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文化大革命第二战役的伟大胜利
第五章 毛泽东外地巡视
第五节 毛泽东巡视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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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资料
《汪东兴回忆录》摘录
10日 15点 35分,我们从杭州发车,18点 10分就到了上海。这次随毛主席外出,我带上中央警卫团干部队100人,前卫、后卫车都上了部队。专列一到上海,我就把上海当地的警卫部队全撤到外围去了,在毛主席的主车周围全换上中央警卫团的部队,以防不测。在离我们的专列150米远的地方是虹桥机场的一个油库,要是油库着火了,我们的火车跑都跑不掉,所以我特别派了两个哨兵在那里守卫。
10日晚上,毛主席同上海市革委会负责人王洪文见面,但没有谈几句话。王洪文住在车下的房子里,他还要我也搬到车下来住。我因为考虑专列的安全就谢绝了。
第二天上午,许世友来了。
毛主席与许世友、王洪文和我,谈了两个小时的话。毛主席说:犯点错误是不要紧的,有的属于认识问题,现在有的同志有些认识不到嘛,那就等待,而且要耐心地等待嘛。毛主席又说:要争取主动,有了错误,不认识,不改正,在那里顶着不好,这会加深错误,包袱越背越重,甩掉包袱,轻装上阵,人就舒服了。他还指出:有人在搞阴谋诡计,不搞光明正大;不搞团结,在搞分裂。
许世友表示,庐山会议的问题,按毛主席的指示办。
谈到中午,毛主席说:“吃中午饭啦!今天,我就不请你们在车上吃饭了。王洪文,你请许世友到锦江饭店去吃饭,喝几杯酒。”
许世友热情地说:“汪主任,你也去。”
我说:“我不去了,谢谢。”
毛主席当着他们的面对我说:“汪主任,你把他们送走以后,再回来一下。”
我送许世友、王洪文下车时,看到王维国也来了。他一直在休息室里等着毛主席召见。
我送走许世友、王洪文、王维国等人后,马上回到车上去见毛主席。
毛主席问:“他们走了没有?”
我说:“走了。”
毛主席马上说:“我们走。你立即发前卫车。”
我说:“不通知他们了吧?”
毛主席说:“不通知。谁都不通知。”
我们执行毛主席的命令,立即发了前卫车。13点 12分,我们的车也走了。
专列开动时,车站的警卫人员马上报告了在锦江饭店吃饭的王洪文。
王洪文小声告诉许世友说:“毛主席的车走了。”
许世友很惊讶地说:“哎呀!怎么走了?”
王洪文对许世友说:“既然走了,我们还是吃饭吧。”
王洪文、许世友、王维国等人吃了两个多小时的中午饭。吃完饭已经是下午了。许世友便乘一架伊尔─14飞机赶回南京,然后到车站接我们。
我们专列18点35分抵达南京站,停车15分钟。许世友在南京站迎接,
毛主席说:“不见,什么人都不见了,我要休息。”
我下车见了许世友,跟他说:“毛主席昨天晚上没睡,现在休息了。毛主席还说,到这里就不下车了。”
许世友说:“好!”他接着问我:“路上要不要我打电话?”
我说:“不用了,我们打过了。”
许世友又问:“蚌埠停不停?”
我说:“还没最后定。一般的情况,这个站是要停的,但主席没定。”
专列从南京开出后,到蚌埠车站是 21点 45分,停车 5分钟。12日零
点 10分到徐州,停车 10分钟。到兖州时是 2点 45分,没有停车。到济南时是 5点,停车 50分钟。在济南车站,我打电话给中办值班室,要他们通知纪登奎、李德生、吴德、吴忠到丰台站,毛主席要找他们谈话。专列到德州时是7点40分。停车20分钟。11点15分到天津西站,停车15分钟。
9月 10日下午 4点,毛主席乘坐专列匆匆由杭州出发,走了 5个多小时,晚10点前抵达上海。
在杭州动身前,我把毛主席就要到上海的事打电话告诉了王洪文,叫他通知许世友到上海来,毛主席要找他们谈话。王洪文当时任上海市革委会副主任、市委书记。
专列到达上海,停到靠飞机场的支线上。我立即下车去接许世友和王洪文。我下车后只见到了王洪文,就问他许世友来了没有。王洪文说许世友还没有来,并问了我路上怎么样等问题。
我引王洪文到车厢里见毛主席。毛主席问王洪文说:东兴同志打电话给你,要你通知许世友到上海来,怎么没有见他来呀?
