志和赵紫阳都讲了话。会议决定经济上要进一步调整,政治上要维护安定团结,才真正把调整的方针落实了。就在那次会上,陈云同志听了赵紫阳的发言以后说,现在开始,算是说"北京话"了,来到北京就要说"北京话"。
    回头说十一届三中全会后第一个农村工作的文件。这个文件,对农村实行联户承包责任制,算是开了一个头,确定在全国三种地区可以搞包产到户。这是赵紫阳和另外几位同志提议的。文件由胡乔木主持起草。三种地区,即贫困地区、边区、人口分散的地区。
    1980年底的经济调整算是真正落实了,按房维中的意见,那年的调整,争得了三年的发展,计划叫做保四增五,实际达到的速度是7-8%,甚至更快。赢得了1981-83年三年经济的正常发展。到了1984年底,经济上就又开始冒了。中间有1983年春天的政治局扩大会议,主要批评耀邦的经济观点。
    这场争论从十二大准备工作开始到十二大开完,直到1983年春天才结束。姚依林、宋平、房维中写信,反映经济上存在的问题。小平、陈云、先念同志分别找赵紫阳、胡耀邦、胡乔木谈话,又开了一次政治局扩大会议,点名批评耀邦。在发展速度问题上,当时赵紫阳还算头脑清醒,说我们的经济,历史上都是这样,发展两年,好的时候,头脑就发热,要猛上,结果又来一次调整,经过整顿,日子好一点,头脑又发热了。
    1983年春天政治局扩大会议的结果,是成立中央财经领导小组,赵紫阳任组长,经济的决策权从耀邦转到赵的手里。这对耀邦是一个抑制,对赵是一个支持。这个局面一直维持到1984年。许多同志说,农村也好,城镇也好,十年中间,1984年为黄金年。1984年以后开始走下坡路,问题就多起来了。
    1984年以前,我们的经济体制改革,重点在农村。农村即过去讲的休养生息的三条:减免农民一点负担,增加一点粮食进口,提高农产品的价格。这些政策的实行,给农村家庭联产承包制的实行提供了比较好的条件。从长远的外部生产条件来讲,全国农村经过过去(包括"文化大革命"期间)长期坚持的水利建设,在生产责任制实行以后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没有上述的休养生息的各项政策和农田水利建设,即使实行包产到户,也发挥不了那么大的作用。
    在实行家庭联产承包制的时候,我当时提了一条意见,包产到户要实行,但是一定要坚持土地和其他大型生产资料的集体所有制。后来杜润生他们吸收了这个意见。他们的提法,叫统分结合。实际上,有的原来集体经济基础比较好的地方,坚持了统分结合,更多的地方只有分、没有统,拖拉机分了,社办企业分了,多年积累起来的集体财产也分光了。这几年我到湖南、广东、浙江、江苏、上海等地,他们都这样讲,凡是实行联产承包制时坚持集体经济的,后来普遍好,没有坚持集体经济的,现在发展慢。
    当时还提出扶助重点户、专业户。重点户、专业户敢于带头冒尖,在这点上起了某些好作用。农村贷款都来抢,重点是贷给这些人了。在这个基础上,出现了农村雇工。这是必然的。因为一方面农村出现剩余劳动力,一方面生产资金集中,经济发展不平衡,造成贫富不均。当时如果不允许雇工,是不对的,实际上也禁不住。问题是怎么引导,怎么管理,用时髦的话,叫政策导向。赵紫阳说,不超过七个人的界限,两个帮工,五个学徒,七个人以内的不叫雇工。。他这个意见倒是比耀邦的意见还接近现实一点,而耀邦、万里二位都不主张对雇工人数加以限制。有一次赵紫阳在书记处会议上说,中国农村地少人多,从生产上来讲,不可能形成美国、欧洲那种大规模农业经营资本家,我们的生产还达不到这种程度,如果在农村出现了数量很多的雇工,一个是不利,一个是不可能。
    城市允许个体经济存在,加上我们财政、信贷方而的扶持和帮助,这几年城市里的个体户大发展,雇工的人也就跟着多起来了。在当时,这也有利于解决就业问题。城市个体户的雇工人数,没有受这七个人的数量限制,到1981年底、1982年春超过七人以上的雇工户,到处出现了。这时他们提出允许超过八个人。我当时表示同意,但提出不公开宣传报道。我转张云声同志那封信的目的,是想让他们知道一下党内有不同的意见。
    后来小平同志说:看了几年了,到了该处理的时候了。赵紫阳只是提倡经过税收等办法,把他们的利润收入的主要部分用于扩大再生产,限制他们把这些钱用于生活消费。这怎么能限制得住呢?实际上办不到。到这个时候为止,还不承认,超过七个人是私营企业,是资本主义性质,赵紫阳更不承认。
    到了十三大的报告,才把这部分人从个体经济里区分出来,叫私营经济。私营经济里头有雇佣关系,但不承认是剥削关系,也不承认有剥削收入,把剥削收入叫做非劳动收入。加上这几年价格的双轨制,流通领域里的混乱,个体户、私营者大发横财,流氓无产者变成流氓资产者,新的资产者出现了。但是这些人,看他们的出身、经历、现状,他们的积累过程、发财过程和前途,是与社会主义制度相对立的。许多人是违法致富,靠挖社会主义墙脚致富。万润南就是一个典型。他所以那样支持学潮、拿出几十万元资金,原因就在于此。
    在我们的合资企业中间,有的人接受人家的回扣,接受人家的贿赂,从中得到很多好处的,替外国人出了大力。有同志说,他们是新条件下的买办。
    这几年提倡形成企业家集团、企业家阶层,提倡他们的特殊地位、特殊利益,不是通过付出艰辛劳动为社会做贡献,真正发展生产,而是通过租赁、变卖、兼并,个人风险承包什么的,一年下来拿几十万元。大中型企业好一点。特别是小企业,出了一批收入大大高于职工的新企业家,关系紧张得很,他们培植亲信,拉帮结派,发展到建国以来从来没有的程度。有的厂长、经理自备手枪、警棍,雇佣私人保镖。
    1984年经济体制改革决定,提出经营权、所有权分离。这是赵紫阳从保加利亚抄来的。在此基础上有了企业法。但是还认为所有权不明确,产权不明确,出来一个股份化。关于这个问题,王梦奎那篇文章作了一点分析。确实不能一概反对,因为股份化有各种各样,如农民集资办一个企业,联合企业掺股,既有国家的,也有个人集资的。他们的着眼点,是要把全民所有制大中型企业股份化。开始是说,工人有钱的买股票,没有钱的就不买。梦奎的文章说,这就把工人分化了,一部分人有股票,大多数人没有。弗里德曼的办法,就是把企业分给全国的人、每人都有股份。这样,就算产权明确了,还得成立一个管理机构,即董事会。事实上,不可能每一个有股票的人都有参加董事会的权力,还是股份多的人垄断这个企业和那个企业。这同西方的"人民资本主义"有什么区别?在美国,这种办法也行不通。"去年耀邦在长沙还同我说,一有股票,就要同股票交易所连起来,股票一上市,我买了:这张股票,我就成了这个厂的股东之一,卖出去就不是了。持有较多股票就成了食利阶级了。这样走下去,就是走资本主义道路。赵紫阳开始想在企业实行这一套,没有走通。
    1981年召开十一届六中全会,通过《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还用了陈云同志那句话:"计划经济为主、市场调节为辅"。1983年准备政府工作报告的几次会议上,赵紫阳叫查宪法对于陈云同志那个提法是怎么样表述的。查的结果,原文不同,但还是那个意思。他说,要把"计划经济为主、市场调节为辅"这个提法搞掉。
    他1983年到法国访问前后说,国家要进行宏观调控,调控的办法即指导性计划的地住要越来越高,指令性计划的地位要越来越低。所谓指导性计划,即充分运用各种经济手段,价格、税收、信贷、财政,包括必要的国家行政干预。这个说法改变了十二大报告中的有关提法。
    赵紫阳如此强调市场的作用,是违背十二大决定的。市场,有生产资料市场、资金市场、技术市场,也要有劳动力市场,即所谓的市场体系。劳动力市场的提法,我反对过一次。据说宋平同志又反对了一次。后来还是写上了。曾经有两种表述方法,一种叫劳动力市场,一种叫劳务市场。赵紫阳这样突出市场的作用,到后来就形成十三犬提法,即“国家调控市场,市场引导企业”。
    他提出的调控市场,同“包字进城”以及财政上的分灶吃饭,是互相抵触的。实行财政的分灶吃饭,企业的承包制,势必造成各自封锁、行业封锁、地区封锁,我竞争不过你,就不让你的好东西到我这个地区来,我要保护我的东西,在我这个市场里头实行各种优待。这一套同多年以来宣传的“赤字无害论”、“通货膨胀有益论”,造成票子越发越多。据马洪同志说,这是赵紫阳提出来的。可能是1982年,张劲夫同志介绍上海一货币专家给他,谈了一次话。那个人讲:罗斯福新政,增加支出,搞各种各样的工程,增加票子,增加社会购买力,票子发行很多,通货膨胀很厉害,国民经济在大混乱以后,到第二年或第三年就稳定了。赵也想搞一年涨价,增加票子发行,认为一年以后就可以稳定。他要大家研究罗斯福新政。当时我们几个根据简单的分析,指出那时的罗斯福新政同我们情况完全两样,他那里是消费过度萎缩,供大于求,我们是供不应求。他以后不再提了。
    1984年,发现社会购买力大,供应跟不上,赵就提出积压外汇不尉用浪费,不要有钱不会花,结果花掉了国库积累的近120亿美元,其中大部分用来购买高档消费品,包括高级小汽车,最后,外汇只剩下25亿,据统计局材料上说,实际上国库只有5亿美元,其他20亿是帐面上有,而国库里没有。海南省汽车大案就是赵紫阳批准的。在书记处会议讨论这个问题时,只提到国务院机关事务管理局同意,只说是任仲夷的秘书办的。据说,这一案就七万多辆小汽车。
    有人算了一笔帐,十年我们内债合起来近3000亿,外债目前420多亿美金,按3.73元人民币兑换1美元计,也有1500多亿元人民币。内外债合起来约有4500多亿元。今年内债进入还债高峰,外债到1992年进入还债高峰。房维中同志说,我们靠4000-5000亿的内外债,维持了虚假的繁荣。
    何均同志告诉我一个例子。国民党四大家族的形成,主要是抗战结束以后的通货膨胀。我们国内有些暴发户,包括搞这个公司、那个公司的,也是这样富起来的。。发生通货膨胀老百姓吃亏,他们发横财。
    同弗里德曼谈话以后,赵紫阳的经济改革到底是要干什么,应该是明朗化了。至于他终于没有搞成,那是另外一回事,他也考虑到能不能通得过,在什么情况下说到什么程度。过去有什么意见还送小平、陈云、先念同志看。他公开发表的东西,同在小范围里说的往往不一样。正式场合是一个说法,私下谈又是一个说法。1984年用掉120亿美元,就没有通过老同志,是他在北戴河决定办的。
    去年初,本来的提法叫稳定经济,又加了一个发展经济,然后出来“改革总揽全局”。三、四月份,两头在外、大循环,年中又提出闯关,九月以后治理、整顿、深化。到处出现抢购,不得不治理整顿。他在三中全会上,对几年来经济上的问题,只承认“见事迟,抓得晚”。实际上,去年下半年,他又提出反对走历史老路,他下面那些人也纷纷鼓噪,反对治理整顿,说治理整顿就是走历史老路。本来,李鹏同志今年春天在政府报告中准备讲多年来的失误,赵坚决反对,只讲了本届政府即一年多一点时间里的失误,但赵紫阳也不赞成。今年的人代会,代表们对李鹏同志报告印象比较好,认为态度比较诚恳,还作了自我批评。小组会上,代表们纷纷对赵紫阳提出批评,认为主要责任在赵紫阳,而赵紫阳却不吭声。他对李鹏同志不高兴,到耀邦同志去世,他就把污水泼到李鹏同志身上。学潮开头,什么人都骂,可以说是乱箭齐发。4月18日晚,一冲新华门,从此矛头集中指向李鹏。提出让李鹏同志出来对话,不出来就打倒。4月22日上午,有人造谣说李鹏答应在中午出来接见学生。这也是为了挑动学生反李鹏。
    小平同志这次讲得好,说有些人的所谓改革是搞资本主义化。有同志说,搞社会主义还是搞资本主义,这是两条不同的路线。他们确实要按照他们那一套来改,我们是完善社会主义。
    计划经济和商品经济是互相排斥的,还是相容的?{评论三百七十八:核心的问题在人,在领导人。然后是管理、运行体制。}核心的问题是实行计划经济能否自觉地遵守价值规律。有一种相当普遍的看法,商品经济的基本规律是价值规律,而价值规律只能够盲目地、自发地起作用,不能自觉地调节。我不同意这种看法。就拿日本来讲,他们有四大钢铁公司,年产量4000一5000万吨,公司下面各有几个大钢厂,完全是搞商品生产,产品不仅在国内销售,也在国际上销售。这类公司的商品生产,计划非常严密,你既不能少生产,也不能多生产,总公司对下面的各个分公司莫不如此。这个妨碍不妨碍遵守价值规律?根本没有妨碍,相反,他们根据计划,自觉地按照价值规律有计划地调节生产。他们的跨国公司比我们的计划性还强。不能认为他们的计划可以运用价值规律,而我们就不可以,这没有道理。他们的信息,国内国外都比较快,这比我们进步。我们不仅信息不快,还相互封锁,在这方面确实不如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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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选”之后:一九八九年之事
六 在烟台谈赵紫阳的改革(4)
    4 八月十一日的谈话
    经济私有化还包括一个重要的内容,耀邦也好,赵紫阳也好,一直不同意批评“一切向钱看”。他们自己的讲话、文章里头一直避而不谈,别人的讲话,经过他们的手,也往往把这个话勾去,尤其是邓小平同志的讲话。1985年3月小平同志在科技会上的即席讲话,批判了"一切向钱看"和它造成的后果。{评论三百七十九:这是“立牌坊”的明面话,暗里“婊子”还是要做的,“它造成的后果”可是实实在在的“好处”,不能不要!!查查邓朴方的“协会”成立时间(1984年3月任中国残疾人福利基金会副理事长、党组书记(副部长级)、理事长。1988年起任第一届中国残疾人联合会主席团主席,执行理事会理事长。1991—2003年中国残疾人联合会主席团主席、党组书记,中国残疾人福利基金会理事长(1999.12享受正部长级医疗待遇,2001.11明确为正部长级))!!}这个讲话,是我让吴明瑜整理的,他把批评"一切向钱看"的话删掉了。吴明瑜在这个问题上的观点和耀邦、赵紫阳一致。后来出版《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这本小册子,确定收入这篇讲话,我照录音稿补上了反对"一切向钱看"这一段,并且报告小平同志,说过去公开发表时没有整理进去,现在根据录音稿加上了,他同意。
    1986年讨论精神文明决定,乔木就这个问题写了一封信给胡耀邦、赵紫阳、李鹏、姚依林、田纪云。李鹏、姚依林同志批了,李鹏说,这个问题很重要,要讨论一次。信传到田纪云同志那里,在一次会上,他讲了一段话,听不出来是反对还是赞成"一切向钱看"。赵紫阳插话讲,"一切向钱看"这个提法,赞成或是反对,不容易说清楚。他说,商品经济,一切都要通过货币,都要经过货币单位进行计算,这个是不是向钱看,如果不是向钱看,那么什么是向钱看,这个界限难划。{评论三百八十:以“发展”的眼光看问题,其后官员们发明的“买官卖官”,理应属于“特社主义”的“特色创新”,有必要把它当作“改开”重大成果“标榜史册”!尽管封建社会也有“买官卖官”,但那时不是“人民政府”,也没有“改开”共产党,没有“邓小平理论”,所以说,如今的“买官卖官”是有“特色”的!!}耀邦当时没有说话。这个问题后来没有展开讨论。
    这个问题还涉及到生产的目的,这也是长期以来讨论未决的一个问题。社会主义商品生产的目的和资本主义生产的目的,是一样还是不一样?中央党校内部有过一个争论,有人认为,在宏观上讲社会主义商品生产的目的是为了满足人民的物质文化生活需要,可是从微观看,从一个具体的企业来讲,就不能不以盈利多少为目的,如果以满足人们物质文化生活的需要为目的,经营就会很困难。另外一种观点认为,不论从宏观、微观看,目的都应该是满足人民物质文化生活的需要,这应该成为我们同资本主义商品经济的区别。{评论三百八十一:思想理论问题?!区别产生认识!!}大邱庄有四句话,即"抬头向前看,低头向钱看,只有向钱看,才能向前看"。于光远对此大加宣扬。1987年中顾委召开批评于光远的生活会,有人提出这个问题,同他争论,他还坚持自己的看法。四中全会以后,许立群同志发表在《光明日报》的文章里,不点名地批评了于光远。与此相联系,实行各方面的改革措施,许多事情都要有偿服务。大中小学的教师要搞创收,弥漫一时。这种说法和做法渗透了社会的各个角落,以致于后来香港人都看不惯了,说大陆一切向钱看太可怕了。有些资本家说,我们一切向钱看是为了经商,比大陆的一切向钱看还看得远一点,大陆所到之处可以说无钱就办不成事,只要有钱,什么事都可以办。{评论三百八十二:“改开特社”的重大成果之一!“改开共产党”就是“看钱党”了!}有一次在书记处的会议上,耀邦好像忽然有所发现,说香港人都反对我们一切向钱看。这里头包括回扣一类的事,如商务谈判,个人得了一点小利,而国家吃了大亏。赵紫阳说出一个道理来,说乡镇企业不行贿,原料分配不到,没有条件搞活生产经营活动怎么办。就在赵紫阳笼而统之发展商品生产的大题目下,1987年以来的几年中,这种风越吹越厉害,拜金主义、商品货币拜物教这一套思想、这一套做法,到了无孔不入的程度。
    十三大的初级阶段理论出来以后,有人以十三大这个初级阶段理论为依据,说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叫超阶段,大公无私叫超阶段。有人说,初级阶段,坑蒙拐骗。我们的部队是注意思想政治工作的,人民解放军的唯一宗旨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但在那种坏风气影响下,有些战士服役期间就算帐,在部队服役这几年少挣多少钱,不服役又多挣多少钱,甚至《血染的风采》的演唱者,开头很好,后来不给多少钱不唱。报纸上就这个问题展开了讨论,借着所谓观念更新,我们一些优良传统,我们党的性质、人民解放军的性质,共产党员的权利和义务,社会上的好人好事,凡是和“一切向钱看”思想相抵触的,都受到挖苦、讽刺。