王洪文回答说:电话我打了,南京说他可能下乡了。正在设法同他联系。
毛主席与王洪文聊了几句,就说:等许世友来了一起谈。
王洪文随即下车了,我去部署、检查警卫情况,他再去住处打电话找许世友。
毛主席一直等到 l1日的上午 10点钟,许世友方才来。毛主席马上开始和许世友、王洪文谈话,谈了1个多小时。毛主席这一次谈得很简要,一个原因是毛主席等得太久了,另一个原因是与许世友在南昌已经谈过话了。
这次的谈话,我只作了简要的记录。
毛主席问许世友说:许世友,你下乡啦,去搞什么呀?调查什么问题呀?
许世友回答说:我去看农场了,看大别山附近的军垦农场去了。
毛主席说:去那么远了呀。
许世友说:坐吉普车去的。
毛主席批评许世友说:怎么连家都不回呀?一天到晚,你这个司令员随便离开工作岗位,怎么行呀?向谁请了假呀?要是万一发生问题,你怎么样办呀?连南京军区都找不着你!将来这样的情况你要注意,告诉一下家里嘛。
许世友感到毛主席批评得对,内疚地说:真对不起。我想主席还会在杭州住几天的,然后才能到我这里。我昨天夜里 12点多钟才回到南京的,先休息了一下,就没有打电话到上海。
许世友接着汇报说:今年农业可能会大丰收。军垦农场也不错,庄稼长势很好,丰收在望。
毛主席说:那好嘛!你去看看农业也好嘛。
许世友接着说:军队的情绪很好。军队里比较稳定,乱哄哄的情况也过去了。我带着那些造反派去游过苏北。
毛主席问:是不是都是支持你的那一派?
许世友说:我把两派都带上了。
毛主席再次给许世友打招呼:不能把领导机关搞乱了,更不能把军队搞乱了。我在江西就同你讲了,要“高抬贵手”。
许世友说:不会,我正在做他们的工作。
毛主席说:那好!
王洪文这时说了一句话:许司令,毛主席等你快15个小时了。
毛主席马上打断王洪文的话说:不要这样,不要紧嘛。
毛主席的意思是说许世友下乡去了,不在家,不是故意不来的。
毛主席缓和了一下气氛说:这段时间我们也休息了一下。接着又说:不要提了,我们还是谈正事。
毛主席回到谈话的主题上来,他说:对庐山会议你们想得如何呀?是不是在思想上解决了问题呀?这个问题怎么解决呀?是不是都解决了呀?
毛主席问了几个问题之后说:我认为犯点错误是不要紧的,有的属于认识问题。现在有的同志对有些问题还认识不到嘛,那就等待,而且耐心地等待嘛。
毛主席这样说的意思是希望在等待的过程中,犯错误的人自己应该争取主动认识检查所犯的错误。
毛主席接着说:认识一点就写出来,以便改正错误。犯了错误,也不认识,也不去想办法认识,在那里顶着,这个不好,可能不仅会使错误不能被认识出来,而且会加深的,甚至把错误当作包袱的。犯错误的包袱,常常是越背越重,这个不好。要把这个包袱甩掉,轻装上阵,那样人就会觉得舒服了。不然总是背着沉重的包袱,你不甩开,那怎么会好受呢?
许世友诚恳地说:庐山会议的问题,按毛主席的指示办。
毛主席问他:我有什么指示呀?
许世友说:您的指示就是《我的一点意见》。
毛主席说:那个不是在后头吗?是你们犯了错误后,我想了五天才写的。你们是什么时候讲的,是24、25、26(指 8月 24日、25日、26日——作者注)三天嘛!
许世友坚定地回答说:这个指示我拥护,我就是按您的意见办的。
毛主席说:不见得吧,我那个意见你学了没有?我那个意见上说,什么叫唯心论,什么叫唯物论,你讲一讲,我听听!