    整党时提出一个正确的命题:商品交换要遵守等价交换原则,但这个原则不能引入到国家政治生活、党的政治生活。最早提出这个意见的是薄老和胡启立,本来这是对的。到了1986年特别是1987年以后,这种观点反而受到批判。要求不仅经济领域商品交换要遵守等价交换的原则,一切领域包括政治生活领域、思想工作领域,都要普遍地遵守等价交换的原则。{评论三百八十三:这说明“薄老和胡启立”站到了当时的中央的对立面去了!!出现“买官卖官”封建社会现实的思想理论政策根源就源于此!那么,当时的中央的“前台”是赵紫阳,“后台”们是谁?这样的中央领导层前后台们,难道还不应该彻底打倒吗?如果组织中的正义力量不足以做到此事,则这个组织就只能被人民抛弃了。}在书记处研究室整党中间,我们批评了林京跃的那句话:认钱不认权,这是一个观念上的进步。这是他在深圳的一次座谈会上提的,说过去是认权不认钱,或者认人不认钱,现在商品经济发展以后,就得认钱不认权。认钱不认人。
    关于按劳分配原则问题
    这个问题本来是清楚的。社会主义的分配原则,当然应该是按劳分配。但共产党员、先进分子不能以按劳分配为最高理想和自己行为的准则。乔木在这个问题上说了几句话,认为我们应遵守社会主义分配原则,但共产党员、先进分子不能仅把按劳分配当成我们的理想,我们的理想更远大。如果不是这样,很多问题无法解释,比如舍身救人你怎么按劳取酬?英勇牺牲怎么按劳取酬?"亏了我一个,幸福十亿人"又怎么等价交换?近年来党内外有很多谬论、怪论,实际上是资产阶级观念的演变,把我们共产主义思想的原则,以及我们多年形成的优良品德、优良传统,在所谓适应商品经济发展要求的"观念更新"的借口下,一个一个地否定掉了。好一点的思想,好一点的观点,好一点的新闻,都不是受到称赞,而是受到讽刺、批评、压制。旧社会里头那些丑恶现象重新泛滥,与"一切向钱看"等坏思想美系很大。干这些坏事两个结果,一个是好的价值观念维持下来了,那我们两方面都能成功,一个是生产发展了。人民生活富裕了,物质繁荣了,可价值观念丢得一干二净,这个是我们不希望看到的。我当时感到,他这个问题提得不错。这几年,他实际上是追求后一种结果。1988年初,我去湖北出席中国职工思想政治工作研究会第四次年会。基层干部在会上普遍有这么一种反映,思想政治工作每"改革"一次,就糟踏一次我们的党。他们所讲的,主要是指党组织在企业的地位。他们讲这几年企业领导体制的改革,一次一次贬低党组织,一直贬低到1988年党组织在企业思想政治工作方面毫无地位了,思想政治工作谁也不想做、也很难做了。{评论三百八十四:邓小平在世时、掌权时开始“面世”的这些丑恶、罪恶言行,正是与20多年后的今天一脉相承的,中国社会混乱的起源。难道邓小平能推卸任何责任吗?}
    在这几年中,确实有些人以“改革”名义鼓吹私有化。吴树青教授最近的一篇文章,也指出了这个问题。我们的改革开放,是社会主义制度的自我完善。小平同志6月9日的讲话,讲清楚了这个问题,说有些人的改革是要搞资产阶级自由化,即资本主义化,同我们的改革不一样。如果说私有制的发展,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资产阶级分子或者说流氓资产者的出现,目前还只是局部现象,那么,在思想意识形态领域,资产阶级的一套确实已经弥漫中国,渗透到广泛的方面,在某种意义上,可以用赵紫阳的话来说,成了"主旋律"。这几年的报纸刊物,大量刊登他的所谓智囊人物和一些理论家的文章,宣传资产阶级政治、经济、文化理论,宣传资本主义社会流行的腐朽的人生观、世界观。人们从不同的方面表现出对现状的不满。有人占了社会主义的便宜,挖了社会主义的墙脚,靠卖社会主义出了名,发了财,但是越来越仇恨共产党,总嫌弃为什么不彻底放弃社会主义。更多的人是由于出现对反社会主义现象斗争不力,由于背离社会主义原则的做法侵害了他们的实际利益,也有一肚子意见。这后一种人中,出现了许多在关键时刻挺身出来维护党、维护社会主义的人。
    关于政治上的资产阶级民主化
    马克思主义阶级斗争学说、阶级分析理论,多年来受到冷落甚至受到歪曲、诬蔑、攻击。1981年,《历史问题决议》对我国社会现阶段阶级斗争状况做出了科学论断。但是那以后八年中很少重提、很少宣传。小平同志这次讲,动乱暴乱是国际大气候和中国自己的小气候的产物,是必然到来的。这是完全符合实际的。
    1983年,小平同志讲教育要面向现代化,面向未来,面向世界。在全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会议上,我做了一点自己的解释。其中说到,如果将来一国两制实现了,我们所面对的斗争是什么形式,我们同台湾的关系是什么关系?我们同香港、澳门的关系是什么关系?面向世界,世界除了社会主义国家以外,大多数都是资本主义国家,我们当然要同他们交往,交往中间,资产阶级会怎样对待我们,我们又该怎样对待他们?这些话,是别人不讲的。
    我一直在思考,现阶段一定范围存在的阶级斗争的状况怎么样,显示出一种什么动向。这次北京发生动乱暴乱,使首都险象环生,如果没有人民解放军,天安门广场可能会被他们继续占领下去,北京以至全国的乱子会越闹越凶。我们自己解除了思想武装,才使得西方的和平演变战略那么快地发挥了那么大的作用。不用阶级斗争的学说,不用阶级分析的方法,这些问题没法解释。国际的阶级斗争形式同我们国内的阶级斗争形式不完全一样,往往采取国家与国家、民族与民族的形式,归根到底取决于某个国家的领导阶级及其政策的阶级性质。笼而统之,说什么美国人、英国人、日本人,只能说明国籍,如果不做分析,见到谁都是一样的朋友,来访者都是一样的朋友,只剩下一句空泛的“让世界充满爱”,这种思想是错误的。“但是要什么样的和平和发展,以什么为代价的和平和发展,实在大不一样。新华社编的《西方政界要人谈和平演变》一书,值得一看。人家要搞垮社会主义国家;是一点不合糊的。这本书所收材料还不够:如布热津斯基《共产主义大溃败》一书,甚至可以全文翻译出来,作为党内的一份反面教材。
    他们这套东西在社会主义国家不是没有市场,而是颇有市场,欣赏宣扬者大有人在,甚至包括我们的高级干部。要用大量的反面教材教育我们的党员和干部,首先是中高级干部。这可以使我们的同志头脑清醒。像毛主席讲的,我们决不能闭目塞听,把枕头塞得高高的,认为世界上什么坏事情都没有了。人家哪一天都没有忘记,一时一刻都没有忘记竭力实现他们的战略思想。他们这些东西带有欺骗性。资产阶级长期以来用一种抽象的貌似代表全社会利益的思想形式,来偷运和实现他们具有特定阶级内容的政策。这一点,确实比我们那些搞教条主义的人高明。讲阶级斗争,往往扳起面孔,缺少具体分析,不善于分析随着时代发展而出现的新内容、新特点。这次的风波,他们撕下了伪装,就使我们认识他们的面貌,有了一个好机会o=美国当局和一批反共反华政客,对待社会主义国家的整套伎俩、十八般武器全部用上了。这是他们和平演变策略的一次大暴露。香港、台湾一些人也用同样的办法。港台一些人在天安门广场内外的表演达到了疯狂的程度。这些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党内部有他们的代理人。这些人真正是里通外国,在政治上、思想上配合得极其默契。弗里德曼同赵紫阳的谈话,在政治上、思想上那么心心相印,可以说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这几年也不讲修正主义了。毛主席反对修正主义,在内部来讲,搞错了。对赫鲁晓夫,现在,苏联当局几乎全面肯定他。恐怕需要作全面的具体的分析。我们当时反对他,许多共产党也反对他,说他是修正主义。现在,资本主义国家究竟还存在不存在阶级和阶级矛盾、阶级斗争,他们国内的阶级矛盾和斗争表现是什么形式,都需要研究。在我们国内,问题更突出,甚至连阶级斗争的学说,有人都认为是过时的。于光远讲,“古典马克思主义”是革命的马克思主义,我们现在搞社会主义建设,需要“建设的马克思主义”,实质是认为马克思主义的基本观点,包括关于阶级斗争的学说,在今天过时了。去年还出现了一种所谓马克思主义主题转换论,也是宣传类似的错误论调。
    政治上的多元化,以经济上的多元化为基础。其根据是,既然我们实行公有制为主体的多种所有制形式,就不是一元的。这种经济上的多元化,就导致政治上的多元化。有经济的多元化,也有利益的多元化。然后,就有“不同利益集团”一类用语,代替不同阶级、不同阶层的用语,取消阶级分析方法。在此基础上形成了一种理论:既然有不同的利益集团,就有代表这个集团的理论,就形成这个集团的政治要求,因此,不能不实行政治上的多元化。温元凯说过,他要成立一个个体经济、私营经济的联合会,自荐会长,充当他们政治上的代言人。个体经济、私营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必然要求有人成为他们政治上的代言人,替他们说话。这是再次得到证明的历史唯物主义的真理。
    新闻界、理论界不少人大声疾呼,中国要造就一个企业家阶层,他们应该有特殊的社会地位,拥有特殊的利益,等等。我在企业管理协会讲,我们的企业家应该是社会主义的企业家,不能笼统地、抽象地讲企业家。他们所讲的,就是要使我们的企业家包括全民所有制里面的企业家,成为一个集团,作为一个阶层,高于正人之上,还要求政治上和法律上保护他们的特殊地位、特殊利益。有人认为,有了一批私营企业家,还要在公有制企业里培养一批企业家。这些人不是同企业和工人群众坐在一条板凳上,不是同一个阶级内部的不同分工,而是从工人中分化出一批人,成为一个压在工人阶级头上的阶层。从1979年开始,鲍彤、吴明瑜这些人就无限夸大知识分子的作用,说知识分子是工人阶级中最优秀、最先进的部分。讲了几年,没有多少市场,连耀邦同志都不同意。{评论三百八十五:这可以算作胡耀邦与赵紫阳的本质区别之一!而事实的发展却是以赵紫阳取代胡耀邦,路是越走越邪,直至30年后的今天,出现了那些即是所谓“精英”又是流氓的“砖家叫兽”甚嚣尘上的成为社会“主流”的现实。清楚地表明了胡赵的背后有着一只强有力的“手”,在实际推动着这条颠覆政权的人民性,走向由少数“精英”篡夺政权实施复辟倒退,让广大人民重新遭受极少数人的剥削压迫、吃苦受罪的邪恶路线!}那时曾让他们搞一个知识分子问题的决定,他们把这个观点加进去,耀邦没有通过。这几年,又说知识分子是社会、时代的精英,是历来领导社会向前发展的力量,搞什么"精英民主”、"精英政治"等活动。实际上,所谓精英,只是他们那些坚持搞资产阶级自由化的极少数人。他们想成为我们整个国家的领导力量。这次在天安门动乱暴乱中,他们是起作用最大最明显最恶劣的一部分人。他们要夺权,搞了一场未遂政变。
    曾经有一篇文章,说从五四运动到现在几十年,知识分子是社会上独立的主体力量。这样一来,也就没有什么为工农服务、同、工农结合的问题了。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应该承认,耀邦那篇关于青年知识分子成长道路的讲话是好的。
    对外交往的问题
    现在,确实出现了相当一些吃外国人饭、替外国办事、帮外国人说话的中国人。其中有少数人在思想上、政治上、经济上变成外国人在中国的代理人。在我们的干部子弟中,说某某人在国外的存款高达上亿美元,这显然是谎言。但是,同外国人交往,接受贿赂,把钱存在外国银行的人恐怕不是个别的。不能说已经形成一个买办阶级,但他们的确是新时代的洋奴。出现赵紫阳这么一个人物,确实有社会基础。他也在培养支持和发展这个社会基础,自己则成为这个基础的代理人。先念同志给我讲,他给陈云同志说过,“文化大革命”期间,毛主席讲党内有个走资派,犯了大错误。但是,从这几年来看,赵紫阳像不像一个走资派呢?陈云同志说:什么像不像,他就是走资派。他搞的那一套,他的思想,他的生活,他的政见,证明他是地地道道的走资派。{评论三百八十六:时间不过十年,就出现了一个“地地道道的走资派”,并且正是在这些老干部们选择和支持下掌握了国家、组织最高权力的人成了“地地道道的走资派”!!事实证明,如此众多的经历极为丰富的老干部、老革命们,他们的眼光、水平和识别能力都错了。造成这种结果,不会有人认为只是小问题吧!那么,事实证明,到底是“毛主席讲党内有个走资派,犯了大错误”,还是所有参与此事的老干部都没有毛主席的眼光,都“犯了大错误”?谁对谁错,不是太值得人们深思了吗?}
    动乱和暴乱,以赵紫阳为代表,在政治上形成了党内的、社会上的反对派。要根据这样一个社会情况和党内情况,来检验赵紫阳在党的建设、思想政治工作、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等问题上的讲话、文章、批示,不能说每一句话都不对,但从总的看,可以看出他想把党建设成一个什么样的党,把党引导到什么地方去。
    归结起来,私有化、多元化,还是一个资产阶级自由化。我们过去的认识,资产阶级自由化只是思想问题,只是政治领域、思想领域的问题。赵紫阳也特别警惕,说经济领域里头反对自由化可要慎重,三番两次禁止反对经济理论方面的种种自由化的言论。1983年,小平同志讲思想战线不能搞精神污染。作为一个政策来说,当时这样讲完全正确。从这几年的实践来看,搞资产阶级自由化的人从来不说,我的资产阶级自由化理论只是在思想领域、政治领域,而不涉及经济领域。实际上,他的影响当然也不是限于思想领域,对经济领域也同样有很大的影响。自由化已经不只是坐而论道,不只是思想理论领域的问题,而是变成政治实践、政治行动了。{评论三百八十七:作者如此为邓小平说话是不对的!一个掌握最大权力的政治实干家,“两手都必须硬”!探索(包括试错探索)新路的“这一手”总是应该允许的。问题在于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就必须能够并且敢于使用“另一手”实行禁止。这也是判断这个政治实干家的真实思想意图之根本标准!而事实的发展现状已经表明,邓小平的“改开探索”“这一手”是极大胆的;“知错禁止”“这一手”(特别是前苏联解体后)是极软弱、甚至让人民感觉不到的。那么,这就只能说明邓小平从开始就不是“探索”,而是在有意识地颠覆人民政权,使得中国由社会主义路线向资本主义路线倒退复辟。此时,就有必要对邓小平为什么要这样做问个“为什么”了!!这时,只要认真审视邓小平的家庭子女,就会发现他们早已经不声不响地实现了“先富”,进入既得利益阶级中了!!这,才是邓小平所作所为的真实思想意图之所在!}
    美国的所谓和平演变政策,拿艾奇逊最早的说法,寄希望于中国的民主个人主义者,还要通过这些人来培养一批新的民主个人主义者。表面上看,他们好象只是一个一个,或者一批一批的民主个人主义者。有了这批人,正如主席说的,他们就要用自己的思想来改造世界的面貌,改变国家的面貌。这就是资产阶级自由化分子,这批人成为一股社会力量,就要起来闹事,在政治、经济、思想领域的各个方面闹事,把社会主义演变成资本主义。{评论三百八十八:在中国“改开”社会,通过“闹事”来进行“演变”,那是属于已经“过时”了“政策”。如今,有了“邓小平理论”的“引导”,直接混入共产党,将共产党“演变”为国民党,岂不更妙?!}从这场动乱和反革命暴乱看出一个特点,即所谓"精英"同地痞流氓相结合,然后动武。放松了整个社会的思想政治工作,也就是列宁所讲的,你不向党员、向人民进行马克思主义思想教育,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想法,他不接受这种思想的影响就会接受那种思想的影响。在这方面,毛主席有些话还是真理。每一个阶级,无论属于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或者封建阶级,都要按照各自的面貌顽强地表现自己。削弱了党的思想政治工作,崇拜自发性,马克思主义不去领导他,人家就去领导。青年人在这一点上表现得最为明显。本来很多人在中学时期不错,一考上大学就变了。争夺青年的斗争,在社会主义国家里,确实是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西方一些人寄希望于我们的第三代、第四代人,可以说部分地实现了。在匈牙利、波兰实现的部分很大了,南斯拉夫也剩下不多了。赵紫阳不让我们批评经济理论上的资产阶级自由化,结果人家就扩大阵地,扩大影响、他一提出,改革进入新阶段,必然要改变所有制;政治方面的改革,必然是多元化,允许不同政见的合法存在,允许反对派的合法存在。{评论三百八十九:随着时代的进步和人民的觉醒,这是必然的。如果事实证明你的组织的思想理论不能吸引民众、实际政策不能得到民众的支持,那么,在长期未能从根本上改变你组织不受民众欢迎的路线、政策和领导层后,你这个组织迟早要下台。这也是必然的!一党制的最根本基础是建立在符合最广大人民利益基础之上的。因为从理论上来说,最广大人民利益理应是一致的。如果任何政党背离了这个基础,则势必会被人民所抛弃。然后再重建一个能更好地代表这个基础的政党执掌政权即可!历史早已经告诉我们,人民是永远不会“心死”的,也决不会“在一颗树上吊死”!}耀邦的去世,本来搞悼念活动,结果"精英"在那里闹事,就改变了你的悼念活动。本来开个追悼会寄托哀思,他们却提出,要为耀邦平反,要为在反对精神污染、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时被打击的人平反。那就是要改变历史。说准确一点,他们借口为被打击的人平反,就要把一切搞精神污染、搞资产阶级自由化的人,以及思想感情上有这类错误倾向的人,统统在他们的旗帜下团结起来。1957年反右派扩大化,把不应划为右派的许多人甚至很多好同志定为右派,后来平反又扩大化,确应定为右派的少数人也平反了。邓小平同志一再指出,反右派是正确的。{评论三百九十:几个“右派”也是反;几十万个“右派”也是反,邓小平这话说了等于没说。总之,在当时情况下,把“反右”当作一场声势浩大的“运动”来进行,特别是在具体处理人数上如此严重扩大化,必定在根本上是违背毛主席发动“双百”运动的初衷的。尽管当时也许毛主席尚未意识到“反右”会造成如此严重后果,但发动“文化大革命”时是一定意识到了的。}例如戈扬这类人,过去确实是右派,现在还是没有改造好的右派。"文化大革命"时期是造反派,比如阮铭。有的老同志说,我们这些人,有些人"文化大革命"是挨整的对象,现在仍然还是挨整的对象,那时说我们右,现在又说我们"左",我们被批为一贯错误,批我们的人,当时正确,现在还正确,实在奇怪。