许世友当时哈哈地笑了。
毛主席对许世友说:你不是说执行我的指示吗?我要你们学习。你们又不动。人家要搞那个论“天才”,找了几条称“天才”的语录,你找到了吗?
王洪文看许世友没有讲什么,就开始向毛主席汇报。他说:上海的五六位中委和革委会的主任和副主任,针对庐山会议出现的问题座谈了一次。
毛主席问:你们座谈了一些什么呀?
王洪文说:突出的是讨论了林彪的讲话。当时我们心里就嘀咕。
毛主席说:你们嘀咕什么呀?人家是副主席讲话呀。
王洪文说:他是副主席讲话,但当时我们都很少发言。
毛主席问道:那你们不是也都听了吗?你不是也听了录音嘛!那时你们华东、上海就一个拥护的字都没有说呀?
王洪文回答说:有。那个时候不拥护也不好。这次我们座谈时,也讲了一些意见,但有的人在庐山会议上没有发挥。当时庐山会议上,就是安排要讨论的,我们华东组除了林彪的一帮人抢着发言外,我们也发了言,我也讲了几句。事后,听说林彪讲话是中央常委同意他讲的,特别是论“天才”的语录也以为是中央搞的。
毛主席说:谁说这个论“天才”的语录是中央搞的呀?当时我们发了语录没有呀?哪一个文件上说发了语录呀?哪一个文件上写有这几条语录呀?
“天才”的语录是林彪一伙人内部搞的,别人都没有看过。因此,毛主席不同意王洪文对语录的看法。
王洪文接着说:六号简报,我们一看到就火了。
毛主席问:你为什么一看到就火了呢?
王洪文说:简报里有一些话有问题。设国家主席问题,在北京讨论宪法时有争论,而且争论得很厉害。当时有人提议设国家主席,有人不同意设国家主席。不设国家主席的意见是毛主席的意见,可是他们不听,还要坚持他们设国家主席的意见。
毛主席问王洪文说:那你对简报的性质有什么看法?
王洪文说:这个简报是有错误的,是错误的简报。当时我们几个人到了主席那里谈过了。
实际上,对简报问题的意见是江青、张春桥、姚文元到毛主席那里讲的,王洪文没有去。
毛主席说:这个简报现在还没有做结论,这个结论将来由中央来做。我认为是反革命简报,起码如你讲的是有错误的简报。为什么有错误的简报要在这个时候发呢?为什么有的同志发了言,登简报,又不光让本人看呢?
毛主席接着说:听了你们的意见,六号简报是错误的,是有人捣鬼,有人在搞阴谋诡计,不搞光明正大;不搞团结,是搞分裂。我讲话一句顶一万句?在这个问题上,我看连一句也不顶。不是我的话一句顶一万句,是陈伯达的话一句顶一万句。
毛主席再一次把林彪一伙人的问题的实质点透彻了。
毛主席讲完这些后,对许世友、王洪文又讲了党的历史上历次路线斗争的情况。
谈到 11点多钟,毛主席说:我今天不留你们吃饭了。王洪文,你请许世友到锦江饭店去吃饭,喝几杯酒。你们都去。
我送许世友、王洪文下车时,看到当时任上海市革委会副主任、空四军第一政委的王维国脸红脖子粗地站在车门口等着。王洪文把他拉上车来,与毛主席在车厢门口握了一下手。
毛主席对王维国很冷淡,连话都没有讲。王维国就同他们一起走了。
送走他们后,我回到车上。毛主席立即对我说:我们走!
王洪文陪许世友等人吃饭时,接到飞机场保卫人员打去的电话,报告说毛主席的专列在12点半钟就开走了。王洪文把此事告诉了许世友。
许世友吃完饭后,于 3点多钟乘他原来至上海的飞机赶回南京,在南京站接我们。
毛主席乘坐的专列在南京站停了 15分钟,毛主席没有见南京的同志,只有我下车见了许世友。
此后,我们的专列不停留地一直向北京开。在济南站,毛主席叫我打电话通知李德生、纪登奎、吴德、吴忠到丰台车站等我们,说要同他们谈话。
当时李德生兼任北京军区司令员、吴德任北京市委第二书记,纪登奎任北京军区第三政委,吴忠任北京卫戍区司令员。
2009年9月9初稿
2012年5月5日修改