    我同赵紫阳争论的次数不少,其中最尖锐的是1986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我的出发点完全是好意。他说,十二大以来,一直讲在以公有制为主体的前提下,允许存在多种经济成份和经营形式,他主张改称为多种所有制形式。我觉得无所谓,经济成份,经济形式,所有制形式,无非是对同一问题的几种提法。后来他讲到发展商品经济这一段,我记得其中有一句话,他说,"发展商品经济,就是发展社会主义的商品经济",还讲了其他一些话。我说,前面讲了,多种所有制形式,后面讲发展商品经济时只说发展社会主义商品经济,前后不能呼应。我说,这种提法可能导致两种理解,一是不同成份、不同性质的商品经济,都叫社会主义商品经济;另一种理解,我们要发展的商品经济只限于社会主义商品经济。为了前后衔接,应在提法上加以区别。是否可以说,发展商品经济,主要是发展社会主义商品经济。他一听这个话,马上就火了,说你这是在搞繁琐哲学,结果就要干扰改革开放。{评论三百九十一:此言显然是作者有理!而赵则是把“干扰改革开放”,当成了类似于皇帝所赐尚方宝剑式的“大棍子、大帽子”来“打人”。这个源于“皇帝”邓小平所赐的“邓棍、邓帽”,在其后的20多年中被“改开精英”们用于“打人”、“不争论”,使得他们独享“言论自由”方面,可谓功莫大矣!!。}我说,我不同意你这个看法,我刚才讲得非常明白,你的这个定义式的断语,同你前面的说法不一致,两种理解中不管哪一种都不对,我们现在不能只允许社会主义商品经济发展而不允许非社会主义商品经济发展,也不能把非社会主义的商品经济统统叫做社会主义商品经济。这时万里同志插进来帮腔说,我知道,你同胡乔木都不赞成第一产业、第二产业、第三产业的提法,胡乔木甚至说这种划分是非马克思主义的。万里讲的时候火气不小,声音很大。我说,我们在这样的会上不要发脾气,发脾气不利于解决问题,还是心平气和地讲道理好。这样一说,万就不吭声了。后来我就此问题又同赵紫阳继续争论,争了约有20分钟。耀邦在一边听,不搭腔。我同赵紫阳争的结果,还是他妥协。他说,好吧,好吧,发展商品经济从总体来说,是要发展社会主义商品经济。我说有了这句话,也就可以了,我同意了。{评论三百九十二:由此可以看出,赵、万等思想理论水平的极端低下!也就难怪会出现如“几千万下岗职工的存在,是让少数人先富的条件(大意)”这种赤裸裸的反人民言论了。在赵、万们看来,右得不够就是左!显然,那是因为作者“右得不够”的缘故!!}
    在讨论广东、福建两省经济问题的座谈会上,主要是赵紫阳同乔木争论。赵紫阳不赞成提反对投机倒把,后来胡乔木就妥协了,叫投机诈骗。后来搞一个文件,我负责修改,里面没有用“投机倒把”这个概念。赵紫阳没有听清楚就说,怎么“投机倒把”这个词又出来了?发了一顿火。他发完了火,我说:紫阳同志,文件里头没有提反对投机倒把,还是按照两省经济座谈会的用语,写的是投机诈骗。他不说话了。
    长途贩运问题,首先是任仲夷同志提出来的。允许不允许农民长途贩运,也就是允许不允许农民经商的问题。在这个问题上,梅行同志的某些意见我不赞成。他笼而统之,不同意农民经商。林子力告状,说我不赞成农民经商,这是没有根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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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选”之后:一九八九年之事
七 在烟台审核“百日电台”电报稿
    在烟台时,我还做了一件事。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党委要编写一本书,汇编有关新疆和平解放中央与新疆往来的文电。自治区党史工作委员会收集了我当时携带到新疆的电台(也叫百日电台)发给中央的一百多份电报,选了八十多份,准备作为汇编的重要部分。自治区党史工作委员会派人带着稿子来找我。在烟台,我把稿子核对了,包括注释都看了一遍。1990年5月,新疆人民出版社出版了由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党史工作委员会和新疆军区政治部合编的《新疆和平解放》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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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选”之后:一九八九年之事
八 研究总结"八九政治风波"的经验教训
    从烟台回来,宋平委托乔木和我召开座谈会,准备进行“八九政治风波”70天的总结。这个工作延续了两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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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选”之后:一九八九年之事
九 在企业政治思想工作会议上发言
    与此同时,企业政治思想工作会议和企业管理会议在怀柔召开,研究赵紫阳下台后的企业政治思想工作,及如何改正赵的失误。这时候,中央发了7号和9号文件。9号文件提出党委还是政治核心,从此出来了"两心"的提法。厂长是中心地位,党委是政治核心。
    1 谈社会主义企业的性质
    在这个会上,我做了一篇发言,要点是两个,一是讲企业的性质,企业不仅是一个经济组织,还是一个政治组织,同时也是一个社会组织。作为企业来讲,厂长指挥一切,可以讲厂长的中心地位;但我们很多企业同时也是个小社会,企业办社会嘛,很多企业是国家政权、人民民主专政的基层组织。毛主席讲过,无产阶级专政要落实到基层,其中包括企业在内。既然它是社会组织,在这方面,厂长就不能指挥一切了,这就需要有党的领导。企业同时也是党领导的基层政权和社会组织,党委是政治核心的理由就在这里。{评论三百九十三:这是毛泽东时代建立的社会组织!如今已经基本被摧毁殆尽!!人嘛!即希望在自己遇到困难时,有人帮助有人管;在没有困难时,又想尽可能地自由、没人管。这可真是个两难选择!所以,在社会现存发展阶段,在清除公认罪恶、抬高底部的前提下,由社会提供多种选择还是应该的!}
    2 谈自由化泛滥的三个阶段
    更重要的一点是讲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作用不可低估。其中有一大段是讲自由化思潮的泛滥大体上经过三段,第一段是思想领域自由化的泛滥,第二段是自由化思想侵入经济领域,第三段是自由化思想发展的后果,即形成一定的代表资产阶级的政治势力。“八九政治风波”就是这个政治势力表演的结果。当然这股政治势力是由美国导演和指挥的。然后,我根据赵当总书记这一段在经济领域里自由化思潮的表现,提出了8个问题,希望大家进行比较深入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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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选”之后:一九八九年之事
十 起草中央同意邓小平辞去两个领导职务的决定
    1989年9月4日,邓小平与中央常委及杨尚昆、万里谈话,提出要辞去党和国家军委主席的职务。他经过杨尚昆转达,指名要胡乔木和邓力群来起草中央同意他辞职的决定。
    这件事情我也不明白,从1986年9月他和我谈话,到这时已经三年不找邓力群了,现在要写中央同意他辞去军队领导职务的决定,他又想起了邓力群。
    本来领头做这件事情的是胡乔木,但乔木把事情推到我的头上,说:你先去搞一个稿子。之后,乔木去了山东、上海。我找了几个人写了好几遍,形成了两个方案,一个方案是2800字,一个方案是4000字。最后的稿子有两点缺陷,一点是遗漏了,另一点则是疏忽。召开七大之前,各个根据地的主要负责人都到延安去了,太行只留下邓小平负责,还代理北方局书记。我知道这个事,但写的时候忘记了。疏忽是指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邓是管军队的,他在军队和国防建设上的作用,我们疏忽了。邓小平那里加上了这两点。征求了中央几位同志意见,胡乔木接手改了几次。
    1989年11月6日至9日,中共十三届五中全会召开,全会通过了《关于同意邓小平同志辞去中共中央军事委员会主席职务的决定》。
    邓小平为什么不找别的人,而要找胡乔木和邓力群起草这个决定,一直到现在,我说不清楚。{评论三百九十四:这已经是“六四”结束后。这时,邓小平不可能想不到在他下令人民军队向民众开枪后,历史将如何评价他邓小平的问题了。对于邓看来“右得不够就是左”、又为自己的上台立下“汗马功劳”的这两位下属,邓小平必定是在向他们表白着什么?希望着他们什么??笔下留情乎?自己有悔义乎?如从92谈话看,走此路邓是死不改悔的,就只能是前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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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选”之后:一九八九年之事
十一 在南昌《当代中国》丛书编写会议上讲话
    1 四项基本原则与改革开放的关系
    11月,我去南昌召开了《当代中国》丛书的编写会议。在这个会上,我有一篇讲话。主要内容讲了两点。在"四项基本原则"与"改革开放"的关系上,我讲了一点自己的意见。与过去的意见连续下来,有一点发挥。意思是讲:"四项基本原则"本身要求"改革开放",对于"四项基本原则"来说,"改革开放"不是外在的,而是内在的必然的要求,"改革开放"是社会主义制度的自我完善,两者应该很好地结合起来、统一起来。"改革开放"的每一项措施都应该有利于更好地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稍不谨慎,就可能损害"四项基本原则"。理解并处理好两者的关系很重要,而难处也正在这里。我讲的这个道理,我看站得住。
    2 国际国内阶级关系和阶级斗争情况
    第二个内容,是根据70天的总结,讲了一下国际、国内的阶级关系问题,讲了阶级关系的新情况。自由化分子在"八九政治风波"中呼唤要形成一个中产阶级。对这个问题,要引起注意。中产阶级形成以后,国内的政治格局就难以逆转了,自由化分子就是这样一个企图。{评论三百九十五:真是笑话!!一是这帮精英们是以美国资本家为其主子的;二是中国人口多的国情,这两者都注定出现如美国式的“中产阶级”只能是个梦想!!}我的讲话,比较全面地回顾了"八九政治风波"的原因,说明了国际、国内的阶级关系和阶级斗争的情况。
    3 会议提出要进一步开展中华人民共和国史研究
    在编写会议上,大家还提出了有必要继续深入研究当代中国史的问题。为此,1990年2月,中央宣传部又发了二个文件,要求在编写出版《当代中国》丛书的基础上,进一步开展中华人民共和国历史的研究工作,发展编写这部丛书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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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选”之后:一九八九年之事
十二 在"一二·九”运动五十四周年纪念会上讲话
    从江西回来后,遇上了“一二·九”运动54周年纪念日,北大的研究生学生会向北大的老同学发出邀请,请我们这些老同学到会给北大的积极分子讲讲参加"一二·九"运动的体会。我的这次谈话,用我们家庭两辈五个成员和北大的历史关系来说明一个道理,即爱国要爱得正确,还要爱得执著。
    这篇讲话既有思想,又带感情,不仅是我回忆北大学习生活的重要材料,也是我人生经历的感悟和体会。抄录在这里,在一定意义上可以作为这部自述的一种总结。
    爱国,要爱得正确,爱得执著
    (1989年12月6日)
    北大研究生学生会,约我参加纪念“一二·九”座谈会。我想讲点亲身经历的事情。
    我这个家,和北大有点缘分。五四运动前后,我的大哥从北大经济系毕业。1950年,我的一个侄女考上北大,不久抗美援朝,参军去了。六十年代,我的一个参加抗美援朝的侄子转业,考入北大历史系,一直读完研究生。我的儿子"文革"时在农场插队,1977年恢复高考,考进北大经济系。我自己是1936年秋天考进北大经济系,读了半年去延安了。一家有5个人在北大读书,前后60余年,同北大建立了历史的联系。北大的情况好,我们跟着高兴,北大的情况不太好,我们也跟着发愁,甚至难过。在大的问题上,同北大是心心相印、感情相通的。
    今年从学潮到动乱,从动乱到暴乱,从暴乱到平息暴乱,北大的同学们,除了王丹等少数几个人以外,据我了解,其他的同学,都有爱国的愿望、爱国的感情。这当然是很可宝贵的。但是爱国要爱得正确,很不容易;爱国要爱得执著,更不容易。今天我的发言,就是想用我的亲身经历及我的家庭的一些情况,来跟同学们谈谈这个问题。
    我大哥是五四运动的积极分子之一。他参加了许德珩同志组织的“少年中国学会”。他作为国民党的左派,同当时在北大的陈毅同志、邓洁同志,亲密合作,共同战斗。他毕业以后,当了《国民周报》、《国民新闻》的总编辑,宣传爱国民主运动,反对段祺瑞政府,被列为通缉要犯之一。在北平呆不住了,1925年到了当时的革命根据地广州。写信回来,要我三哥、姐夫、侄子、叔叔,到广州参加革命军官学校训练。我的侄子和姐夫,吃不了苦,又怕死,开小差回家了。到北伐时期,我的三哥当了国民革命军第二军的见习排长,他所在部队作为先遣队,在经过湖南桂东时,他回了一趟家。母亲、嫂子哭哭啼啼,要他留下。那时,他满腔热血,认为自己责任在身,只吃了一顿午饭就走了。在战斗中,作战很勇敢,不怕牺牲,奋勇当先。我大哥不久也从广州回到家里,住了几天,经长沙到武汉,转到冯玉祥的部队负责政治工作。1927年,北伐军打到江浙,我们党领导的上海武装起义取得胜利。不久发生"四·一二"惨案,蒋介石和冯玉祥在河南会师,我大哥转变成为统治营垒中的一员。1930年,冯玉祥、阎锡山联合反蒋,爆发中原大战。同年,汪精卫、冯玉祥、阎锡山在北平召开国民党的扩大会议,我大哥作为改组派骨干之一,参加了这些活动。"九·一八"事变以后,汪蒋合作,他当上了国民党候补中央委员,做了国民党的大官。1934年蒋汪矛盾重新激化,他的官做不成了,就到英国留学去了。直到抗日战争爆发,他同陈铭枢组织一个反法西斯侵略的组织,回国参加抗战。国民党政府退到重庆,汪精卫出走到了南京,成立伪国民政府。汪出走前曾再三劝他一起行动,在投降还是抗战,卖国还是爱国这样的紧急关头,他选择了留在重庆、坚持抗战的_道路。在这以前他先后任河南、云南国民党省党部主任委员。后来又参加了冯玉祥领导下的一些活动,直到抗日战争胜利。之后到南京,当上了国民党的中央委员、国民政府的立法委员。他帮助程潜竞选总统。程竞选失败,回湖南当省主席,要他回湖南当省民政厅长。解放战争中三大战役取得胜利,我军百万雄师过大江,程潜在湖南举行和平起义。他参加了这个起义,并联络一批立法委员通电起义。1951年我见到他,他说,这一二十年来,你走毛泽东的道路走对了,我走蒋介石的道路走错了。一九五一年他当了国民党革命委员会的全国委员会委员,并兼任民革武汉筹备组的负责人之一。1953年去世。盖棺论定,从爱国开始,经过几十年的曲折,又回到了爱国的立场。尽管可以说是爱国的,但历史证明,他爱得不那么正确,曾是国民党统治集团的一名重要成员。但最后还是回到了爱国的立场,立志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为巩固和发展爱国统一战线做了一些有益的工作。
    我的侄女,在北大时是一个热血青年,满腔热情参加了抗美援朝。停战后,转到地方学俄文、学技术。毕业后分配到湖南冶金学院当技术员,当助教。到“文化大革命”,造反相当积极。她丈夫的父亲是个香港的小资本家,1975年去世,她要和丈夫一起去香港继承遗产。我劝也劝了,骂也骂了,但她还是要去。他们做的是国货生意,从亲身经历中体会到,要赚钱还得靠祖国。在这次北京发生动乱、暴乱期间,她态度坚决,要同北京搞动乱的人站在一起。{评论三百九十六:这人的波动性可也够大的!}写信回来很荒唐地说:我的叔叔几年受压,也一定会同她站在一起,反对政府。其实,我们家里在北京的人,都是反对动乱的。到现在为止,究竟她的立场转过来没有,还要经过实践的考验。
    我的侄子也参加了抗美援朝。以后考上北大,读研究生毕业后,在中华书局当编辑,入了党,政治方向一直不错。不能说他多年中间没有错误和缺点,但是可以说,他从参军那天起,到北京这场风波,政治方向对,识别能力比较好,工作勤恳、努力,业务能力达到了高级编辑的水平。
    我的儿子,1966年初中毕业,不满18岁,就下乡劳动,在农村将近十年。林彪事件以后,他曾到五七干校看过我,说了两句亲身体会的话:"不了解农村,就不了解中国;不了解中国农民,就不了解中国革命。"他当过生产队长,劳动肯干,同农民的关系比较好,交了一批农民朋友。在农闲时,登名山,临大川,访问古战场,凭吊历史上的英雄人物,还抓紧时间读了书,结交了一批在农村锻炼并且立志献身农村建设事业的青年。1976年"反击右倾翻案风",我又一次受到批,判,他受到牵连。回到北京,我让他认真阅读了《资本论》等经济方面的经典著作,做了详细的读书笔记。1977年恢复高考,靠他自己的成绩,考上了北大,读的也是经济系。1980年,北京几个高等学校的学生进行竞选活动。大家知道,北大最活跃的一个是胡平,一个是王军涛。他没有受到他们的影响。这与他对中国农民和农村的了解,以及平时的学习是分不开的。{评论三百九十七:参加“竞选”与“对中国农民和农村的了解”,本身有什么矛盾吗?}他曾和我说过,在这次北大的竞选活动中,沙健孙等老师主动出来设讲座,回答一些人对马克思主义的挑战:帮助不少同学提高了在很多问题上的认识。他在经济系学习的过程中间,意识到搞经济不懂得数学不行。所以在北大几年,不仅读完了经济学的课程,还读完了数学系大部分课程。毕业以后,他同一批立志服务农村、服务农民的青年,在社会科学院农业经济研究所当了研究人员,也入了党。到1983、1984年,这些人中间发生了分化,有几个人离开社科院,到了国家体改委的体改所。在这次动乱、暴乱中,他和一些同志经受住了考验。在接触实际、研究理论的过程中,坚定了信念:中国要坚持公有制,不能实行私有化;要坚持社会主义道路,不能搞资本主义化。
    说到我自己,我想说一说“一二·九”运动以前的事情。我的家庭是富农成份,父亲是前清的秀才。戊戌变法前,湖南兴起新学运动,属全国之先。他同几个人在我们乡里办了桂东第一个洋学堂。他当过教员,也当过校长。这里顺便说一个故事。1933年,王震同志领导的红军,到我们县里打游击,筹款,做群众工作,去抓一个大地主。没想到我父亲正在他家做客,地主跑了,他却没跑掉,结果被抓去。这支部队里负责政治工作的袁任远,是我大哥在河南冯玉祥部队里工作时认识的朋友。那时冯玉祥同蒋介石对付共产党的办法不一样,蒋是屠杀,"宁肯错杀一千,决不漏网一人",冯是礼送出境。他就是被礼送出境的一个。当他知道是我大哥的父亲时,还特加优待,家里交了三百块光洋就给放回来了。1933年5、6月间,父亲到了南京。这个时候,南京有几个大贪污案被揭露,闹腾了一阵子,不了了之。那年暑假我回南京;他跟我讲到,一个多月在红军部队里的生活,使他认识到红军官兵平等,为国为民。相比之下,他得出结论:救国救民,要靠共产党,国民党没有前途。一个前清的秀才,又是被红军抓过的人,得出这样的判断,在我脑子里留下不能忘记的印象。
    现在回过头来说我的思想变化过程。北伐胜利后,湖南掀起了广泛的农民革命运动,我那个桂东县是1926年开展起来的。我在小学受过国耻教育,那时参加了儿童团,唱打倒列强的革命歌曲。土豪劣绅被戴上高帽子游行,农民进驻地主的院子,分他们的粮食,砸伪善人的牌匾。在村里领导农民运动的是两名小学教员。"四·一二"后,他们一个被国民党军队抓住剖腹,把他的心肝炒了吃,一个跑到长沙,也被抓住杀害了。邻村一个小学教员,也是积极分子,被抓起来五花大绑,押送途中跳到河里,被打死了。当时到处反共清乡,陷入白色恐怖。在这个时候,参加北伐的我的哥哥和叔叔,先后回家了。他们都讲,他们打仗时出生入死,没想到旧的军阀打掉了,新的军阀又上来了,他们不愿意再为蒋介石卖命。这使我认识到,蒋介石是个刽子手。毛主席1927年领导秋收起义,带领部队上了井冈山。红军多次经过桂东,沿途打土豪分田地,人民群众特别是穷人说,红军官兵平等,纪律好,心向穷人。但是瞿秋白实行盲动路线,一些"左"倾分子提出的有土皆豪、无绅不劣,也使人们产生一些疑虑。
    我1929年夏天到长沙,在原由国民党左派主办的一个中学上学,开始阅读左倾的文学作品。读蒋光慈的《少年漂泊者》、《鸭绿江上》,深受感动。另一方面,我们的校长、教务主任是国民党改组派的成员,每逢纪念日或学生集会,他们大讲汪精卫这个人,讲汪精卫的事,使汪精卫成为我崇拜的一个偶像。汪当时的口号叫做"夹缝中间的奋斗",这在我的头脑里形成一个印象:救国靠蒋介石不行,只能靠汪精卫。这一年蒋桂战争爆发,广西军队经过长沙,进军武汉,不久败下阵来。后来阎冯反蒋,但很短的时间,被蒋瓦解了。对汪、冯、阎打败蒋的希望,也从此幻灭了。
    1931年夏天,我从长沙经过南京到北平。那时长江正发大水,从报纸和传说中知道,几百万人被淹死,上千万人逃荒。上了北平汇文中学,开学没多久,就遇上了"九·一八"事变。没几天,东北三省完全被日本侵略者占领。学生上街游行,抵制日货,有些学生到南京请愿,"失足落水",被捕被杀。我总希望汪能坚持抗战,但很快汪蒋合作,既不再反蒋,也不抗战了。由此,寄希望于汪精卫救国的幻想也破灭了。很短一段时间里头,我情绪消沉,热衷于读张资平的三角恋爱小说。到1932年,上海抗战失败,热河也失守了。
    这个时候,在北平的一个表哥,引导我看左翼小说,阅读外国革命文艺作品,还看一些浅显通俗的社会科学小册子。开始知道中国共产党一些救国救民的主张。
    1933年,发生了长城事变,同共产党合作的冯玉祥在察哈尔组织的同盟军向日军反攻,在日本侵略者和国民党的默契配合下,遭到失败。
    在这期间,日本飞机经常在北平上空盘旋侦察。我们的学校是个美国教会学校,听说校方为了保护美国的财产,在教学楼的楼顶上铺了美国的旗帜。在中国读书,竟然要顶着美国的旗帜上课。受到很深的刺激。感到莫大的污辱。走出校门不远的地方,有个日本随营妓院,外国兵经常酗酒闹事,辱骂殴打中国人。再往前走,就是东单广场,不准中国人入内。经常见到外国兵在那里武装操练,向中国人示威。紧接着的是东交民巷,有外国的使领馆,各国的驻军,享有治外法权,完全是“国中之国”。外国驻军不仅在这里面耀武扬威,而且常常到北平郊区实弹演习。国土被践踏,民族受凌辱,令人无法忍受。这些东西,在四十年前已被革命的铁扫帚扫除干净,可是今天回忆起来,仍然历历在目,心情很难平静。这年夏天,我的表哥知道了我的思想倾向和救国热情,正式跟我说,准备让我参加一个组织。不几天,他在东单市场撒革命传单,被捕了。他的一个朋友让我去取表哥留下的东西。我正式向他提出,要求参加革命组织。他说,你还年轻,不必忙于参加组织。没想到不久他也被捕了。表哥通过他坐牢认识的一个狱卒带来一封信,告诉我他被关在草岚子胡同军人反省院。我去探监,走到很高的围墙底下,就听到里面当啷当啷的声音,简直叫人心碎。见面时看到他带着脚镣手铐,情不自禁,大哭一场。每探一次监,加深一次印象,加深一次思考。蒋介石国民党自己不救国,不抵抗,还对爱国救亡分子抓的抓,杀的杀。卖国有功,爱国被杀,这是一种什么世道?无数的刺激,多次的思索,使我更加坚定了追求真理、追求革命、参加革命组织的决心。找不到革命组织的线索,只好在同学中找志同道合的人,形成一个读书小组,阅读中外革命文艺作品,阅读社会科学著作,有体会就记在日记上。
    1934年的年底,去南京过寒假,我大哥要看我的日记,发现我的思想倾向,非常严肃地跟我谈了一次话。他说,你信仰共产主义,不反对,但是绝对不能参加共产党领导的各种政治活动。他说,红军已经被国民党的军队打败,离开江西,前堵后追,全部被消灭已为期不远。跟着共产党只有死路一条,不是坐牢,就是被杀。他还说,五四时期他也是满腔热情,参加了救国救亡运动,也曾经相信共产主义,甚至曾想加入共产党,有些共产党的朋友同他的关系也很好。为什么没参加?因为想到他曾经向父亲承诺一个责任。父亲用全副力量供他读到大学毕业。他有责任使他的弟弟们接受教育。也由于这个关系,他不得不转入政治活动。应该公正地说,他确实对我们这几个弟弟尽了他允诺的责任。他还深情地说,他本来也想做学问,就是因为这个关系,他不能不从政,直到现在。不能做学问,是最大的遗憾,希望我能专心做学问,弥补他这个遗憾。不但希望我上大学,还准备供我留洋。黄河有百害无一利,如果能学好知识,能够致力于治理黄河的事业,而且做出成绩,不但国民党需要这样的人才,就是共产党当政了,也需要这样的人才。应该说,我没有怀疑他说这些话的真诚。可是,种种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民族被污辱、人民被欺凌、国土被践踏的事实,使我对他的话,再也听不下去了。让我个人成为水利专家的美好前程,再也没法打动我的心了。
    1935年春节前回到北平,日本侵略者在灭亡满蒙之后,加紧了准备灭亡华北的步伐,指使汉奸殷汝耕成立冀东自治区,可以说是第二个满洲国,紧逼北平。在日本侵略者政治和军事的压力下,阴谋策动华北五省自治。蒋介石继续不抵抗,同日本人达成"何梅协定",拱手让出大批主权。国难当头,亡国灭种已经成为现实的危险。确实像"一二·九"宣言所说的那样,华北之大,再也不能安稳地摆下一张书桌了。读书难以救国,救亡图存,才是一切先进分子的历史选择。共产党的地下组织,救国救亡的先进分子,展开活动。这时传来共产党的八一宣言,号召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停止内战,一致抗日,得到愈来愈多人民的响应。长征红军没被消灭、胜利到达陕北会师。这些消息不胫而走,鼓舞了一批又一批拥护抗日救亡的青年。在1935年12月9日,终于爆发了著名的学生救亡运动。
    1935年12月9日这天的游行示威我没参加。中午吃饭的时候听说学生上街了,被水龙冲了,被警棍打了,有些学生受了伤,有些学生被捕。到了11、12号,我们正上物理课,听到紧迫的钟声,随着呼喊同学们都到体育馆集合。这时候,有燕京大学的几位同学,介绍爱国游行被镇压的事实,讲到抗日救亡的愿望,号召同学们参加救亡的行列,痛哭流涕,慷慨激昂,群情振奋,汇文同学一致决定参加救亡行列。大会上我们读书小组有位同学,提名我做非常学生自治会的委员。从即日起,宣布罢课。到12月16日,参加了北平学联组织的游行示威活动。"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经过曲折、迷悟、探索、追求,从此我执著走上了爱国救亡的道路。
    以上,我说的是我们这个家庭在北大当过学生的几个人的情况。我今年七十四岁了。从“一二·九”算起,到现在已经54年了。看到的、听到的更多更多的事实,说明爱国要爱得正确,是不容易的;爱国要爱得执著,更不容易。有爱国的愿望、爱国的想法、爱国的感情,是好的,但光有这些还很不够。有了爱国的愿望、爱国的感情,一个人也好,一个团体也好,一个民族也好,也可能犯错误。小错误必不可免,大错误则应力求避免。问题是犯了错误怎么办?有的人犯了错误,就沿着错误的道路走下去,一直走到反动的道路,甚至于卖国的道路。问题在哪里呢?犯了错误,能从国家、民族的利益出发,认真总结经验,吸取教训,就可以一步一步地走上正确的道路。有人说,爱国有心,报国无门。门在哪里?就在于你诚恳地认识错误,改正错误。只要这样,错误甚至于失败,确实可以成为宝贵的财富,使你更加成熟,更加真诚。错误往往是正确的先导,接受错误的教训,正是进步的新起点。爱国爱得正确尤其重要。我家里的人也好,或者我的同志和战友也好,有些人在一个时期、一个段落,甚至一二十年,都是爱国爱得正确的,都是跟着正确的道路前进的。可是到了一个时候,一个关键时刻,有的人动摇了,有的人转向了。就拿前面我说过的表哥来说,他引导我走上了救国的道路,坐牢一直到1936年同薄一波等同志一起出狱,整整三年,一直很坚强,一直表现很好。出狱以后,他见到我,说想回家看看,他家里人也希望他回去看看。没想到一回家,就不出来了。抗日战争爆发,他重新参加了抗日救亡的活动,但是不是来找党,而是找到蒋经国,在赣南公署干了好几年,下场很不好。
    还有延安马列学院,一个经过长征的老干部,毕业以后分配到国民党区做地下工作。被国民党抓起来后,叛变了。还有,一个在马列学院院长领导下的党总支五个常委之一的人,被派回家乡做工作,被国民党抓住以后,也叛变了。
    相反,有些人原来走错了路,经过历史的教训,最后走上了正确的道路。其中包括当了战犯的,后来成了爱国的将领。另外我还可以说到陶峙岳将军,他曾经当过新疆绥靖区总司令。到1949年,响应党的召唤,并受到张治中将军的影响,在五十七、八岁的时候,和包尔汉领导了新疆的和平起义。从此以后,他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搞爱国事业,屯垦戍边,保卫边疆,建设边疆,做出了很突出的成绩。一直到1981年参加中国共产党,实现了最高的愿望。
    我们北大的同学,有些人在今年那几个月里,也可能做错了事,说错了话,原因很多,但总的来讲,只要认识了,接受了教训,都没有什么不好。党和政府是理解的,人民也会谅解。怕就怕固执错误,坚持错误,不愿意改正错误。
    至于爱国要爱得执著,爱得坚定,爱得彻底,坚持到死那天为止,确实是个艰难的过程,要随时准备接受考验。这里核心的问题,是国家命运和个人命运、国家前途和个人前途、国家利益和个人利益的关系问题。这个问题处理不好,可以说是难以爱国爱得执著的重要原因或者说唯一原因。{评论三百九十八:此一说法有不妥之处!问题就在于:“国家”是什么??这里的国家必须是真正属于人民、真正代表人民利益的。所以,真正的“爱国”必定最终归结为“爱人民”。并且首先是“爱本国的人民”!而不能把“国家”偷换成掌握国家政权的领导层或领导集团。人类已有的大量历史事实说明,掌握国家政权的领导层或领导集团基本不是真正属于人民、真正代表人民利益的。例如,清末慈禧集团和民国蒋介石集团。当然,在任何情况下,当有外国入侵或代表外国利益侵犯本国利益、本国又未对任何外国实施侵害时,暂时支持本国政权是必需的!}换句话说,就是个人利益、个人命运、个人前途的位置摆得不妥当,就不可能爱国爱得执著。
    现在流行一种说法:要以个人为中心,进行自我设计、自我完善。坚持这样的观点,坚持这样的立场,他口头上也说是爱国,实际上很难说是真爱国,即使一时一事爱国,也不可能坚持到底。在国家和民族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如果把个人利益、自我完善摆在高于一切的位置上,个人主义思想膨胀到极点,不惜损害国家利益、践踏民族尊严,还不知悔改,就难免不走到卖国的道路上。这已经为很多的事实所证明。每个人的一生都会经常遇到个人利益与国家利益、个人前途和国家前途的矛盾。遇到这种矛盾,特别是在这种矛盾尖锐的时候,必须自觉自愿地把国家利益、国家命运、国家前途放在第一位,把个人利益、个人命运、个人前途放在第二位,甘心情愿地、真心实意地以个人利益服从国家利益,甚至于牺牲个人利益。我们成千成万的先烈不正是这样做的吗?不正是因为他们这样做了,我们的国家才有今天吗?
    或者流芳千古,或者遗臭万年,关键的一点,是把个人的利益、命运、前途,放在什么位置上。据说曹操说过,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这话是否真的说过,需要历史家去考证。但作为一个真正的爱国者、执著的爱国者来说,无论如何不能负国家、负人民,绝对不能时时刻刻想的是国家负我什么,没给我什么,而应该时时刻刻想着我为国家少做了什么,少贡献了什么。对我们这样一些六七十岁的人来说,解放后四十年,和旧中国相比,确实是天翻地覆的变化。用毛主席的一句话来说,中国人民站起来了。我们走到大陆的任何一个地方,再也看不到帝国主义侵略者像过去那样污辱、欺凌我们的事情了。但是从历史发展的前途来讲,还是需要我们奋发图强,励精图治,艰苦奋斗,甘于奉献,使我们的国家更加繁荣,更加富强,更加进步。为此也就需要我们年青一代,不止一代,还要下几代,为我们的国家,为我们的民族,继续做出贡献,继续做出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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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这份自述,最初由我讲述,请身边工作人员和家人记录。这当然只是一份初稿。叙述的逻辑,文字的详略,以及篇章结构,都还需要调整。对事件、人物的回忆和评论,更需要精心推敲,以使严格符合史实。
    从2000年起,我约请当代中国研究所程中原、李建斌、夏杏珍、刘志男等四位同志协助我进行这项工作。他们按我的讲述、指点和要求,查找、补充档案材料,调整篇章结构,改善文字表述。对他们整理加工的文稿,我都仔细阅改,补充重要史实,提出进一步修改的意见。他们又认真进行修改。经过三四次反复,又由程中原同志负责统改一道,稿子才基本成形。我又请有关同志进行编辑加工,再由程统一处理,然后由我逐篇审阅定稿。我虽目力不济,但不敢有丝毫懈怠,勉力披览,将所有增补修改之处,一一斟酌敲定。我这样具体地说明成稿经过,一则是要表示我对上述帮助我的诸位同志的谢忱,再则是要说明我对叙述这段历史认真严肃的态度。我要对党和人民负责,我要对历史负责。我要求我的自述站得住脚,经得起推敲,经得起检验。
    此稿主旨是写我1975至1987年在中央工作十二年的经历,也历史地涉及其后的两年。
    “八九风波”以后,中央交给我的主要任务,也是我从事的主要工作,是研究、编纂中华人民共和国历史,包括创办专门研究机构当代中国研究所。其间我的活动和言行,已经记录在内部印行的《国史讲谈录》(七卷本)中。1975年之前我前半生的革命经历,将另行专门叙述。
    竭诚欢迎读到这部书稿的同志和朋友,对其中存在的不当、不足之处批评指正。
                    2005年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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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净贫 - 2012/1/14 1:11:00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拜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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